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诸伏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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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降谷零身体瞬间进入戒备状态，肌肉紧绷，眼神锐利地看向门口。
诸伏景光也同样转身，脸上闪过一丝被兄长发现秘密的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坦然。
诸伏高明站在门口，神色平静如水，那双与景光相似的凤眼扫过房间内的两人，最终落在自己弟弟身上。
眼神停留在他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训练服上。
他手中并没有拿着任何武器，只是像往常一样自然垂放着。
“景光。”诸伏高明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喜怒。
“看来，你有些事需要重新解释。”
他的目光随后转向降谷零，微微颔首。
“降谷君，深夜到访，方式倒是别致。”
降谷零没有放松警惕，但也没有做出过激反应，只是沉声回应：
“抱歉，诸伏警官，情况特殊。”
诸伏高明缓缓走进房间，反手轻轻带上门，却没有完全关上。
“我听到了一些。”
他直接切入主题，目光再次锁定景光：
“关于那位梅洛，以及她的‘死亡’，还有你童年的‘向阳’。”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
“所以，你穿上这身衣服，是打算做什么？”
景光深吸一口气，迎上兄长的目光，不再回避：
“高明哥，我必须出去。我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她救过我，不止一次。
“她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甚至……”
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那只金属小鸟的设计图，声音低沉：
“……关联着我的过去。”
诸伏高明沉默地听完，没有说什么，房间里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风声和三人清晰的呼吸声。
“我明白了。”
良久，诸伏高明终于再次开口，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景光，我并非要阻拦你。
“你有你的判断，你的责任，以及你需要了结的因果。
“作为兄长，我希望你平安；作为警察，我理解你追寻真相的职责。”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炬地看着景光：
“我可以同意你离开长野，配合降谷君进行调查。
“但是，有几个条件，你必须遵守。”
景光立刻点头：“哥，你说。”
“第一，安全是第一位的。”
诸伏高明的语气严肃起来：
“你不是以诸伏景光的身份行动，而是以一个‘不存在’的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暴露你的真实身份，这既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高明，为了所有知情者和不知情者。一旦身份有暴露的风险，立即终止一切行动，撤回这里，或者去降谷君安排的安全屋。”
“我明白。”景光郑重承诺。
“第二，保持联络。”
诸伏高明继续道：“我需要知道你的大致行踪和安危。不是事无巨细，但关键的节点，尤其是涉及危险行动前，必须让我知道。这不是监视，这是底线。我不能接受再一次不明不白地失去你的消息。”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
景光喉结滚动了一下，用力点头：“我会的。”
“第三，信任你的同伴，但也要保持清醒。”
诸伏高明看向降谷零：“降谷君的能力我从不怀疑，但我清楚你们面对的是什么，任何疏忽都可能万劫不复。决策要谨慎，行动要果决。记住，活着，才能做更多事。”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极少见的、属于兄长的柔和与担忧：
“做完该做的事，了结该了结的因果，然后，安全地回来。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这一大段话，条理清晰，情理兼备，既体现了诸伏高明作为兄长对弟弟的关切与不舍，也展现了他作为优秀刑警的理智、谨慎和对大局的掌控力。
他没有咆哮，没有强行阻止，而是用最冷静的方式，为景光的行动划下了安全的边界。
“我会的，高明哥。”
景光的声音有些哽咽，但眼神无比坚定：“我一定会安全回来。”
降谷零也肃然点头：
“诸伏警官，请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确保景光的安全。”
诸伏高明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侧身让开了通路：
“去吧。趁夜离开，更不易察觉。”
没有更多的告别，降谷零和已经换上便服、稍作伪装的诸伏景光迅速而安静地离开了住所，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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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驾驶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驶离长野，朝着东京方向疾驰。
车内气氛 initially 一片沉寂，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声。
行驶了一段距离，确认绝对安全后，景光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回忆的恍惚：
