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的军营御帐之内,此时的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汉武帝刘彻躺在榻上,面色灰败,以往的暴戾与威严似乎随着那口闷气一同消散了,只剩下沉重的咳嗽声和一种深切的疲惫。
御医刚刚诊视完毕,悄声退到一旁,面露忧色。
帐内众臣,包括霍光、刘屈氂等人,皆屏息垂首,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皇帝晕厥又醒转,这其间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那座名为“绝对权威”的高墙,已然因为“卫青”的出现而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良久,刘彻的咳嗽声渐渐平息。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不再锐利逼人,反而带着一种浑浊和复杂的茫然。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望着帐顶,声音嘶哑而微弱:
“传...传朕旨意...”
帐内所有人立刻竖起耳朵,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令大将军卫青,太子刘据...来军营见朕。”
没有咆哮,没有问罪,甚至没有多余的言辞,且直呼废太子为太子。
这道简单的旨意,却让帐内所有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陛下这是...服软了?还是另有图谋?
旨意由丞相亲自安排快马送往长安城。
长安宫内,刘据接到这道旨意时,心中五味杂陈,忐忑不安。
父皇病重?还让自己和舅舅去军营见面?刚刚还是兵戎相见的敌人,转眼就要去对方营中,这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母后,父皇他...这会不会是...”刘据看向卫子夫,眼中充满了忧虑。
卫子夫也是眉头紧锁,拿不定主意。毕竟刘彻晚年性情大变,谁也猜不透他此刻真实的想法。
就在这时,一直旁观的何健旺显出身形:
“殿下不必过于担忧。陛下此次晕厥,乃是心神遭受巨大冲击所致。他亲眼见到了绝不可能出现的卫将军,这足以迫使他重新审视一切。
这道旨意,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一种...无奈的求和与确认。陛下,已经开始醒悟了。”
卫青也点了点头,目光沉稳:“陛下如今虽多有...偏执,但并非完全不辨是非之人。他既愿相见,便是有心化解这场干戈。殿下,臣愿陪您前往。”
连舅舅和仙师都如此说,刘据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好!孤便与舅舅同去!是是非非,总要当面说个清楚!”
他与卫子夫简短告别后,便与卫青一同,仅带着少数护卫,骑上快马,驰出长安城门,向着远处的朝廷大军营地而去。
而何健旺,则再次隐去身形,悄然跟随在他们身后。
军营辕门早已得到命令,见到太子和卫青前来,守卫的士兵虽然眼神惊骇复杂,却不敢阻拦,默默地让开了道路。
消息飞速传入御帐:“陛下,太子殿下与...与卫大将军,已到营外!”
刘彻闻言,缓缓起身,示意宣进来。
两人被军士领着进入御帐之中,一进去就看见汉武帝刘彻半倚在榻上,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刘据依礼叩拜,声音带着哽咽和委屈:“儿臣参见父皇。”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卫青也是躬身行礼:“臣,卫青,参见陛下。”
刘彻看着活生生的卫青,又看看明显消瘦了许多、眼圈泛红的儿子,心情有些复杂。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信奸佞,逼反了儿子,甚至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
仙人复活卫青,就是对他最直接的打脸和警示。
然而,让他这位雄才大略、一生骄傲的帝王,亲口向儿子承认错误、赔礼道歉,那简直比让他再打一次匈奴还要难。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只是干涩地开口道:“起来吧!长安...没事就好!”
这话说得不痛不痒,甚至有些别扭,完全没有触及问题的核心。
刘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依言起身。
卫青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帐外隐身观察的何健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得摇头失笑:
“这老刘头,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心里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嘴上就是不肯服软。罢了罢了,看在你晚年糊涂却还没彻底疯癫的份上,老子再帮你一把,给你个顺溜点的台阶下。”
(历史上武帝就是因为面子上的犹豫,让刘据死了!)
骤然间,狂风大作,营帐帷幕无风自动,烛火摇曳,竟泛出幽蓝光芒。
刘彻猛地站起:“怎么回事?!”
下一秒,帐内温度骤降,一道朦胧的身影在光影中缓缓凝聚,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身着素袍,双眼微阖,却透着无上的威严,她轻声唤道:“彻儿?是你吗?”
刘彻踉跄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祖,祖母?!”
他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已故几十年太皇太后窦漪房,那个在他幼年时执掌朝纲,却又无比疼爱他的祖母!
窦漪房虽闭着双眼,却仿佛能看透一切。
她缓缓抬手,摸索着向前:“彻儿,祖母听说了。你在为难自己的儿子?”
