一路上的机械爪牙在林秋的偃月刀锋、莫德雷德的赤雷大剑、玛修的坚固盾牌以及远坂凛精准的宝石魔术配合下,被迅速清理干净。
但迦勒底一行人的脚步毫不停滞,循着杰基尔博士的地图,终于抵达了东区老维克剧院后巷。
狭窄、肮脏的后巷尽头,一扇厚重的、镶嵌着巨大黄铜齿轮标记的铁门紧闭着,这就是弗兰肯斯坦博士实验室的入口。然而,门前的景象却让众人心头一沉。
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悠闲地倚靠在铁门上。那身影穿着色彩极其鲜艳的小丑服饰,脸上涂抹着惨白油彩和巨大到咧到耳根的鲜红笑容。他正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门锁上残留的焦痕。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小丑缓缓转过身。那张惨白油彩下的笑容更加诡异,鲜红的嘴角几乎要撕裂脸庞,一双闪烁着非人狡黠与疯狂的眼眸,如同深渊般扫过迦勒底一行人,最后定格在藤丸立香身上。
“啊啦啦~”一个尖细、滑腻,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极度不适的声音响起,“瞧瞧这是谁来了?迷途的羔羊们?还是嗅着血腥味赶来的鬣狗?”
他夸张地鞠了一躬,“在下梅菲斯特,职介是caster。一个微不足道的恶魔。”
还没等迦勒底众人开口质问弗兰肯斯坦博士的下落,梅菲斯特就仿佛能看透人心般,用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抢先说道:
“你们是来找里面那位疯狂科学家的?不必费心了哟~”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鲜红的嘴唇,仿佛在回味什么美味,“没错哦~我~杀~了~他~!”他
故意拖长了音调,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扎入听者的耳膜。
“为什么?”莫德雷德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刺骨,赤雷大剑上的电光噼啪作响。玛修也紧握盾牌,做好了战斗准备。林秋的金眸微微眯起,手已经按在了背后的刀柄上。
“为什么?”梅菲斯特歪着头,做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思考状,“因为他妨碍了‘计划’呀~”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那个固执的老头,,太碍事了!就像试图用烛火照亮深渊的蠢货,只会引来更深的黑暗,然后…噗嗤!”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脸上依旧是那副夸张的笑容。
“计划?什么计划?”藤丸立香强忍着不适,厉声问道。这关系到整个特异点的核心。
然而,一提到“计划”,梅菲斯特的神情瞬间变得极其亢奋和混乱。他手舞足蹈,发出各种毫无意义的、癫狂的语气词:“恩——!啊——!哦——!多么美妙!多么宏伟!多么扭曲的爱意呀!”
他双手捧心,状若陶醉,“为了‘爱’!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羁绊’!为了回应‘御主’那深不见底的空虚与渴望!让一切都燃烧吧!让雾霭化作赞歌!让死亡成为庆典!哈哈哈——!”
他的话语颠三倒四,充斥着疯狂的诗意和完全无法理解的逻辑,什么“爱”、“羁绊”、“御主”等词汇被他用极其扭曲的方式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串令人头皮发麻的呓语。
林秋的眉头越皱越紧,额角似乎有青筋在跳动。他听着这纯粹为了恶心人和拖延时间的疯言疯语,耐心终于宣告耗尽。
“聒噪。”冰冷的两个字如同审判。
下一秒,林秋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只留下一道撕裂浓雾的紫色残影!
一道凝练到极致、快如闪电的寒芒便已破空而出!
“嗤——!”
刀光一闪而逝。
梅菲斯特那癫狂的笑声和混乱的呓语戛然而止。他保持着双手捧心的滑稽姿势,脸上那夸张的笑容凝固了。一道细细的血线,从他额头正中笔直地蔓延而下,穿过鼻梁、嘴唇、下巴…直至整个身体。
“呃…啊?”梅菲斯特似乎想说什么,但只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紧接着,他的身体连同那身滑稽的小丑服,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瞬间化作点点灵子,消散在浓雾之中。
整个过程快得连莫德雷德都只来得及眨了下眼。
“……”远坂凛看着一脸淡然的林秋,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道:“喂喂,我说林秋,自从变成这个耍大刀的Lancer之后,你行事风格是不是变得过于莽撞了点?话都不让人家说完?”
林秋瞥了她一眼,金色的瞳孔里毫无波澜,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平静回应:“我的‘超级大脑’告诉我,对付这种毫无逻辑、只会制造精神污染的谜语人,最有效率的方案就是使用我的‘超级力量’——让他物理性闭嘴。”
远坂凛:“……” 她竟一时无言以对。
莫德雷德则吹了声口哨:“干得漂亮!早看那神经病不顺眼了!”
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林秋上前,轻易地推开了那扇被破坏锁具的铁门。
实验室内部一片狼藉。实验器材被掀翻在地,玻璃器皿碎裂,纸张散落得到处都是。最触目惊心的是中央实验台附近,残留着大片深褐色的、已经干涸的血迹。
玛修眼尖,立刻在翻倒的桌子下发现了一张被揉皱又似乎被努力展开的纸条。她小心地捡起来,上面是潦草而颤抖的字迹,显然是弗兰肯斯坦博士在生命最后时刻仓促写下的:
“雾…是‘他们’的杰作…p…b…m…三人主导…小心…”
后面的字迹被一大片喷溅状的血迹彻底覆盖,无法辨认。
“p、b、m…三人主导?”藤丸立香念出这三个字母缩写,心头沉重。这是博士用生命换来的线索。
“里面还有人!”莫德雷德突然低喝一声,赤雷大剑指向实验室最里面的角落,一个由厚重帆布遮盖的大型物体后面。
林秋和玛修立刻警戒地靠近。掀开帆布,后面并非什么设备,而是一个巨大的、由玻璃和金属构成的维生舱。舱内灌满了淡绿色的营养液,此刻舱门已经被暴力打开。
而在维生舱旁边,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她有着一头罕见的长发,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穿着一件沾着油污的白色婚纱。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带着孩童般的懵懂和无法言喻的巨大恐惧,身体微微颤抖着,对靠近的众人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个精致却失去了灵魂的人偶。
“科学怪人…?”玛修喃喃道,但随即否定了自己,“不…不对!杰基尔博士说这是他的‘挚友’弗兰肯斯坦博士!而这个女孩……”
林秋蹲下身,尽量放柔了语气:“别怕。我们是杰基尔博士的朋友。是他让我们来找弗兰肯斯坦博士的。你认识他吗?”
女孩听到“弗兰肯斯坦”这个名字时,空洞的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但依旧沉默,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了。
“她好像不会说话。”远坂凛观察后说道。
“看来博士的遗言里提到的‘核心’线索也断了。”莫德雷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p、b、m…鬼知道是什么!现在怎么办?”
藤丸立香看着瑟瑟发抖的机械女孩,又看了看手中染血的纸条,做出了决定:“先把博士的遗书和这个女孩带回去。杰基尔博士或许能认出她,或者能解读出p、b、m的含义。”她看向女孩,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容,“跟我们走吧,去安全的地方。”
女孩依旧沉默,但在藤丸立香向她伸出手时,她没有躲避,只是用那双空洞的、带着非人质感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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