“Zero……其实，有一件事，我之前没有完全告诉你。”
降谷零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光依旧专注前方：“什么事？”
“……在我假死之后，大概是被兄长接回长野安置好，第一次被允许在确保伪装的前提下，出门透气的时候。”
景光缓缓说道，语气带着不确定，“我记得那天……天气好像还不错？我脸上化了淡妆，戴着口罩和假发，去了附近一家便利店，买了些东西。”
他努力回忆着，眉头微蹙：
“从便利店出来，我刚走到一条人比较少的小巷口，突然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口鼻，力道很大，直接把我拖进了巷子深处。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拼命挣扎，但对方的力气非常大。”
“然后呢？”
降谷零的声音低沉下去，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然后，我好像听到那个人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景光努力捕捉着模糊的记忆碎片，“声音有点低沉，分辨不出男女，但内容……ta好像叫了一声……‘苏格兰’。”
降谷零的瞳孔猛地一缩。
“再后来，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应该是迷药之类的东西，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景光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那条小巷里，躺在冰冷的墙角。
“天已经微微亮了，我身上的东西一样没少，除了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但我确定那不是梦。”
他转过头，看向降谷零侧脸：
“因为这件事，我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总觉得被盯上了，甚至说服兄长又搬了一次家。
“可是……后面什么都没有发生。
“风平浪静。
“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紧张产生了幻觉，或者只是遇到了认错人的抢劫未遂……
“所以，后来也就没有特意再提起。”
降谷零沉默地开着车，下颌线绷紧。
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贝尔摩德。
那个千面魔女，拥有这样的能力，也完全符合可以变音和使用迷药的特征。
她认出了伪装后的景光，却没有杀他，也没有上报组织……
为什么？
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梅洛。
是因为梅洛吗？
贝尔摩德和梅洛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默契或交易。
“不是幻觉。”
降谷零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冷意：
“袭击你的人，很可能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景光震惊，“她为什么……”
“原因还不清楚。但这件事，很可能和另一个女人有关。”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决定将情报告知景光：“组织里最近出现了一个代号‘长相思’的女人，真名不详，但她和梅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景光倒吸一口凉气：“一模一样？”
“嗯。立场不明，但极具攻击性。
“梅洛的‘死’，很可能与她有关，甚至可能就是她设计的陷阱。”
降谷零目光冰冷：“贝尔摩德袭击你却放了你，或许是在‘长相思’和梅洛的博弈中，选择了某种立场，或者是在执行梅洛之前的某种安排。”
景光立刻明白了降谷零的猜测：
“你是说，梅洛可能预料到‘长相思’会对我不利，所以通过某种方式，让贝尔摩德……确认我的状态，或者，是一种警告？亦或者，贝尔摩德本人与‘长相思’并非一路？”
“都有可能。”
降谷零沉声道：
“‘长相思’是关键的突破口。
“我必须尽快回组织调查她，弄清楚她的目的，以及她和梅洛、和贝尔摩德之间的真正关系。”
他看了一眼景光：
“你不能露面。
“我会安排风见和你对接，你以加密顾问的身份，在公安的安全屋内远程协助，梳理所有关于‘长相思’以及那天码头事件前后所有能搜集到的情报，包括交通监控、通讯记录、可疑人员流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风见会提供所有必要的权限和资源。”
景光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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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时，车辆驶入东京市区，在一个预设的安全点停下。
降谷零迅速为自己进行了简单的易容，掩盖了波本那过于显眼的特征。
景光也在他的帮助下，再次改变了形象，变得更加普通，难以辨认。
“保持联络，绝对不要擅自行动。”
降谷零最后叮嘱道，他将一个加密通讯器交给景光：“一切小心。”
“你也是，Zero。”
景光接过通讯器，用力握了握：“一定要查到真相。”
降谷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清晨稀疏的人流中，重新变回那个游走于黑暗之中的波本。
而诸伏景光则压低了帽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风见裕也已经在约定的安全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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