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这样?她不是都已经清毒了吗?”
煜羲不懂医术,龙拾则成了他唯一可以询问的人,看着一直试图用神力疗伤的龙拾,他疑惑的问道。
龙拾缓缓收回神力,将煜璃放平躺下,仔细回忆着煜璃从醒来到昏迷的全过程。
他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她是表情很正常的,除了忘记事情的疑惑和好奇以外,比第一次见她时显得更为活泼一些。
可是从自己说完话之后,她的情感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样,又或者可以说是...不愿意有情感出现。
而后她就变成了那调查中一直以来出现的样子,有恩必报,清醒,冷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最后昏迷前,是煜羲刚一现身,他就只看到煜璃瞬间苍白的脸色,然后她就晕了!
所以问题不在那变异毒素上!而是煜羲身上!跟煜羲有关的情感!
龙拾想到一种可能,但是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揭开这层纱,这个唯一遮挡煜璃内心的纱……
她是那个人的女儿,煜羲是那个人的表外甥,那煜羲就是她的表哥,煜璃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些关系?她所隔绝不想接触的情感是不是亲情?
她的儿时那样残忍,在那样环境里长大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性格?再加上,龙羡,曾经短暂的出现在她满是黑暗的世界里...
龙拾缓缓闭上眼睛,他朝着煜羲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煜羲不明所以,走上前就看到龙拾那脸上的复杂和阴沉。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龙拾不是个拖拉的性子,既然煜璃不愿意接触亲情,那就要看在这失忆的时间里,煜羲能不能让她接受了!
但是他也在想,自己不该替她做决定,更不该私自安排,她不想接受的人,在她的身边这样,时时刻刻刺激她。
煜羲被问的心头一跳,他倒是不惊讶龙拾会知道自己与煜璃的关系,只是他短暂的一思考就明白了,煜璃再晕倒肯定和自己有关系。
“她父亲是我表舅舅,她是我表妹。”
龙拾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猜测“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好转,但是她似乎对情感有着抵抗情绪,尤其是你出现后,她的反应很激烈,如果不能解开她的心结,那别说认她了,你都不能在她面前出现。”
都说心结难解,这心里的痛苦才是最深刻最难以释怀的,两人心知肚明她的过往是什么样子,他们更没有立场来指责煜璃的自我保护。
“怎么解?”
煜羲当然想解开煜璃的心结,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龙拾则在思考过后,说出两个方法“要么抹去她的记忆,让她以空白的记忆来接受你和其他人的存在。
要么,让一个可以长期留在她身边的人,来进入她的记忆,受她所受,与她一起承载她的痛苦,或许,她内心的枷锁会少一些,然后通过日积月累的陪伴,消磨她对情感的抵触情绪。”
第一个肯定行不通,这样太霸道了,记忆消失又不代表她没有受这些苦!他们没有资格去替煜璃做这个选择!
而第二个,谁敢保证自己一直能陪伴煜璃?谁又敢说自己能真真实实的解开她的心结?
而在房间中,看到这一切的凰,第一反应就是进入煜璃的记忆,让煜璃从记忆中就有他的存在,可是,他甚至连进入记忆都做不到!只能这样看着煜璃如同破碎的娃娃一样!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玉清也在房间中,但他无法进入记忆,更无法让她的记忆里能有自己这个重要角色出现,突然间气氛陷入沉闷,在场的不管有没有实体化的都在无能为力。
突然间房间中多了一个身影,很虚幻,就像是灵魂一样,那人身材很好,长相也很俊俏,唯有那一双眼睛,水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那床上的人。
“我来!”
煜羲和龙拾闻声同时回头,入目便是灵魂状态的风月,二人都不认识他,所以一时间没有动作。
煜清却在风月现身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脸,还有他那双眼睛,他和自己好友长得很像...
“二位,你们可以探入璃儿的储物戒指,里面有我还未失去呼吸的身体,只有我能留在她身边,待她醒来,我可以立下灵魂生死契约。”
风月不知道该如何让他们两个相信自己可以留在她身边,只能将储物戒指里的肉身当作赌注,他知道,私自立下生死契约对煜璃来说很不公平,可是,她的身边根本没有别的可以一直留在身边的人。
煜队陪伴她很久是没错,可是谁能保证未来的他们会不会成家立业?会不会离开大部队自立门户?只有自己这个一样孤身只影的存在可以将自己与她这个可怜人绑定在一起!
只要他能救她!只要她愿意接受自己!此后就可以与她生死相随!
“生死契约的事情我们不能替她做主,但是你可以陪在她身边的话,你可以进入她的记忆,你尽量将你的存在与她的记忆融合,否则她醒不过来的。”
龙拾与煜羲同时动手,帮助灵体进入别人的记忆,对于他们这个等级的存在来说太简单了,只是到底能不能成功还需要看煜璃对风月的存在是否排斥了。
风月进入梦境的同时煜清也随之进去,再如何听说也不如亲眼看见来的真实。
梦境之中,二人被记忆的屏障隔绝开来,风月身上带着龙拾的神力遮挡,可以进入梦中实景,他第一眼就看到那白色雪地里小小的一只襁褓。
“璃儿……”
煜清看到那熟悉的襁褓就知道那就是煜璃,看了眼周围一脚深的大雪,很难想象,那时的她到底怎样活下来的。
声音哽咽着,却根本无能为力,只盼风月可以带煜璃脱离苦海。
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有些事只能尽力而为,至于结果……
风月跑过去,将襁褓抱起来,小小的奶团子,被冻得脸色青紫,身上还有许多血迹,他不知道那些血迹的来历,煜清却知道,那是他给予煜璃天生的神骨,被外力一点点震碎的!
煜清竭力克制自己暴怒而升起的神力动荡,他已经琢磨出天道,一直以来突然间扯离自己神识,那个界限,就是自己的神力不受控制。
他要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被哪些人伤害过!他会!一一清算!让他们百倍!千倍!偿还!
风月抱着煜璃跑到一个废弃的房子里,用身体温暖她,可是煜璃一直闭着眼睛,好像失去了意识,连呼吸都很微弱,风月急得不行,眼泪都快出来了,只是他是灵魂体,就算是哭,也落不下泪来。
“璃儿,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
风月快速找来柴火,在四面漏风的房子里用木板挡住窗户和屋顶,将碎木头一点点堆起来,从垃圾堆里翻出一盒人们用过的柴火,费了好半天力气,才把火点燃。
温暖的火光照在房间中,风月却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冰冷的,她的过往,竟是这样的...一直以来,他的记忆里,她永远是那个清冷孤傲的杀手老大,却在儿时就被抛弃在冬雪之中。
没有自己介入的过往里,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思及此,煜璃的记忆出现波动,风月眼前是一个投影画面,是煜璃真实的记忆(没有被风月抱走的她,依旧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情况,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将她捡走的,没有温暖的火源,只有一群人抱团取暖的场景。)
风月喉头滚动了一下,抬手掩面,他甚至都不敢看那些真实的过往,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不过满月的女孩子身上。
龙拾和煜羲也可以看到真实过往和正在被改变的过往记忆,二人的手都有些颤抖,显然是有所触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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