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本破译出的情报,如同一把双刃剑。一方面,根据地得以窥见“磐石”计划的更多细节,并针对性地调整防御;另一方面,“影舞者”小组被激活并将龙渊列为最高优先级目标的消息,让根据地的安保压力骤增。
张主任亲自部署,加强了对龙渊的明暗保护,同时严格控制他的行踪,非必要不离开核心区域。龙渊自己也提高了警惕,他知道,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然而,“影舞者”能被日军委以如此重任,其狡猾与耐心远超常人。接连几天,风平浪静,仿佛之前的威胁只是虚张声势。但龙渊和根据地的保卫部门都清楚,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天,龙渊接到一个看似寻常的任务:护送一批刚从老乡那里筹集来的、急需的草药,前往距离指挥部约五里地的一处临时野战医院。路线是经常走的相对安全区域,护送队伍除了龙渊,还有赵大虎和另外两名经验丰富的老兵。
起初一切顺利。山道崎岖,但众人脚步轻快。龙渊甚至能感觉到胸口的葫闹闹在“槐木心”的滋养下,那团“戏谑能量”本源正在缓慢而稳定地恢复,散发着一股懒洋洋的满足感。
然而,就在他们行进到一处两侧是陡坡、林木格外茂密的路段时,龙渊心中警兆突生!并非来自葫闹闹的明确预警,而是一种久经危险磨砺出的、对环境中不协调因素的直觉!
太安静了!连平日里最常见的鸟鸣虫嘶都消失了!
“有情况!注意警戒!”赵大虎几乎在同一时间低喝出声,老兵的本能让他瞬间端起了枪。
话音未落——
“咻!咻!咻!”
几声极其轻微的、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的破空声从两侧陡坡的密林中响起!不是子弹,而是几支涂抹了强效麻醉剂的吹箭!
赵大虎和两名老兵反应极快,猛地侧身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但其中一名老兵的胳膊还是被擦伤,动作瞬间变得迟滞。而另一支吹箭,则直奔龙渊的面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龙渊甚至来不及做出完整的闪避动作,他胸口的葫闹闹猛地传来一股强烈的、带着被冒犯般怒意的悸动!那团刚刚恢复些许的“戏谑能量”本源瞬间被引动!
没有惊天动地的景象,只有一种极其微妙、近乎规则层面的干涉作用在那支飞向龙渊的吹箭上。
那支去势凌厉的吹箭,在距离龙渊鼻尖不到一尺的地方,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动能,变得轻飘飘的,然后……箭杆上绑着的、用来保持平衡和增加威力的几片尾羽,毫无征兆地自行脱离了箭杆,如同几只被惊扰的蝴蝶,在空中打着旋,慢悠悠地飘落在地。而失去了尾羽的箭杆,则歪歪扭扭地撞在龙渊胸前的背包上,连皮都没擦破。
这诡异的一幕,让埋伏者和被伏击者都愣了一下。
“动手!”密林中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低吼!
霎时间,七八条穿着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伪装服、脸上涂抹油彩、动作矫健如同猎豹的身影,从两侧陡坡猛扑而下!他们手中没有持枪,而是握着带有倒钩的短刃、绳索和渔网,目标明确——擒拿龙渊!显然,他们的目的是活捉,而非击杀。
“保护龙兄弟!”赵大虎怒吼一声,顾不上胳膊发麻的战友,挺起刺刀就迎了上去。另一名未被击中的老兵也悍不畏死地冲上。
战斗瞬间爆发!这些袭击者身手极为了得,配合默契,招式狠辣刁钻,显然是受过极其严酷的专业训练,远非普通日军士兵可比。“影舞者”!他们终于出现了!
赵大虎和那名老兵虽然勇猛,但以二敌多,又失了先手,瞬间落入下风,险象环生。而两名袭击者已经绕过战团,如同鬼魅般直扑龙渊!
龙渊心脏狂跳,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硬拼绝非这些专业杀手的对手!他一边凭借灵活的身法后退周旋,一边将全部心神与葫闹闹连接。
“闹闹!帮帮我!像之前对付那些军服一样……对付他们身上的衣服!让他们……动起来!”
