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在房杜二位谋臣的指挥下,唐军方士以星晷灯为核心,重新调整了阵法布局,埋设下更多的蕴灵石。
嬴政则持续为星晷灯补充能量,并引导其星光与阵法相结合。
整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那些被净化的星力结晶能量属性各有细微差异,与星晷灯的融合时需要极其精密的操控,对嬴政的精神力和控制力是巨大的考验。
有数次差点因能量冲突导致阵法波动甚至反噬,幸得端木赐从旁以儒家浩然之气调和,禽滑厘以墨家机关术稳定节点,方才化险为夷。
李世民也并未闲着,他亲自督军,在外围布防,同时命工匠利用现场材料,加紧修复和改进那些破邪弩车,并将方才战斗中观察到的一些御使铠甲的防御特点记录下来,试图寻找破解增强自身防御的方法。
时间在紧张忙碌中流逝。
数个时辰后,一个以星晷灯为核心,融合了墨家机关术、儒家浩然气、以及大唐阵法的复合型净化结界,终于初步成型!
嗡——!
当最后一道符文被点亮,整个大阵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一道柔和却浩瀚的星白色光幕缓缓升起,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将包括坑洞在内的古地核心区域笼罩其中!
光幕之内,弥漫的污秽之气如同被无形的扫帚清扫般,迅速变得稀薄、净化。
那股令人心悸的疯狂低语和压抑感也大幅减弱。
甚至连天空都仿佛清明了几分。
成功了!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结界不可能永远阻挡地底的污秽,更不可能完全屏蔽天瞳的窥视,但至少,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和一块相对安全的立足点!
士兵们发出了疲惫却欣喜的欢呼。
连日来的紧绷神经,终于得以稍稍放松。
嬴政与李世民站在光幕之下,看着暂时恢复清明的天空和大地,都微微松了口气。
“此阵虽成,然星晷灯负荷甚重,需持续补充能量,绝非长久之计。”嬴政冷静地道出隐患。
李世民点头:“然也。但至少,我等已初步掌握遏制灰孽、干扰天瞳之法。接下来,便是以此为基,从长计议。”
双方军队开始轮换休整,救治伤员。
经历连番恶战与协作,秦唐两军的士兵之间,虽然依旧存在隔阂与警惕,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敌对情绪已然淡化了不少,多了一丝共同经历生死后的微妙情谊。
营火燃起,炊烟袅袅。
暂时安全的氛围下,疲惫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嬴政与李世民在一处相对干净的断墙下相对而坐,中间摊开着简陋的地图。
房玄龄、杜如晦、端木赐等人围坐一旁。
一场小范围的、关于未来走向的商议悄然开始。
“当务之急,是稳固此据点,并尽快将修复星晷灯、构建净化结界之法,传递回各自根基之地。”李世民手指点着地图,“西陲与河东,皆需此术以自保,应对天瞳再临。”
“可。”嬴政表示同意,
“然技术核心在于星晷灯及净化之法,此乃重中之重,需绝对保密。”他的目光扫过端木赐和禽滑厘,意有所指。
儒家和墨家的态度,仍需观察。
“自然。”李世民了然,
“朕会派遣绝对可靠之人,携带阵法图谱及部分净化后的晶石样本返回长安。至于星晷灯本体,乃秦帝之物,自当由秦帝掌控。”
双方在技术共享与保密上达成了初步默契。
“此外,”李世民继续道,
“汾阴古地深处,必然还隐藏着更多关于监天司、灰孽乃至天庭的秘密。我等需组建一支精干队伍,继续深入探索,寻找彻底解决之道,以及那可能存在的‘钥匙’线索。”
关于“天庭”和“缉杀令”之事,两人心照不宣地暂未提及,那牵扯太大,需从长计议,且未必适合在此刻公开讨论。
就在两位帝王商讨下一步行动计划时,一名负责看护昏迷中白起的秦军军医,面带忧色地匆匆走来。
“陛下,武安君情况有些不对……”
嬴政心中一凛,立刻起身前往临时医帐。
帐内,白起依旧昏迷,脸色苍白,但之前那周身弥漫的冰冷死寂之气却消散了许多。
然而,令人不安的是,他的皮肤表面,那些之前被天瞳能量侵蚀留下的灰色裂痕,非但没有愈合,反而隐隐透出一种极其微弱的、与星晷灯光芒频率相似的柔和光泽?
