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侍妾端着那碗掺了“相思断”毒药的参汤,笑盈盈地推开寝殿门时,云芷凝正趴在桌上玩绣线。烛光下,碗沿泛着的幽蓝光泽没能逃过灵泉淬炼过的眼睛——这场精心设计的毒杀,反而成了王府内部清洗的导火索。
夜深人静,煜王府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宁静中。云芷凝刚为南宫烨施针完毕,体内灵泉几乎耗尽,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强撑着收拾药箱,耳边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王妃姐姐,妾身熬了参汤给您补补身子。”孙侍妾端着漆盘袅袅娜娜地走进来,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她是皇后一年前塞进王府的眼线,平日总摆出温顺模样,此刻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厉色。
云芷凝腕间的牡丹空间突然灼热——这是灵泉对毒物的本能预警。她假装疲惫地揉揉眼睛,歪着头看那碗汤:“黑乎乎的,不好喝。”
孙侍妾笑容不变:“这是上等山参,王爷特意赏给姐姐的。”说着将汤碗又往前递了递。
云芷凝透过氤氲热气,清晰看到汤面上漂浮的细微蓝色颗粒。这是一种名为“相思断”的奇毒,服下后三日才会发作,症状如同心悸而亡,极难察觉下毒痕迹。
“王爷对凝凝真好。”云芷凝傻笑着接过汤碗,趁孙侍妾不注意时指尖轻弹,一丝灵泉悄无声息地融入汤中。这举动看似随意,却精准地改变了毒药的性质——服毒者会立即出现症状,而非三日后发作。
孙侍妾紧盯着云芷凝的动作,见她端起碗要喝,嘴角忍不住上扬。就在汤碗即将触唇的刹那,云芷凝突然“手滑”,整碗汤泼在了孙侍妾的裙摆上。
“哎呀!烫烫!”云芷凝跳起来大叫,手中空碗滚落在地。
孙侍妾脸色骤变,慌忙拍打衣裙。那掺了毒的参汤迅速渗入布料,接触皮肤的瞬间,她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腿软得几乎站不稳。
“你...”孙侍妾惊恐地看向云芷凝,却见对方正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睛。
“姐姐怎么了?”云芷凝凑近关切地问,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银针,迅速刺入孙侍妾后腰某个穴位。这一针不仅加速毒素扩散,更会让中毒症状与心悸症一模一样。
孙侍妾浑身颤抖,冷汗瞬间浸透衣衫。她想呼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云芷凝刚才看似搀扶她的动作,实则精准地按压了她的哑穴。
“姐姐脸色好白呀!”云芷凝提高音量,成功引来了门外侍卫。当风隐带人冲进来时,只见孙侍妾蜷缩在地,面色青紫,而云芷凝正“惊慌”地试图扶起她。
南宫烨闻讯赶来,目光扫过地上残留的汤渍和孙侍妾的症状,眼中寒光乍现:“传太医!”
太医诊断结果令人震惊——孙侍妾中了“相思断”剧毒。这种宫廷秘药的出现,让整个事件的性质瞬间改变。
南宫烨端坐主位,面沉如水:“查。”
一个字,拉开了王府内部清洗的序幕。风隐带人彻查孙侍妾住处,搜出了更多毒药和与皇宫往来的密信。证据确凿,孙侍妾是皇后安插的棋子无疑。
云芷凝站在一旁,表面上一副受惊模样,心中却快速分析着局势。孙侍妾贸然下手,说明皇后已经坐不住,必须尽快除掉她这个“意外因素”。而南宫烨的果断行动,也表明他早有肃清内奸的准备。
“王爷,”云芷凝小声开口,手中把玩着一块糕点,“孙姐姐为什么要喝那碗汤呀?明明是她端给凝凝的...”
这句看似天真的疑问,恰好点破了事件关键——孙侍妾为何会中了自己带来的毒?
南宫烨深邃的目光落在云芷凝身上,第一次没有立刻移开。他想起这几个月来,每次毒发都是这个“痴傻”王妃及时施针缓解;想起那些看似巧合却效果显着的治疗;想起今夜她恰到好处的“失手”。
“风隐,”南宫烨声音冷峻,“将孙氏关入地牢,所有与她有过接触的人,一律隔离审查。”
接下来的三天,煜王府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地震。南宫烨借题发挥,以排查下毒同谋为由,将王府上下梳理了一遍。二十余名可疑人员被秘密处置,其中不乏各势力安插的眼线。
云芷凝冷眼旁观这场清洗,心中明镜似的。南宫烨这是在借机巩固势力,为后续可能发生的冲突做准备。而她自己,也因为这次“意外”获得了南宫烨更多的关注。
夜深人静时,云芷凝独自在房中检查牡丹空间。第二片金叶消散后,原处冒出了一点嫩绿的新芽,生长速度极其缓慢。灵泉水量虽然增加,但流速明显变慢,似乎需要更多时间来积累能量。
“金叶重生...”云芷凝轻抚腕间印记,若有所思。每一次金叶消散又重生,都伴随着她能力的提升和处境的转变。这一次,或许意味着她将更深地卷入王府与皇宫的博弈中。
她想起母亲医书中那句模糊的批注:“金叶三转,命运轮回。”如今两片金叶已完成使命,第三片正在孕育。当三片金叶齐聚时,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孙侍妾在地牢中“突发急病”身亡的消息,在王府内部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南宫烨以“侍妾争宠误服毒药”为由向皇宫汇报,既保全了皇家颜面,又暗示了警告。
皇后那边出奇地沉默,仿佛从未安插过这个眼线。但云芷凝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几天后的深夜,风隐带来密报:皇后召见了太医院院首,详细询问了“相思断”的特性及解药配方。显然,她在确认孙侍妾的死因是否与计划一致。
南宫烨听完汇报,破天荒地主动来到云芷凝的院落。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为窗台上的药草浇水。
“王爷,”云芷凝举着水壶,天真地笑着,“小花花说它渴了。”
南宫烨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离开,而是走近几步,目光落在那些长势喜人的药草上:“这些草药,都是你母亲教的?”
云芷凝心中警铃大作,表面却依旧懵懂:“娘亲说,花花草草最乖了,不会骗人。”
这一刻,两人各怀心思,却又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南宫烨需要云芷凝的医术来续命解毒,云芷凝需要南宫烨的庇护来调查母亲死因。而共同的敌人,正将他们越绑越紧。
王府内部的清洗悄然结束,气氛却比以往更加凝重。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王爷或引起怀疑。
云芷凝继续扮演着痴傻王妃,但暗地里加快了治疗进度。新生的嫩叶需要大量灵泉滋养,而南宫烨体内的毒素也到了关键清除期。她必须在下一波风波来临前,让双方都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这日施针时,南宫烨突然开口:“日后你的饮食,由风隐亲自负责。”
云芷凝正在落针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动作:“风隐哥哥带的糕点可好吃了。”她明白,这是南宫烨在变相地提供保护,也意味着他初步认可了她的价值。
治疗结束后,南宫烨破天荒地没有立刻离开。他转动轮椅停在门口,背对着云芷凝说:“皇后寿宴将至,你需随本王入宫。”
云芷凝心中一震,面上却笑嘻嘻地玩着衣带:“宫里有好吃的吗?”
“有,”南宫烨声音低沉,“但未必能吃。”
门轻轻合上,云芷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皇宫寿宴,那是龙潭虎穴,却也是查明母亲死因的最佳机会。腕间的嫩叶微微发热,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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