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撤下,侍从们手脚麻利地换上一张由八只椅子围好的八仙桌,马保国在桌上摆好了茶盏,干果。我拂袖落座主位,抓着囚儿坐在我旁边,大弟子嘛,该培养一下领袖气质了。
青玉桌面映着最后一缕夕照,齐布奇五位支教老师在我对面落座。白池和虎烈抄着手在门口聊天,其它人纷纷站在角落……
几位是不是很好奇——我用指尖指了指旁边站立的虎烈,这万兽城的虎相都为何以我马首是瞻?
听到马字的马保国立刻蹿出来接话:先生有何吩——
好嘞!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红脸巡防队长当真蜷成一团,咕噜噜滚了三圈,最后乖巧地站立在角落,看得旁边的阿金脸皮都抽了两抽,还不忘帮他整理歪掉的帽子。
齐布奇渗出的汗水滑到了鼻尖。那位黝黑的孙老师张着嘴,手中的茶碗掉在了桌上。
“愿闻其详。”
……
小渔儿。我轻唤。
“师父”红衣少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侧,青玉战靴踏过满地夕影。他乖巧坐下时,衣摆下隐约露出半截金红色的龙尾虚影。
介绍一下。我抚过少年发顶,这就是在你们口中……行将就木的城主老龙。他的另一个身份,我的二徒弟——小渔儿。
胡言乱语!吊梢眼女修拍案而起,这分明是——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小渔儿刚刚的应答。
龙威如潮水漫过厅堂。
并不暴烈,却让所有烛火同时矮了三寸。小渔儿瞳孔化作竖线,额前浮现金色龙纹。被注视的孙老师突然捂住心口,低下头来瑟瑟发抖。
现在信了?我拎起茶壶,给小渔儿倒了杯茶水。
齐布奇的手在案下发抖,却强撑着冷笑:可就算……就算城主无恙,你又怎么可能是他师父?谁都知道,他的师父是五万年前卖糖葫芦的唐阿九。
咔嚓!
囚儿捏碎核桃的声响吓得他一哆嗦。
师叔啊……我吹开茶沫,您是不是忘了——我身体靠向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的看向天花板,这里的时间流速……
“怎么会忘,不就是百倍嘛,五万年也就是五百年前……等等……”
齐布奇从怀里掏出一副眼镜带上死死盯着我,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恍然大悟般喊道:
我明白了!
我挑眉:
“你就是唐阿九!”他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我,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些微微发颤,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一般。
“可是三百年前你就已经死了啊,墨渊辰那时候才刚刚加入宗门……”他喃喃自语着,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十分困惑和震惊。
说到这里,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猛地顿了一下,然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原本还带着些许惊愕的双眼此刻也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他死死地盯着我,压低声音,用一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说!是不是你夺舍了墨渊辰?!”
我:
小渔儿:
囚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噗——
白玖瑶歪着头,小声问小狸子:夺舍是什么?
小狸子翻了个白眼:就是齐师叔祖脑子进水了。
我揉了揉眉心,深深叹了口气:齐布奇,你这脑回路……
“怎么?被我说中了?”齐布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那笑容中似乎带着几分嘲讽和得意。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仿佛要透过对方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的想法,那副“我已看穿一切”的表情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我沉默两秒,然后伸手——
一粒瓜子弹在他额头上。
哎哟!齐布奇捂着额头,眼镜都歪了。
清醒了吗?我无奈道,我要是夺舍的,第一个先夺舍你,看看你脑子里的是水还是浆糊。
白玖瑶点头:支持。
齐布奇捂着额头,终于冷静了一点,但仍不死心:那你怎么解释唐阿九和你的关系?
我叹了口气:唐阿九是我,墨渊辰也是我。
不可能!齐布奇斩钉截铁,唐阿九明明是个卖糖葫芦的老头,而你——
我微微一笑,袖袍一挥,身形如水纹般变幻。
青衫变蓑衣,折扇化草杆子,腰间朱漆葫芦成了插满糖葫芦的草靶,连声音都变得苍老沙哑:
小齐啊,你这脑子,还不如我家囚儿灵光。
齐布奇:
囚儿:
“那,落雁峰进天渊大陆的人?”齐布奇试探的问……
“一直都是我,没想到吧,齐——师——叔。”
屋内一片死寂,只剩下马保国偷偷嗑瓜子的声音。
我指尖轻轻敲击青玉案面,每一声脆响都让齐布奇的眼镜滑落一分。
你们说说吧。
说...说什么?他喉结滚动,袖口沾着的茶渍还在往下滴。
囚儿默默把玩着断光阴短剑,刀锋在烛火下映出齐布奇苍白的脸。小渔儿托腮盯着他,龙瞳里跳动着危险的金芒。
说说你自己知道的,我想听的。我端起茶盏吹了吹,至于具体说什么哪,容我想想……就说说为什么万年天劫后虎烈会任人宰割。
茶盖一声合上时,齐布奇浑身一抖。
我满意了,包你无事。我微笑着补充,要是不满意……
小狸子突然把玩着从齐布奇身上顺来的玉佩,接话道:反正断头酒都喝了,送师叔祖一程也不费事。
记好了这里不是宗门。我站起身伸手替齐布奇扶正眼镜,顺势拍了拍他僵硬的脸颊,而是我宝贝徒弟的万兽城,得罪了我没关系,但谁要算计我徒弟的人,呵呵……
“不管他是谁,哪怕是这世间的天道,我也会把他踩在脚底下……”
话音刚落,窗外天空中毫无征兆的聚起来乌云,一道粗重的闪电在云里酝酿,一众人吓的胆战心惊,吊稍眉女老师偷偷勾了勾嘴角。
“滚”我一挥衣袖,散发出一缕气息。
劫云停顿了三秒。
“好嘞”一瞬间万里无云。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莫名的想起了《再别康桥》。
“囚儿,”我错愕的望着窗外“你看这天道像不像马保国……”
马保国立刻蹿出来接话:先生有何吩——
好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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