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漫过雾族营地的泉眼，林野就跟着长老、阿雾，还有石族首领阿岩，往石族山上的旧泉眼走——昨天说好要一起探查水源问题，弄清楚两族矛盾的根源到底是暂时缺水，还是长久隐患。
山路比想象中难走，碎石遍地，两旁的灌木叶子都带着点枯黄。阿岩走在前面，脚步沉重，时不时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摩挲着表面的纹路——那是石族对岩石的习惯动作，像是在寻求安慰。
“以前山上的草，比人高。”阿岩突然开口，指了指路边枯黄的草，又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这两年，日头烈，雨少，草枯，泉干。”阿雾在一旁翻译，林野心里了然——两族的矛盾，表面是抢水，根源是岛上气候变干，水源越来越少。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石族的旧泉眼。泉眼在两块巨大的岩石中间，曾经的水潭只剩下干裂的泥底，裂缝能塞进手指，潭边的岩石上还留着水痕，比现在的泥底高出足足两尺。阿岩蹲下来，摸了摸干裂的泥，手指在裂缝里抠了抠，声音发哑：“去年这时，这里还能舀出水。”
长老也蹲下来，查看泉眼周围的岩石：“这泉眼的水，来自山后的暗河。”他指着泉眼旁的岩石纹路，“纹路是水渗出来的痕迹，现在纹路干了，说明暗河的水位也降了。”林野凑过去看，岩石上果然有一道道浅白色的印子，像水流过的痕迹。
阿岩突然站起来，指着山后的方向，情绪激动：“我们找过！山后有个小水洼，只够族人喝三天，不够喂兽，不够浇菜！”他的声音带着委屈，“雾族的泉眼，水流不断，我们只能来抢——不抢，族里的老人和孩子，会渴死！”
林野心里一沉，这才明白矛盾的真正根源：不是石族贪心，也不是雾族小气，是岛上的水源分配本就不均，加上气候干旱，石族的生存空间被压缩到了极限。雾族的泉眼背靠山坳，有植被涵养水源，水流稳定；石族的泉眼在山顶，无遮无挡，最先受干旱影响。
“我们不是要抢你们的泉眼。”长老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太阳符号的木牌，递给阿岩，“雾族的泉眼，水流虽稳，但旱季真来了，也撑不了两族。我们要找的，是能让两族都活下去的水源。”
阿岩接过木牌，手指摩挲着太阳符号，又看了看林野：“你说能帮我们找新水？”林野点头，指了指泉眼旁的岩石裂缝：“暗河水位没完全干，只是藏得深了。我们可以挖深旧泉眼，再顺着岩石纹路找暗河的方向，说不定能引出新的水源。”
上午，两族族人一起行动——雾族带来铁铲、木楔子，石族带来石锤、粗木杆，围着旧泉眼开挖。林野教大家顺着岩石纹路挖，因为水流过的岩石更松软，更容易挖通。阿木和石族的年轻族人轮流用铁铲挖，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却没人喊累。
挖了约莫两个时辰，铁铲突然“哐当”一声碰到了硬物——不是岩石，是中空的声音！林野赶紧让大家停下，用木楔子小心翼翼地撬开周围的碎石，一道细细的水流突然冒了出来，顺着裂缝往下滴。
“水！有水了！”阿岩激动地喊起来，石族族人纷纷围上来，用手接着水滴，往嘴里送。林野笑着说：“再挖宽点，水流会更大！”大家干劲更足了，阿雾和石族的孩子也帮忙递木杆、擦汗，原本剑拔弩张的两族，此刻像一家人一样。
中午，水流终于变得稳定，从泉眼流出细细的一股，足够石族族人暂时饮用。阿岩杀了家里储存的野兔肉，和雾族族人一起烤着吃。他举着烤兔肉，递给林野：“以前，我们以为雾族不肯分 water，是坏。现在知道，是我们急了，错了。”
林野接过兔肉，笑着说：“现在知道也不晚。以后，两族一起找水，一起对抗旱季。”长老也点头，指了指泉眼：“我们可以把雾族的泉眼和这里连起来，用藤蔓做水管，让水流到石族的洞穴，这样两族都有水用。”
下午，林野教两族做“藤蔓水管”——选最粗的藤蔓，把中间的芯挖空，一根根接起来，一端接雾族的泉眼，一端接石族的旧泉眼。阿雾和石族的孩子负责传递藤蔓，阿木和石族族人负责接水管，长老和阿岩则在一旁指挥，确保水管不漏水。
太阳快落山时，藤蔓水管终于接好了——水流顺着藤蔓，从雾族的泉眼流到石族的旧泉眼，虽然流得慢，却很稳定。石族族人围着水管，欢呼雀跃，阿岩激动地抱起一块岩石，举过头顶：“石神保佑！雾族保佑！”
回去的路上，阿雾拉着林野的手，蹦蹦跳跳地说：“以后，石族不打我们了，还和我们一起采铁、找水！”林野点头，心里格外欣慰——两族的矛盾终于解决了，不是靠打架，是靠理解和合作。
回到避难所，雄鹿赶紧跑过来蹭林野的手。林野坐在二楼的鹿皮上，看着手里的铁铲，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帮两族加固藤蔓水管，再挖几条水沟，把水引到两族的农田里；还要教他们做储水罐，把多余的水存起来，应对旱季；对了，七天后去雾谷插钥匙，让阿岩帮忙守着营地和水管，防止意外。
月光照在铁铲上，泛着冷冽的光。林野把铁铲放在太阳木雕旁边，心里格外踏实——两族的矛盾解决了，水源问题有了办法，接下来就是准备雾谷的事。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就算旱季来了，也能稳稳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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