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威打了个带着肉包子香味的饱嗝，小短腿“噔噔噔”跑到海丽床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三姑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海丽靠在床头，气色比下午好了不少，她伸手摸了摸海威柔软的头发，笑意温柔：“好啊，海威讲的故事一定很好听。”
“是老师教的呢！”海威得意地挺了挺胸脯，清了清嗓子，奶声奶气地开讲，“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讲故事。讲的是啥呢？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讲故事……”
他就这么循环往复，讲得一本正经，小眉头还时不时皱一下，像是在努力回忆后续。
海丽忍不住笑了，轻声问：“没有下文了吗？”
“没有啦。”海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即又挺起小胸脯，“不过没事的三姑姑，我爸爸还给我讲了好多故事呢，我都能讲给你听！”
“那你讲吧，我听着呢。”海丽鼓励地看着他。
海天、海蓝他们也都围了过来，笑着看向海威，想听听这小家伙能讲出什么花样来。海雅拿出手机，准备把海威的故事记下来，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海威清了清嗓子，开始讲第二个故事：“从前有个国家，国家里有个国王，娶了个特别贤惠的妻子。妻子怀孕后，大夫说肚里是个女孩，妻子可高兴了，每天给女孩做很多新衣服，有带蕾丝的裙子，还有绣着小花的上衣，盼着女孩日后能穿上她亲手做的漂亮衣服。”
海丽配合地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呀，”海威蹙着小眉头，像是在努力还原爸爸讲的细节，“在她给孩子缝衣服时，针扎破了手，那时候正好是冬天，雪下得可大了，血滴到雪上，红的白的，可显眼了。她就跟国王说，日后要给女儿起名叫白雪公主，希望女儿像白雪一样漂亮，像鲜血一样鲜活。”
他顿了顿，小脸上露出点难过的神色：“可是她生产的时候，就去天上当仙女了。国王可伤心了，抱着小公主天天掉眼泪，小公主长得可漂亮了，眼睛像宝石，头发像黑瀑布。”
“没过几年，国王又娶了个继母。”海威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点愤愤不平，“那个继母可坏了，自己长得丑，还容不下白雪公主，总觉得公主比她漂亮，抢了她的风头，就处处针对小公主。”
海蓝在一旁听着，心里微微一动，看了海丽一眼，见她听得认真，眼神里却没什么波澜，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给白雪公主弄了好多绊子呢！”海威气呼呼地攥着小拳头，“让她冬天穿单衣，夏天穿棉袄，还不给她吃饱饭。要不是白雪公主的妈妈生前留了些忠心的仆人护着她，只怕早就被那坏继母害死了！”
“那她的父亲不管吗？”海丽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国王倒是挺疼公主的。”海威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只是他太忙啦，要管国家大事，而且那继母可会装了，在国王面前就对公主好得不得了，国王一走就变脸。哎，真是的！”
海雅在手机上快速打字：“这继母跟童话书里的一样坏。”
海天摸了摸海威的头：“后来呢？白雪公主有没有逃出继母的手心？”
“逃啦！”海威眼睛一亮，又兴奋起来，“这一日，继母又派了猎人去杀公主，还好公主生母留下的人提前报信，掩护她逃走了。公主跑啊跑，跑了好久，又累又饿，跑到一个大山里，遇到了七个小矮人，那是七个特别好的兄弟！”
“他们可喜欢白雪公主了，”海威的声音轻快起来，带着向往，“给她做了漂亮的小床，铺着软软的棉花，还把最好吃的面包留给她。白雪公主也可能干了，帮他们洗衣服、做饭，把小木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可幸福了！”
他讲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海丽，认真地说：“三姑姑，你就像白雪公主一样，以前受了好多苦，现在我们就是你的七个小矮人，会对你好的！”
海丽的心猛地一颤，看着海威认真的小脸，看着周围哥哥弟弟妹妹们温柔的目光，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伸出手，紧紧抱住海威小小的身子，声音哽咽：“嗯，姑姑知道，姑姑有你们呢。”
海威被抱得有点痒，咯咯地笑起来，伸出小手回抱住海丽：“三姑姑不怕，以后有我保护你，我会像爸爸一样厉害！”
“好，姑姑等着海威保护。”海丽松开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脸上却带着笑。
海天看着这一幕，悄悄退到一边，眼眶也有些湿润。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讲给儿子的故事，竟然被海威记在了心里，还能说出这么暖心的话。
海蓝走到海丽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喝点水，别呛着。”
海丽接过水杯，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疏离和冷淡，多了些亲近和依赖。
海露凑过来，笑嘻嘻地说：“三姐，等你好了，我给你梳白雪公主那样的发型，保证比故事里的还好看！”
海雅也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写着：“我给你做面膜，让你像白雪公主一样漂亮。”
海丽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好啊，都听你们的。”
病房里的气氛温馨而融洽，海威还在叽叽喳喳地补充着白雪公主的后续，说她后来怎么智斗继母，怎么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虽然情节被他改得乱七八糟，甚至把七个小矮人说成了会武功的大侠，但没人忍心打断他。
海丽靠在床头，听着海威童稚的声音，看着身边亲人的笑脸，突然觉得，过去的那些苦难，真的就像故事里的情节一样，已经翻篇了。未来的日子，有这么多人陪着她，疼着她，她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洒在每个人身上，温柔而静谧。海丽轻轻抚摸着海威柔软的头发，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她知道，属于她的“幸福结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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