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实验室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焦糊和化学试剂的怪味。钱教授本人则被苏沐强行按在医疗区观察，防止他还有什么隐藏的内伤或者突然又冒出什么危险的实验念头。
余辉看着刚刚生成的、关于老剧院行动的数据复盘报告，尤其是其中几个标红的高风险节点和配合失误的地方，眉头微锁。
“鉴于上次行动中暴露出的通讯干扰下的协同问题，以及某些成员过于……个性化的发挥，”余辉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正在欣赏古董刀镡的周宁，“我认为有必要进行一次基础的团队默契度强化训练。”
周宁头也不抬，嗤笑一声：“训练？练啥？练怎么用‘牙签’给人修脚吗？老子觉得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天衣无缝？”余辉推了推眼镜，调出主屏幕上的几个战斗回放片段，“是指你无视撤退指令，孤军深入三秒，导致千面左侧翼暴露一点七秒？还是指磐石为了掩护你的过度突进，被迫硬抗了原本可以规避的两次能量冲击？或者是指你最后那刀能量溢出，差点波及到正在后撤的千面和幸存者？”
画面被慢放、放大，每一个失误都被清晰地标注出来。
周宁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那……那是特殊情况！最后不都没事吗？结果好就行！”
“侥幸成功是最大的失败前提。”余辉冷冷道，“为了避免下次运气没那么好，训练是必要的。”
键盘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嘿嘿，辉哥说的对！是该练练！我新搞了一套‘虚拟实境协同训练系统’，正好拿来试试水！”
夜莺也来了兴趣，从二楼探出头：“虚拟训练？好玩吗？有没有对战模式？我想跟宁哥solo！”
磐石挠挠头：“俺听队长的。”
千面不知道从哪里溜了回来，闻言眼睛一亮：“训练？能练伪装和潜入配合吗？”
就连被按在医疗区的博士也挣扎着喊道：“我可以提供训练中的生理数据监测和精神压力反馈分析！”
眼看众人（看热闹的居多）似乎都没意见，周宁也不好再反对，只能嘟囔着：“练就练，老子怕过谁？”
很快，基地中央被清出一块区域。键盘捣鼓着几个看起来像是VR头盔和动作捕捉传感器的设备，连接到了主系统上。
“这套系统模拟了多种异常环境下的战斗场景，包括强通讯干扰、视觉遮蔽、复杂地形、多重目标等。”余辉介绍着规则，“训练目标是协同完成指定任务，系统会根据你们的配合精度、效率、资源利用率以及失误率进行评分。”
“简单来说，”周宁总结道，“就是一起打怪，别掉链子，分越高越好，对吧？”
“可以这么理解。”余辉点头，“准备接入。”
众人戴上VR头盔，拿起模拟武器（周宁拿到的是模拟唐横刀，手感让他直撇嘴），进入了虚拟训练场景。
一开始的场景是一个模拟废弃工厂，出现的是低级的无人机甲靶子。众人轻松惬意，周宁砍瓜切菜，余辉精准点射，磐石稳稳防御，夜莺和千面游走侦查，配合还算流畅，分数稳步上升。
“看！这不是挺好的嘛！”周宁得意道。
然而，随着难度提升，场景开始变化。强烈的能量干扰出现，通讯变得断断续续，视野中也开始出现干扰雪花和扭曲幻象。
“目标……滋滋……三点钟方向……优先清除……”余辉的声音在耳机里断断续续。
“啥？你说啥？大点声！”周宁一边砍着一个靶子，一边烦躁地喊道。
“宁哥！左边！左边有个高速移动的！”夜莺的声音插进来，但似乎慢了半拍。
周宁下意识向左一刀劈去，却劈了个空！那个高速靶子早已掠过，直奔后方的模拟指挥点（由余辉操控）！
余辉不得不中断指挥，短刃连点才将其解决。
“周宁！你的防守区域出现空缺！”余辉冷声道。
“妈的！谁让你说话不清不楚的！”周宁抱怨。
接着，场景变成狭窄的巷道，出现需要两人配合才能击破的重装甲目标。
“磐石！顶住它！周宁，攻击其背部能源接口！”余辉下令。
“来了！”磐石怒吼着顶上前。 周宁也一跃而起，准备劈砍。
但就在此时，几个小型骚扰靶子从角落钻出，扑向周宁！
“小心！”千面喊道，试图拦截，却因为视角问题慢了一步。
周宁下意识回刀防御，错过了最佳攻击时机。磐石独自顶着重装甲靶子的冲击，岌岌可危。
“键盘！能不能把这些烦人的小东西关掉！”周宁大骂。
“这是训练的一部分啊宁哥！”键盘无辜的声音传来。
“老子……”
混乱开始升级。
场景再次变换，出现需要精确分工、同步操作才能破解的能量屏障。
“夜莺，左数第三节点！千面，右一节点！同时攻击！周宁，磐石，抵御左右来袭的敌人！”余辉快速下令。
“左数第三？是哪个？这个闪闪发光的？”夜莺有点晕。 “右一收到！”千面倒是反应快。 “敌人太多了！顶不住啊！”磐石大吼。 “妈的！这什么破屏障！看老子一刀劈了它！”周宁试图暴力破解，结果触发了模拟系统的惩罚机制，一道模拟电流把他电得浑身一麻，动作瞬间变形。
屏障没破开，反而因为攻击不同步，能量反噬，把靠近的夜莺和千面都震飞了出去。
“周宁！”余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操！这玩意不结实能怪我吗？！”
接下来的训练简直成了灾难片现场。
周宁习惯性猛冲猛打，经常脱离阵型。 余辉试图精确指挥，但通讯不畅和周宁的不配合让指令大打折扣。 磐石忠实地执行命令，但有时反应稍慢，或者过于依赖盾牌。 夜莺侦查到位，但攻击输出不足，关键时刻容易慌。 千面擅长奇袭，但正面协同能力稍弱，喜欢自由发挥。 键盘在后台看着各种数据错误和配合失误，笑得直拍桌子。 博士则疯狂记录着各种“ 负压”下的生理数据，嘴里念叨着“奇妙！应激反应如此鲜明！”。 苏沐准备好了双份的急救用品，以防有人真的在虚拟训练里气出脑溢血。
最终，当模拟场景中出现一个需要极高精度和信任度、由周宁全力攻击一点、余辉同时破解周围十六个能量节点的终极关卡时……
两人因为一个微小的时机偏差（周宁嫌余辉破解太慢提前了0.3秒出手），导致能量彻底失控，虚拟场景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所有人的屏幕一红，同时响起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训练终止。任务失败。团队默契度评分：F-。评价：无组织，无纪律，建议回炉重造。】
训练结束，众人摘下头盔，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看。
周宁第一个跳起来：“什么破系统！一点都不准！老子明明砍中要害了！” 余辉脸色铁青：“是你的时机早了零点三秒，破坏了整个能量平衡！” “等你那磨磨唧唧的破解，黄花菜都凉了！” “无谋的勇猛！” “阴险的拖延！”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苏沐微笑着走上前，手里拿着两杯水（希望只是普通的水）：“两位队长，看来训练效果很‘显着’呢，充分暴露了问题。要不要先喝口水，冷静一下，我们再‘深入’分析一下失败原因？”
看着苏沐那“温柔”的笑容，周宁和余辉同时闭上了嘴，接过了水杯。
团队默契度测试，结果毫无悬念：鸡飞狗跳，一塌糊涂。
但至少，问题都暴露出来了。
至于如何解决……那将是另一个更漫长、更头疼的过程了。大概率伴随着更多的互怼和鸡飞狗跳。
万象杂货铺的团队建设之路，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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