刘彻浑身发抖,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所作所为:“祖母,孙儿...”
窦漪房叹息一声,声音慈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小时候,祖母是怎么教你的?”
“为君者,当明辨忠奸。”
“为父者,当庇护子孙。”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悲伤:“可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也许祖母曾经跟自己政见不合,也许祖母有多般不是,但终究是疼爱自己的祖母。
武帝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祖母,孙儿错了。孙儿错了啊!”
他嚎啕大哭,多年的刚愎、猜忌、暴戾,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
刘据呆立原地,泪流满面。
不用猜,这肯定又是仙师的手笔。
而卫青默默退到一旁,他只是臣子,看见皇帝下跪终究有些不妥。
何健旺站在帐外,感受着帐内发生的一切,轻声道:“雄才伟略的雄主武帝,终究也是个会想祖母的老人啊。”
见皇帝已经悔悟,太皇太后欣慰的点点头,她转身看了一下刘据,“好孩子,大汉交给你,老祖宗放心呐。”
说着身影开始消散。
“祖母,别走,孙儿知错了。”
窦漪房苍老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温声道:“彻儿,你从小就是最聪明的孩子。只是这些年,被太多人蒙蔽了双眼。”
她的身影愈发透明,声音却愈发清晰:“记住,为君者,当有容人之量。为父者,更该护犊情深。”
最后一点荧光消散前,她望向帐外何健旺的方向,微微颔首。
“多谢!”
随着太皇太后离去,武帝直接哭晕在了地上。
“父皇??!”刘据见状,焦急的上前抱住武帝,轻声呼唤。
没过多时,武帝再次悠悠转醒,他看着眼前这个最像自己的嫡长子,突然哭了:“据儿,苦了你了,是父皇的错啊!”
太子听到武帝亲口道歉,终于也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就这样,本该在历史上死去的刘据,在何健旺的搞事下,跟自己的父亲握手言和,这场巨大的动荡,也彻底画上了句号。
翌日黎明,武帝下诏:
“太子刘据无罪,即刻监国。江充余党尽诛,绣衣使者解散,所有被诬陷入狱者,全部无罪释放。传假诏的使者王弼,车裂。钩弋夫人进谗言,赐白绫!”
未央宫前,刘彻亲手为儿子戴上太子冠冕。
“据儿,父皇...对不住你。”
短短一句话,老皇帝泪如雨下。
刘据重重叩首,哽咽不能言。
这天夜晚,长安城楼上,卫青找到了在这里躺着吹风的何健旺。
“何仙师。”他抱拳一笑,“大汉已安,青,该回去了。”
何健旺有些诧异:“大将军何出此言?”
卫青望向未央宫的方向,目光温柔:“我已留下书信,如今阿姐安好,太子无恙,青,无憾了。”
何健旺沉默一小会,然后点头,他尊重这个历史名将的选择,于是用手指凝聚出一个光辉。
“既如此,大将军一路走好。”
光辉散尽的刹那,漫天星河垂落一道光柱。卫青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消散,最后化作点点荧光,洒向长安万家灯火。
何健旺独自站在城头,感受着无良仙人奖励的澎湃仙力涌进身体。
片刻之后,何健旺满意的观察本次获得仙力,思索着如今长安城恢复太平,太子刘据正式监国,汉武帝刘彻虽仍居帝位,却已放权休养,朝野上下焕然一新。
街上的百姓也开始重新笑容洋溢,此间事了,是该回去了。
“无良仙人,带我回归贞观十一年。”
白光闪过,何健旺在一群兵丁的惊讶下消失不见。
论功行赏之日,未央宫大殿内群臣齐聚,太子刘据亲自拟定封赏名单,可当念到首功之人时。
“何健旺,何仙师何在?”
殿内鸦雀无声。
卫皇后微微蹙眉,轻声道:“昨日还有兵卒见他立于城头,今日却不见踪影。”
刘据立刻派禁军全城搜寻,最终只在何健旺曾住过的客栈内找到一方竹简,上书:
「太子贤德,大汉当兴。」
「汝孙病己,可旺三代。」
「有缘再见,珍重。」
刘据捧着竹简,怔然良久,最终深深一拜:“何仙师,真乃天人也。”
卫皇后亦感慨万千:“若非仙人下凡,我母子早已命丧黄泉,大汉江山亦将倾覆。”
从此,长安城中多了一段传说——有仙人临世,扶危济困,事了拂衣,飘然而去。
(后面开始进入唐朝种田偏慢节奏了,喜欢看搞事的,可以养一养再看,20章左右,预告一下主角要去明朝和朱老四斗智斗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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