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夜，本该是寂静的。
可这一夜，却突然被战火撕裂。
“敌袭——辽军破城了！”
凄厉的号角声划破长空，柳府的大门被撞得砰砰作响。惜音从睡梦中惊醒，窗外已是火光冲天。
“小姐快走！”丫鬟跌跌撞撞冲进来，“辽军杀进来了！”
惜音赤着脚跑到院中，只见整个城池都陷入火海。远处传来厮杀声，近处是四散奔逃的仆役。她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煞白：“阿昭表哥和陆姐姐呢？”
话音未落，一支流箭“嗖”地钉在她脚边。
——
叶昭正提着长刀在城门口血战。
“他娘的！”她一刀劈翻两个辽兵，抹了把脸上的血，“陆祁那家伙跑哪去了？”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破空声。叶昭头也不回地侧身，一支银箭擦着她耳畔飞过，正中远处辽军将领的咽喉。
“来了。”
陆祁策马而来，银发在火光中格外醒目。她紫眸冰冷，手中长弓连珠箭发，每一箭都带走一个敌人。
“惜音呢？”
叶昭心头一跳：“不是在家吗？”
陆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调转马头，长鞭狠狠抽在马臀上：“驾！”
叶昭一刀砍翻扑来的辽兵，高声喊道：“你去救人！这里我顶着！”
陆祁应了一声，随后抬手射出一箭，精准地替叶昭解决了背后的偷袭者。两人甚至不需要对视，就已经完成了最默契的配合。
——
柳府已经陷入火海。
惜音被困在倒塌的房梁下，浓烟呛得她不住咳嗽。热浪灼烧着她的皮肤，意识开始模糊。
（要死了吗…）
朦胧中，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惜音！”
一道银白身影冲破火幕，陆祁的脸上沾满烟灰，紫眸却亮得惊人。她徒手掀开燃烧的房梁，火星溅在银发上也不管不顾。
“姐姐…”惜音虚弱地伸出手。
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射来！陆祁侧身一闪，箭矢擦过她的手臂，带出一道血痕。她眉头都没皱一下，一把将惜音抱起：“抓紧我。”
惜音紧紧搂住她的脖子，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陆祁的怀抱很稳，哪怕四周都是火海，她也觉得安心。
——
城外安全处，叶昭已经带着亲兵接应。
“上来！”她一把将两人拉上马背，看了眼陆祁的伤势，“受伤了？”
陆祁把惜音护在身前，简短道：“无碍。”
三人一骑冲出火海，来到临时搭建的营帐。陆祁小心地将惜音放在榻上，动作轻柔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惜音抓住陆祁的衣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姐姐你的伤…”
陆祁还没说话，叶昭已经扔过来一瓶金疮药：“赶紧包扎，辽军还在城外呢！”
陆祁利落地处理好伤口，转身便要离开。惜音却突然拉住她的衣角：“别走…”
叶昭一把扛起长刀，咧嘴笑道：“小表妹放心，我们收拾完那群杂碎就回来！”她转头冲陆祁挑眉，“走！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雌雄双煞’！”
——
城墙上，两人并肩而立。
辽军的云梯密密麻麻搭满城墙，火光照亮了半边夜空。叶昭抹了把脸上的血，刀刃指向敌阵：“比谁砍得多？”
陆祁的软剑发出嗡鸣：“无聊。”
话音未落，两人已如离弦之箭冲入敌群。叶昭的刀锋卷起腥风，陆祁的剑影织成银网。一个刚替对方挡下暗箭，另一个便已削飞偷袭者的头颅。
“左边！”叶昭大喊。
陆祁旋身踢飞火油罐，燃起的火龙瞬间吞噬整架云梯。
“漂亮！”叶昭大笑，却见陆祁忽然皱眉望向远方——辽军主帐前，一名将领正拉满弓弦，箭尖直指她们的方位。
“小心！”陆祁猛地把叶昭推开。
利箭擦过她的手臂，深深扎进城墙。叶昭瞳孔骤缩：“你他妈不要命了？！”
陆祁撕下衣摆草草裹住伤口：“死不了。”
夜色渐褪时，辽军终于退去。叶昭拄着刀大口喘气，忽然用肩膀撞了下陆祁：“喂，小表妹刚才的眼神…啧啧，粘你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陆祁擦拭剑锋的手顿了顿，银发下的耳尖微微发红：“胡扯。”
朝阳跃出地平线时，两人回到营帐。惜音正在为伤兵包扎，转头看见她们，杏眼瞬间亮起来：“姐姐！”
她飞奔过去，却在离陆祁三步远时刹住脚，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伤…还疼吗？”
陆祁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草屑：“不疼。”
叶昭捂着心口怪叫：“哎哟，这儿疼！”见惜音慌张地看过来，她又挤眉弄眼，“被某人的差别对待扎疼的！”
惜音脸颊飞红，低头从药箱里翻出两个平安符：“都有…阿昭表哥也有…”
晨光洒在三人身上，陆祁握紧掌心的平安符，突然轻声道：“谢谢…”
惜音抬头，正撞进她紫眸中罕见的温柔。城外的厮杀声犹在耳畔，可这一刻，她清晰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我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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