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说…死亡不是人生的终点,遗忘才是……这是个浪漫的说法,但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多余的生命可言?”
“人到了老年,绝大部分人都开始畏惧死亡,无论他年轻时犯过何等的罪孽,或完成了怎样的功绩…”
“人的死亡命中注定,哪怕是「不朽」,也无法做到万代长存。所以,维里塔斯,我希望你能比我更珍惜生命。待到一切工程完毕之时…”
“我会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回到人群中去。”
墨提斯指尖滑过拉帝奥的耳垂,在其上留下点点馨香。
“对人感情的拙劣模仿未免太过疲累,我究竟何时才能丢下曾经桀骜不驯的伪装…”
“…我纵然知晓在「智识」的命途上,已无法回头……不过幸好…还有你在……”
“维里塔斯,我最优秀最满意的学生。愿你今后,能沿着我未尽的路,走得更远…”
“我闻到了火燃烧的气息,黑塔空间站变成了泯灭帮的柴堆…我现在要进行自己的「剧本」了…有缘再会。”
墨提斯抽回手,朝电梯走去。
“和狄俄索斯好好聊聊,我直至现在也觉得,他相当在乎你。”
墨提斯静音的连觉信标里,正播放着黑塔人偶失踪的信息。
「“黑塔女士单推快讯——各位黑粉,晚上好!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日前,伟大的天才俱乐部#83黑塔女士于空间站遭遇袭击后下落不明,截至目前,暂无组织声称对此事件负责。”
「屏幕上,一个男人正对着记者疯狂指控,宣泄着愤怒。」
「“大批黑粉因此对管理层的工作疏漏和不作为,发出强烈抗议与严厉谴责。”」
“……”
墨提斯来到了整个空间站,最为空旷僻静的地方——禁闭舱段
这里有一个极小的狭间,他现在就站在这里。
“「智识」星神博识尊,不知在何时起,不再回应人们的问题。我想「智识」是否早已陨落,在「均衡」的影响下得以延存。”
“#4寂静领主,波尔卡·卡卡目。这世界是你的全知域,那你可否告诉我,在机器头看到的那个未来里,我们究竟如何?”
“既然万事万物终将走向毁灭,最终归于虚无。那为何不让凡人们放弃一切狂欢?归咎下来,还是因为你们、我们、他们都是趋生怕死的鬣狗…”
“非常不巧的是,我现在知道几个连你都不知道的东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与我合作…二,杀了我,看看我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看来你有兴趣,呵…那就模拟宇宙里,在一片「不可知域」里见。”
幽蓝色的火焰自下而上燃烧,遍布全身。墨提斯大笑着,嘲笑这世界的无能。
在一阵光过后,墨提斯就此消失。而另一边的故事还在继续。
穹与狄俄索斯一同站在主控舱段的花盆边分析局势。
“呐,这几个人我是清楚的…他们往日里对艾丝妲的意见特别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也就是说所谓的「冥火大公」想要将黑塔空间站以自我分离的方式毁灭?”
“没错,”狄俄索斯说到这忽然笑了,“我可算知道为什么「毁灭」瞧不上他们了。”
穹看起来还是有些疑惑,于是狄俄索斯解释道:“利功性的毁灭不过是对「毁灭」美学的拙劣模仿,为了有趣而毁灭的毁灭是纯粹的,但是为了得到某种嘉奖或者是夸赞,就是复杂的了。”
“纯粹的毁灭才是纳努克想要的,明白了吗?”
“哦哦…原来如此……”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所以说你是谁呀?”
“狄俄索斯·拉帝奥,拜托你调查的那位石膏头男人的弟弟。”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两个长得这么像……”穹恍然大悟。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穹。”
“你尽管说。”穹拍了拍胸脯:“我可是列车上最热心的无名客。”
“……在事情处理完后,让我哥到老地方找我,他知道在哪。”
“好,开拓速递,使命必达!”
短暂的分离调查后,拉帝奥所得到的信息是和穹差不多的。无非就是这些失踪人员对管理层意见都特别大,并且在网上散发过过激言论,并且拥有较多的拥护者。
信息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回去见艾丝妲和螺丝咕姆了。
听了收集到的信息,螺丝咕姆毫不迟疑道:“「相位灵火」丝丝喀尔的造物,具有相位转换的能力。”
拉帝奥冷冷道:“身为其后裔,冥火大公有着相位灵火类似的能力。恐怕他无法做到【相位变换】,但能实现劣化的【空间转移】。这就是人体自燃的真相:科员们并非消失,而是被【转移】了。”
“而下一步,啪——就是点燃火星。看看这些失踪的科员,假设他们的共同点被人发现,会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
艾丝妲有些慌张,无助地望向穹“这、这……”
螺丝咕姆低头沉思,相当冷静的开口:“…不,还不够。”
“没错,还差一把火。”拉帝奥点点头,认可了这位天才的说法。
艾丝妲相当疑惑,她看向拉帝奥:“什么意思?”