更奇特的是,放置在他身旁的那块已经开裂的金属碎片,此刻正与白起体内的微光产生着极其细微的共鸣,碎片表面的裂纹,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愈合迹象?
军医低声道:“陛下,武安君体内似乎有两股力量在冲突。一股充满死寂杀戮,另一股却透着一种奇异的生机?末才从未见过如此情况……”
嬴政眉头紧锁,伸手搭在白起腕脉上,仔细感应。
果然!
白起体内,那原本纯粹到极致的杀戮本源深处,竟然真的融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坚韧的……
与星晷灯同源,却又带着白起自身特性的新生力量!
是之前吞噬的那部分天瞳能量?
竟然没有被完全转化或排斥,反而开始与他本身的力量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融合?
这究竟是福是祸?
与此同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嬴政走出医帐,只见李靖正拦住一脸焦急想要闯进来的端木赐。
“陛下!”端木赐见到嬴政,急忙道:“我们派往西陲方向侦查的弟兄回来了!他们带来消息,说我们的营地那边,三天前也被灰瞳照过了!”
“什么?!”嬴政脸色骤变,“营地情况如何?李斯王贲他们呢?”
端木赐喘着气道:“营地损失不小,但好在丞相提前指挥加固了防御,并依照陛下之前传回的一些思路,用缴获的青铜器布置了简易的防护,勉强扛住了第一波,但是……”
他咽了口唾沫,眼中带着惊疑:“但是弟兄们说,灰瞳退去后,营地附近出现了很多奇怪的发光的植物?而且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从地里长出来了?”
......
江淮之地,水网密布,土地肥沃,本是鱼米之乡。
然如今天道崩乱,灰瞳频现,邪祟滋生,加之豪强并起,相互攻伐,使得这片富庶之地亦饱经战火蹂躏,民生凋敝。
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一支军纪严明、作风悍勇的军队正迅速崛起。
其士卒大多出身贫寒,衣衫虽旧却清洗得干干净净,武器或许简陋,但眼神锐利,令行禁止,行动间自有一股剽悍之气。
军中所打旗号,乃是一个刚劲有力的“明”字。
军队核心,是一座临时用土木加固的小城,名曰“濠梁”。
此处便是朱元璋如今的大本营。
帅府之内,气氛凝重。
朱元璋身着粗布战袍,未着华服,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眉头紧锁,看着面前简陋沙盘上标注的几处区域,那里都被涂上了刺眼的灰色。
“又一处村落被灰瞳照过了?”
朱元璋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死了多少人?可有余孽产生?”
下方,一员面容刚毅、神色沉稳的大将拱手回道:
“大帅,李家集三百余口,仅十数人躲入地窖侥幸生还。村中确有数人发生异变,力大无穷,嗜血疯狂,已被末将带人扑杀,尸体也已焚毁。”
回话者,正是如今明军的中流砥柱之一——徐达。
他身旁,另一员虎背熊腰、满脸虬髯的猛将常遇春补充道:“大帅,这鬼天象越来越频繁了!咱们的地盘还好,弟兄们应对得快,外面那些小寨子,好多都是一整个村一整个村地没啊!再这样下去,咱这江淮之地都快没人种地了!”
朱元璋的脸色更加阴沉。
兵力再强,若无百姓耕种,无粮草补给,终是空中楼阁。
这天瞳灰孽,实乃心腹大患。
“军师,你怎么看?”
朱元璋将目光投向坐在下首左侧的一位青衫文士。
此人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眼神深邃睿智,正是被朱元璋尊称为“老先生”的刘伯温。
刘伯温轻抚长须,缓声道:“大帅,天瞳之灾,非人力可挡,然并非无可应对。徐将军、常将军处置及时,焚烧尸体,隔绝污染,乃目前最有效之法。然此终是治标不治本。”
他顿了顿,继续道:“近日我观察天象,发现灰瞳出现虽无规律,但其光芒似乎对某些特定材质、或能量汇聚之地有所‘偏好’,亦或是‘排斥’。或许,我等可从此处着手。”
“哦?军师细说!”朱元璋身体微微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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