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的战术手表停在23:17,液晶屏的冷光映得他指节泛白。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秦半两——那枚铜钱沾着老周临终前的温度,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心口发闷。
“龙江,还有压缩饼干吗?”他问。
白龙江正用战术刀刮着石壁上的青苔,刀身反射着夜视眼镜的绿光:“最后两块。早上给那黑雇佣兵吃了半块,剩下的…够咱们撑到天亮。”
地上的白人雇佣兵还在呻吟,额角的伤口流着黑血——是陈云刚才用刀背敲的。陈云蹲下来,指尖碰了碰他的颈动脉:“快不行了。华夏人会救他,可他是来抢五色石头的…留着也是个祸害。”
白龙江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两块饼干塞进陈云手里。远处传来阿龙的喊声:“陈云!过来商量点事!”
阿龙蹲在洞道的拐角,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地图——那是科考队留下的,标注着“古格王后墓穴”的红圈。晨羽坐在他旁边,夜视眼镜滑到鼻尖,露出泛红的眼睛:“龙队,我昨天梦见我妈了…她说家里的桂花开了,让我回去吃月饼。”
“别瞎想。”阿龙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却发颤,“叶灵芳,水还够吗?”
叶灵芳抱着水壶,指节捏得发白:“每人还有半壶。但…但咱们的手表都停了,谁知道现在是几点?”
“不知道。”阿龙望着洞顶的滴水,“但我有种预感…咱们永远走不出去。”
晨羽突然哭了:“为什么?我们都是精英啊!龙队你是最厉害的,陈顾问也那么强,怎么会困在这里?”
“因为…有人不想让咱们出去。”阿龙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你们没发现吗?那些石像人俑…根本不是石像!是活人做的傀儡!古格人把俘虏做成了标本,给他们灌了药,让他们听命令杀人!”
叶灵芳的呼吸一滞:“你是说…有人要把咱们也做成那样?”
“很有可能。”阿龙指着地上的雇佣兵尸体,“你看他身上的针孔——是注射了控制神经的药。那些石像人俑,就是这么来的。”
众人陷入死寂。晨羽攥紧了步枪,指缝里渗出冷汗:“那…那策划这一切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叶灵芳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颤音:“龙队,我还有个疑问…古格王后的墓穴,为什么没有封土?连个墓碑都没有?盗墓贼怎么可能找到?”
“不是盗墓贼。”阿龙的眼神冷下来,“是有人故意把咱们引过去的。你想,科考队为什么会对一座没封土的墓穴感兴趣?是他们收到了消息——说里面有五色石头。”
晨羽瞪大眼睛:“你是说…消息是策划者放出来的?故意让科考队去挖,然后引咱们来抢?”
“对。”阿龙点头,“还有铜棺里的王后尸体…不见了。五色石头也不在铜棺里——那石头本来就该在铜棺里!是谁把它拿走了?又把科考队引到这里?”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小声说:“这人心思也太毒了…把全世界的人都当棋子。”
“不止如此。”阿龙摸着下巴的胡茬,“科考队的研究成果,为什么突然突破了?不是他们聪明,是策划者把五色石头的资料透露给了他们——让他们以为找到了宝藏,主动跳进陷阱。”
“天啊…”晨羽的声音发抖,“那咱们…咱们都是被利用的?”
陈云和白龙江赶过来时,阿龙正指着地图上的红圈:“这里…就是古格王后墓穴。但墓穴里的东西,早就被人拿走了。剩下的,只是个陷阱。”
陈云没说话,他蹲下来,摸着石壁上的古格文——“守护”与“轮回”。突然,他想起老周的笔记:“古格人的迷宫,是用来惩罚贪婪的人的。他们会让你在循环里永远走不出去,直到放弃所有执念。”
“龙江,跟我来。”陈云站起来,走向洞道的深处。
两人走了半小时,白龙江突然惊呼:“陈老大!这是…我一开始做的标记!”
石壁上的刻痕还在——是白龙江用战术刀划的“Z”字。陈云的手指抚过刻痕,凉得像块冰:“我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
白龙江的脸色煞白:“这…这是故意的?有人设计了迷宫的闭环,让我们永远走不出去?”
“不是设计。”陈云的声音很轻,“是古格人的信仰——他们相信,贪婪的人会永远被困在自己的执念里。”
回到营地时,晨羽正守着火堆。她看见陈云,赶紧站起来:“陈顾问…你们找到路了吗?”
陈云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块五色石头碎片——是他们在迷宫里捡的,温热得像老周的手:“找到了…但不是出口。”
阿龙走过来,接过碎片:“这是什么?”
“古格人的‘钥匙’。”陈云说,“他们把五色石头分成碎片,藏在迷宫里。只有放下执念的人,才能拿到完整的石头。”
晨羽小声问:“那…我们还有希望吗?”
“有。”陈云笑了笑,把碎片放进背包,“只要我们还相信,能走出这里。”
众人围在火堆旁,吃着最后一点干粮。夜视眼镜的绿光里,每个人的脸都带着疲惫,但眼里还有光。
阿龙望着洞顶的滴水,轻声说:“明天…再试一次。就算走不出去,也要拉着策划者垫背。”
深夜,陈云独自坐在石壁边。
他摸出秦半两,铜钱的刻痕里,还留着老周的血。突然,秦半两开始发热,金坠子发出嗡鸣——是五色石头的磁场。
“老周…”他轻声说,“我们没放弃。”
远处,洞道的深处传来一声叹息——像古格人的吟唱,又像策划者的冷笑。陈云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是更艰难的挑战。但只要还有希望,他们就不会停下脚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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