“如果止步于此,你还有狡辩的机会。换做是我……”拉帝奥双手抱臂,神色淡定,仿佛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话音未落,艾丝妲的瞳孔骤然收缩——幽蓝色的火苗毫无征兆地从她脚底窜起,转瞬间便笼罩全身。
她烧起来了!!!
“火火火火啊……!”艾丝妲惊恐地看着浑身跃动的火焰。
穹慌张的伸出手,想要拉住艾丝妲,可就在前一刻,她消失了。
“冷静。艾丝妲只是被传送走了,并无生命危险。”
螺丝咕姆丝毫不慌:“通过实际接触,我确认阿弗利特的火焰只是原始灵火的火星,不具备相位变换的能力。逻辑:艾丝妲仍在空间站内。”
话音刚落,半空中忽然响起一阵令人难受的低笑声——是冥火大公!
“呵呵,只是一点火星?来自天才的傲慢倒是令我甚感投缘。”声音饶有兴致地说道,“若做得到,就来试试吧。”
拉帝奥淡淡道:“看来冥火大公并未亲临空间站,只是趁乱将一团冥火投入此地,让它四处游移,狩猎科员。若冥火熄灭,他的阴谋也将荡然无存。”
事态明了后,三人分工完毕,宆与拉帝奥立即出发,在空间站辗转,终于堵住了这火焰。
两人堵在身前,火苗仍在嘴硬:“无知的愚者盲目追逐火光,殊不知毁灭的恩赐已然落在脚旁。”
“难怪恩主的军团亲临,也未能将此地净化,至此,我就暂且承认自己的鲁莽吧。但下一次,我将亲自造访,用冥火为你们献上罪业的悼亡。”
“哈哈哈哈——”
毁灭的反物质军团自火中诞生,它们朝着两人发动攻击,但事已至此,哪有让首领逃掉的道理?
无需多时,那些反物质军团的走族就已经被处理干净。昏迷的艾丝妲达被宆接住,送往了医务室。
“不用过度担心,她只是受到了惊吓,并且大部分失踪人员也找到了。”
“不过在整起事件中,还有一重疑问尚未得到解决。而那是我应当处理的事了。”
在空间站的另一边,螺丝咕姆与拉帝奥交谈着。
“智识的命途既无道理,也无逻辑,天才漫步繁星,凡庸却连一处脚印都无法追及。庸人只得学会独立行走,在跌倒爬起中度过忙碌的一生。”
“但失败的人生同样是人生,他们有权品尝至最后,也只有摔倒在地,无人扶起的时候,愚者才能领悟如何站起。”
他回头看向螺丝咕姆:
“我有洁癖,见不得傻瓜、笨蛋、白痴,看见了,就想死——可惜这空间站也和博识学会一样,并无天才,遍地凡庸。”
螺丝咕姆点了点头:“你想要根除的,是科员对【天才】的盲信。”
“我只是列出自己的质疑,至于答案…他们自会解明。”
拉帝奥深色淡然仿佛是在他们意见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
“怀着否定的心态求索,也是一种求索,同样能帮助我们抵达正确的终点。一群庸人若要开悟,这是必经的过程。”
“比起学者,你的确更像一位‘医生’。”
螺丝咕姆给出了相当正面的评价。
“那么,告辞了,希望未来也能有机会与诸位天才相遇。相信届时,也会如今日这般……”
拉帝奥微微垂首,注视着容器内跃动的火焰,手忽然一松,容器坠地的声音尚未响起,幽蓝色火焰却早已蔓延至全身。
“一场闹剧,诸般烦恼。终究不过……”
“庸人自扰。”
另一边的宆倒是有些焦急:“我忘了告诉他,他弟弟在等他啊!!!”
——空间站的某处实验室——
“你来了,哥哥。”
“哼…”
拉帝奥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并未多言。而狄俄索斯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现在的这幅场景会让我想起当初我们一起做实验的时候。现在想来,或许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对不起,哥哥。我不应该不听您的劝阻,误入歧途,现在回首已晚,我仍需向你道歉。”
狄俄索斯伸出手,递给他一个白色的小猫头鹰石雕。
“这是当初被我摔碎的那个,我花了些时间让它复原。”
拉帝奥没有接过,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没有收藏丑东西的爱好,这东西你留着就好…”
听到这里,狄俄索斯呼吸一滞。
“只要你认为对的路,就一直走下去。”
“做事切记勿半途而废,这句话我已经重复很多遍了。”
“啊……是啊…做事切记勿半途而废,谢谢……我明白了…”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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