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顿时僵在原地,谁也没动。奇怪的是,心头没有半分遇险的惧意,反倒是一股浓浓的错愕感直往天灵盖冲。我身旁的白池张了张嘴,手里的剑滑下来都没察觉,喃喃道:“这……这迷雾森林是改行当戏台了?”
最夸张的要数狸猫一族的九人,他们本就圆睁着的狸猫眼此刻瞪得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下巴齐刷刷地往下掉,有两个年轻些的甚至下意识伸手托了托,像是生怕那下巴真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为首的狸猫太子耳朵抖得像两片风中的树叶,尾巴紧张地在身后卷成个圈。
“小狸子,”我身边的白池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意味,“这又是你家安排的‘惊喜’?”
狸猫太子猛地回过神,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声音都带了点颤:“不、不是啊先生!真不是我们!我这次带族人出来是真的……”他急得爪子都快从袖口里探出来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软轿里的小狐狸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拍手喊道:“别管那么多啦!三号方案,继续继续!”
我手里的折扇“啪”地合上,指节敲了敲雕花扶手,声音懒懒散散:“看看这帮山匪能弄出什么新花样。”
轿旁的护卫攥了攥手里的野王八了,八只硬壳小东西探头探脑,在暮色里泛着油光。白玖瑶从软轿里探出头说,“师父,这回换我来指挥?”
“随你。”我屈指弹了弹囚儿的背甲,小家伙正用爪子勾我的腰带打秋千,听见这话突然支棱起脑袋,小眼睛亮晶晶的。
狸猫太子背着檀木椅,腰杆挺了挺,背上的雕花硌得他肩胛骨发酸,却硬是没敢吭声。如今他跟着我当“椅童”的——嘴角抽了抽,大概是想起自己八个手下被王八砸飞的惨状。
山匪里领头的刀疤脸见我们半天没动静,举着砍刀往前挪了两步:“聋了?爷再说一遍——”
话音未落,白玖瑶忽然然吹了声口哨。八名狐族护卫齐齐向前,把野王八放在地上摆成一条直线。紧接着,囚儿“嗖”地从我腿上蹦下去,小短腿倒腾得飞快,跑到直线正中央,回头看着白池对山匪努了努嘴。
“三号方案,定位球准备,各就各位。”白玖瑶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雀跃。白池也和其它护卫们一样来到囚儿后面两步处站好。
“对点选择目标,预备——射。”刀疤脸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被一股巨力向后推去,背脊狠狠的撞在一棵丈许粗细的大树上,巨痛从胸口和后背传来,疼得他呲牙咧嘴,其它的八名同伴也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然后他惊愕的看到,砸中他的小王八抬起了一条后腿,竟然在他脸上尿了一泡——尿,之后带着猥琐的眼神慢悠悠的向着白池爬去。
惨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那伙山匪像是淋了滚油,呲牙咧嘴的在地上滚来滚去,八只野王八也学着囚儿的样子,抬了抬后腿,但是却没有囚儿那么精准。
“完了,全他妈被囚儿带歪了。”
八只野王八排着队爬回护卫脚边,脑门上还沾着草屑。囚儿得意地挺着小胸脯,往我这边跑过来,爬上我的膝盖,路过白池时,还故意用壳撞了撞他的脚踝。
刀疤脸猿妖忍着疼痛僵在地上,看着满地哼哼唧唧的手下,又看看那几只慢悠悠缩脖子的野王八,突然“哇”地一声哭了:“齐老师你骗我!这林子到底是啥地方啊!”
我摇着折扇,看白玖瑶在轿里数着王八,又瞥了眼背椅子的狸猫太子——他这次学乖了,提前捂住了嘴,只是耳朵抖得像触电。
“你同学?”我轻敲椅背,“齐老师是谁?”
“不是,我不认识什么齐老师,我做山匪纯粹是无聊,我,我,我不是专业的……”狸猫太子尴尬的解释道。
“走吧,过去。”
狸猫太子在护卫的搀扶下慢慢下了板车,然后背着檀木交椅后退着向山匪走去,始终保持了我的正脸给观众,“诶呦,不错哦。”
我用折扇敲了敲囚儿的壳“看看人家多懂事,再看看你。”囚儿把头缩进壳里,不再理我。
刀疤脸看着坐在檀木交椅上越来越近的我,还有身边一群虎视眈眈的护卫,不禁颤抖的说道:“投降了,投降了,好汉饶命啊,我是万兽岭山匪班学员,我们的先生是上界来的支教老师。”
林间暮色更浓,远处传来几声鸟叫。我低头看囚儿在腿上蜷成个团,忽然觉得,或许这样吵吵闹闹的路,也不算太坏。
何况,还有个山匪培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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