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那一箭的余波,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一夜之间就传遍了皇城的每个角落。可咱们的七皇子萧辰呢?人家跟没事人似的,回宫之后直接蒙头大睡,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结果第二天一早,紫宸殿偏殿就传出消息——七皇子病倒了!说是昨日校场风大,受了风寒,这会儿正发着高烧,满嘴胡话呢!
这消息一出,可是乐坏了不少人。
三皇子萧琰正在院子里练剑,一听这消息,差点没一剑劈歪砍到自己的脚。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讥讽表情,对身旁的侍卫嗤笑道:“本王就说嘛,废物就是废物!肯定是昨天强行拉弓,伤了元气!装模作样,真是丢尽了皇室的脸!” 可他握着剑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眼神闪烁,心里其实在打鼓:【那混蛋……不会是装的吧?】
兵部尚书王朗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没睡。听到七皇子病倒,他蜡黄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快意,仿佛找到了某种心理安慰:【看!他就是不行!】但紧接着,那快意就被更深的忧虑取代——万一九龙庇佑,这小子没死成呢?他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高台上的李贵妃正对镜梳妆,听到心腹宫女的禀报,她描眉的手一顿,随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恶毒而又轻松的笑容:“哟,这么不经风吹?看来云妃妹妹留下的这根独苗,身子骨是随了他娘,弱得很呐!” 她觉得自己昨天可能是想多了,一个病秧子,能翻起什么浪?
最坐不住的当然是咱们的靖帝陛下。他本来对萧辰突然展露的神力将信将疑,此刻一听儿子病倒,那点疑虑立刻被“父子情深”(主要是担心龙种安危)给压过去了。他立马一拍龙案:“快!传太医院院判周明章!让他亲自去给辰儿诊治!要用最好的药!”
得,皇帝一声令下,太医院院判周明章周老爷子,这位须发皆白、在大靖皇宫混了大半辈子、堪称“人精中的人精”的老太医,只好拎着宝贝药箱,带着两个得力徒弟,一路小跑赶往紫宸殿偏殿。
周院判心里也犯嘀咕啊!昨天校场的神迹他虽未亲眼所见,但传得有鼻子有眼。今天这位爷就病倒了?这也太巧了吧?他打定主意,待会儿一定要仔仔细细地诊脉,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等周院判带着徒弟,被愁眉苦脸的福贵引进内殿,一股浓郁的药味(其实是萧辰让福贵提前熬的黄连水泼地上了)就扑面而来。只见咱们的七皇子萧辰,脸色苍白(偷偷用宫女粉扑拍的),嘴唇干裂(故意用舌头舔的),奄奄一息地躺在锦被里,额头上还搭着块湿毛巾。
“周……周院判……您来了……”萧辰气若游丝,眼神涣散,伸出手腕的动作都颤巍巍的,“父皇……让您费心了……我就是……头晕……浑身没力气……咳咳……” 说着还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演技堪比影帝。
周院判不敢怠慢,屏息凝神,伸出三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搭在了萧辰的手腕上。他闭上眼睛,眉头微蹙,仔细感受着指下的脉搏。
“嗯?这脉象……浮紧无力,似有外感风寒之兆……但怎么感觉有点……虚浮?”
“不对!这脉象底下,怎么好像藏着一股……一股滚烫的洪流?!这……这哪是病脉?这分明是……气血旺盛至极,只是被什么东西刻意压制住了?!”
“我的老天爷!这脉象……时而如游丝般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时而又如大江奔涌,磅礴有力!这这这……我行医五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如此……矛盾的脉象!”
周院判的额头开始冒汗了,搭在萧辰腕上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偷偷睁开一只眼,瞄了一眼榻上的七皇子。只见萧辰依旧是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但那双半眯着的桃花眼里,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戏谑?
周院判心里“咯噔”一下!他瞬间明白了!这位爷哪是病了啊!这分明是在“调戏”他们太医院玩呢!校场那一箭是真的!这病,是假的!人家这是在试探,也是在警告!
想到这里,周院判后背的官袍都被冷汗浸湿了。他敢说实话吗?不敢!戳穿皇子装病,还是这位深藏不露、手段通神的七皇子?他嫌自己命长吗?可他敢跟着说“病得很重”吗?万一陛下真信了,用错了药,或者这位爷哪天又“生龙活虎”地出现,那他这个院判也就当到头了!
周院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时而凝重,时而困惑,时而惊恐,时而绝望,简直像开了个染坊。
终于,在萧辰“虚弱”地催促下,周院判收回手,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站起身,对着旁边焦急等待的福贵(以及福贵背后代表的皇帝耳线),用一种极其纠结、极其谨慎的语气说道:
“七殿下此症……呃……甚是奇特!乃风寒入体,引动了……呃……早年沉疴,导致气血盈亏失衡,阴阳……紊乱!病情看似凶险,实则……呃……内里尚有生机!需……需静养!对,静养最为关键!臣……臣先开几副温和的方子,固本培元,切忌滥用虎狼之药!待殿下元气稍复,再……再议!”
这番话,说得是模棱两可,进退有据,既点出了“病”,又强调了“能好”,还把治疗方向引向了“静养”和“温和用药”,完美规避了所有风险!
周院判带着一脑门子官司和两个懵懂的徒弟,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紫宸殿。他得赶紧回去翻翻古籍,看看有没有哪种“病”是脉象如此诡异的!今天这趟诊,简直比他过去五十年加起来还刺激!
而等周院判一走,榻上的萧辰立刻一骨碌坐了起来,扯掉额头上的毛巾,脸上哪还有半分病容?他拿起周院判留下的药方,扫了一眼,嗤笑一声:“老滑头!”
他转头对目瞪口呆的福贵勾勾手指,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富贵儿,去,把周院判开的药,加倍熬了!然后……悄悄给本王后院里那几盆快枯死的富贵竹浇上。”
“……殿下,那是药啊!” 给竹子灌药?殿下这又是什么操作?
萧辰伸了个懒腰,眼神狡黠:“本王倒要看看,是周院判的药厉害,还是本王的‘病’厉害。顺便嘛……也让某些人知道,本王这‘病’,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探的。”
果然,接下来几天,又有几位被各方势力派来打探虚实的太医,纷纷被七皇子那“诡异莫测”的脉象给整不会了,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语焉不详地离开。而七皇子“病体沉疴”但“暂无性命之忧”的消息,也像一颗被精心操控的烟雾弹,在波谲云诡的皇城里,弥漫开来。
咱们的七皇子,正舒舒服服地躺在“病榻”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等着下一波“惊喜”上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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