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贴在殿顶的横梁上，秦半两的金坠子蹭着他的下巴，凉得像块浸了冰的玉。
下方的大殿已经成了屠宰场。
英法特种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有人俑的长矛刺穿了他们的喉咙，血喷在穹顶的星辰图案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有人被活俑按在石柱上，长刀顺着脊椎劈成两半，内脏顺着石缝流进火山岩的缝隙，滋滋冒着热气。
“砰——”
最后一声枪响淹没在惨叫里。陈云望着地上的尸体——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半张脸，血汇成条红色的河，漫过他们的军靴。活俑还站在那里，长矛垂在身侧，铠甲上沾着碎肉和血，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够了。”
陈云指尖泛起淡金的光，念出低沉的咒语。活俑的动作顿了顿，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随后齐刷刷转身，回到各自的位置，恢复成静立的石俑模样。
白龙江从石狮子顶上滑下来，靴底沾着石粉。他望着满地尸体，喉结滚动：“陈顾问…你早就算到了？”
“不算。”陈云跳下来，秦半两在腰间撞出轻响，“是他们的贪婪，撞进了古格的陷阱。”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龙的声音像炸雷：“陈云！白龙江！没事吧？”
众人冲进来时，手电筒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晨羽捂住嘴，蹲在地上干呕——她看见一名特种兵的半截身子卡在石缝里，手里还攥着半块带血的面包。阿龙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攥着战术刀，一步步走到陈云跟前：“活着？”
“活着。”陈云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留了两个活口。”
曼斯纳和雷欧特跪在地上，膝盖陷进血洼里。
阿龙认出曼斯纳的瞬间，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他想起三年前，自己的战友陈默被曼斯纳的部队俘虏——陈默的尸体被送回来时，浑身没一块好肉，胸口还插着曼斯纳的军刀。
“曼斯纳将军。”阿龙的声音像淬了冰，“真是冤家路窄啊。”
曼斯纳抬头，看见阿龙脸上的刀疤，腿一软：“阿龙…我知道我错了…求你…”
“错？”阿龙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在地上，“你杀了我八个兄弟！他们有的被活埋，有的被挖去双眼！你说你错了？”
曼斯纳的眼泪混着血：“我…我是奉命来的…五色石头…英国皇室要…”
“闭嘴！”阿龙踹了他一脚，曼斯纳的鼻子瞬间肿了，“今天我要让你尝尝，我们华夏的凌迟！”
“凌迟？”雷欧特突然尖叫起来，他盯着阿龙，脸白得像纸，“你…你要千刀万剐他？”
阿龙转头，冷笑：“怎么？怕了？”
雷欧特的腿一软，瘫在地上。他想起1905年法国士兵拍的凌迟照片——犯人被绑在柱子上，刽子手一刀刀割下肉，血溅在观众的脸上。他抓住阿龙的裤脚：“求你…我什么都招…五色石头在英国…在皇室的保险柜里…”
“招？”阿龙掰开他的嘴，把一块沾血的碎肉塞进去，“晚了。”
曼斯纳被拖到殿中央的石台上时，还在发抖。
阿龙拿出一把匕首，刀身映着他的眼睛：“曼斯纳，你知道凌迟的第一刀是什么吗？”
曼斯纳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脖子：“我…我求你…给我个痛快…”
“第一刀，”阿龙把匕首抵在他的胸口，“是剜掉你的双乳。”
匕首划破皮肤的瞬间，曼斯纳惨叫起来。血顺着胸口流下来，染红了他的军装。阿龙面无表情，一刀一刀割着，像在割一块没有生命的肉。
“第二刀，”他撕下一块胸肉，扔在地上，“是削你的手臂。”
曼斯纳的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呻吟。陈云站在殿顶，望着这一幕，秦半两的金坠子晃得更厉害了。他想起老周的笔记：“古格的守护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玷污圣殿的人。”
雷欧特跪在旁边，看着曼斯纳的惨状，突然开始呕吐。他捂着嘴，跑到殿角，吐得昏天黑地。等他回来时，曼斯纳已经没了气息——阿龙割完了最后一刀，把他的心脏挖出来，放在石台上。
“解气吗？”陈云走下来。
阿龙擦了擦手上的血：“解气…但我兄弟的命，回不来了。”
他望着曼斯纳的尸体，声音突然软下来：“陈云…这些都是你的安排？”
众人开始打扫战场。
晨羽和叶灵芳把尸体集中起来，准备焚烧。阿龙盯着曼斯纳的尸体，突然问：“陈云，这些石俑…为什么会帮我们？”
陈云蹲在地上，摸着石俑的铠甲。铠甲上的血已经干了，留下暗红的印子：“古格人把信仰刻进了这些石俑里。他们是守护者，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圣殿。”
“信仰？”阿龙皱着眉，“你是说…这些石俑有意识？”
“不是意识。”陈云拿起一块石俑的碎片，“是执念。古格人相信，死后灵魂会附在石俑里，守护他们的圣地。英法人的贪婪，唤醒了这种执念。”
晨羽走过来，摸着石俑的脸：“他们…和我们一样，有守护的东西？”
“对。”陈云望着穹顶的星辰图案，“古格人守护五色石头，我们守护华夏的土地。本质是一样的。”
阿龙沉默了。他想起自己的战友，想起他们牺牲时的样子——他们也是在守护什么吧？
“走吧。”陈云站起来，“这里的事，交给国家处理。”
众人走出圣殿时，夕阳正落在冰原上。晨羽回头望了一眼，石俑还站在那里，像一群忠诚的卫士，守护着他们的信仰。
阿龙把曼斯纳的尸体装进袋子，递给身后的队员：“带回国内，交给军事法庭。”
他转身看向陈云：“你接下来要去哪？”
“找五色石头。”陈云摸着怀里的玉盒，“古格的秘密，还没解开。”
阿龙点头：“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陈云笑了笑，转身走向冰原。风卷着血味吹过来，他的秦半两发出轻微的嗡鸣——那是古格灵魂的回应，是守护的承诺。
晨羽追上来，递给他一瓶水：“你刚才…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不知道。”陈云接过水，喝了一口，“但古格的执念，比任何武器都厉害。”
他望着远处的冰川，想起老周的话：“五色石头里，藏着古格的灵魂。”
风越来越大，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陈云知道，前面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带着信仰，就永远不会迷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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