他无法精确描述自己的想法,只能将“束缚”、“阻碍”、“让衣物捣乱”这样的意念强烈地传递过去。
葫闹闹似乎完全理解了龙渊的意图,甚至……表现得比龙渊更加兴奋!那团“戏谑能量”本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起来!
下一刻,让所有人,包括龙渊自己都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那两名眼看就要抓住龙渊的“影舞者”队员,他们身上那套精心设计、便于行动的贴身伪装服,突然……活了!
裤腿如同拥有了自己的意志,猛地相互缠绕、打结,将他们的双脚死死捆在一起!上衣的拉链自动滑开,然后像一条灵活的蛇,反向缠绕住他们的手腕!腰间的武装带莫名松开,扣环“啪”地一声弹开,带身如同鞭子般抽打在他们自己的腿上!甚至连他们头上戴着的用来固定头发的头带,都自行勒紧,遮住了他们的眼睛!
“八嘎!怎么回事?!”
“我的脚!动不了!”
两名“影舞者”队员惊骇欲绝,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人搏斗,而是在跟自己身上造反的衣物搏斗!他们越是挣扎,那些衣物缠绕得越紧,动作越是变形,别说擒拿龙渊,连保持平衡都变得极其困难,踉跄几步,竟然双双摔倒在地,如同两只被捆住了蹄子的螃蟹,徒劳地扭动。
这诡异的一幕同样影响到了正在围攻赵大虎他们的其他“影舞者”。他们身上的衣物也开始出现各种程度的“不听话”:袖口收紧勒住手腕,裤裆莫名开裂,鞋带自动打死结……虽然不像扑向龙渊那两位那么严重,但也足以让他们动作迟滞,招式走样,战斗力大打折扣。
赵大虎和那名老兵虽然也看得傻眼,但战场本能让他们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娘的!给老子打!”赵大虎抓住一个因为裤裆开裂而动作别扭的“影舞者”,一枪托狠狠砸在对方后颈上。那名老兵也奋起神威,刺刀划伤了另一名被袖口困扰的敌人。
战局瞬间逆转!
而龙渊,站在相对安全的位置,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也是哭笑不得。他原本只是想稍微干扰一下,没想到葫闹闹玩得这么大,直接让绑匪集体“裸奔”,在行动上加“自缚”!
剩下的“影舞者”见行动彻底失败,目标诡异莫测,己方又莫名陷入如此荒唐的境地,当机立断,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拖着被赵大虎他们击伤和依旧在地上挣扎的同伴,如同来时一样,迅速地消失在茂密的林木之中,只留下几片被扯坏的伪装服碎片和地上那几支可笑的、掉了毛的吹箭。
战斗结束得突如其来,又充满了荒诞感。
赵大虎喘着粗气,看着地上那两个还被自己衣服捆得结结实实、满脸惊恐和屈辱的“影舞者”俘虏,又看了看一脸无辜的龙渊,半晌,才憋出一句:
“龙兄弟……你这葫芦……他娘的真是……干得漂亮!”
那两名被俘的“影舞者”队员,直到被捆成粽子押走时,眼神中都还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和世界观崩塌的茫然。他们受过最严酷的训练,能够应对各种复杂的战斗环境,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失败——败给了自己造反的衣服!
龙渊看着他们被押走的背影,轻轻吐了口气。这次能化险为夷,运气和葫闹闹的给力占了很大成分。他感觉到,胸口的葫芦传来一阵强烈的疲惫感,那团“戏谑能量”本源几乎消耗一空,但同时也传来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心满意足的欢快波动。
“绑架变闹剧,绑匪集体裸奔……”龙渊低声重复着这个章节标题,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无疑又一次沉重打击了“影舞者”的嚣张气焰,但也意味着,他与这个神秘小组的梁子结得更深了。下一次,对方的手段恐怕会更加诡异难防。
他抬头望向保定城的方向,目光深邃。
暗战,远未结束。而他的葫闹闹,似乎也在这一次次的“实战”中,解锁着更多令人啼笑皆非,却又效果卓群的新“玩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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