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里装的是一双黑色的男士拖鞋,一只玻璃水杯、还有毛巾、牙刷。
杭景枝自顾自地说着,“你以后来,就有鞋子可以换了,拖鞋穿着舒服。还有水杯,喝水方便。”
“至于毛巾、牙刷,你今晚可不可以不要走,我还是有点害怕。”
她想过了,沈砚坻是她的对象,她受惊了,这对象就是这么用的。她才不要一个人害怕不知道哪里有小动物窜出来。
虽然他说,已经赶走了,但是她还是有点害怕,她希望沈砚坻多陪她待一会。
当然,如果是在现代,她绝对不会邀请一个异性留宿,哪怕这个异性是她男朋友。
她甚至不会随便跟一个异性如此任意、随性地在还没确定自己的心意前,开始交往。
沈砚坻是例外。
她愿意先跟他相处,在相处中确定自己的心意。
她也想依赖他。
而不是把“能自己做的事自己做、能自己承担的自己承担”这样的原则贯彻到底,跟沈砚坻处对象,其实对她原有的观念还是有冲突的,也有所改变,要是在现代,就算她有男朋友,别说是一只耗子,就算是上升到修水管、搬家、生病要人送去医院,她都会贯彻“独立自主”的原则,自己一个人害怕,自己动手、自己搬家,自己叫个滴滴去医院,绝对不会麻烦人。
因为靠不住。
让自己完全依赖一个人,会很惨。
但是沈砚坻,不同,他身上有她想要的安全感,所以她想给他信任。
而且这个年代的人也不受那些已经蔫坏了的思想观念腐蚀,她很确信以沈砚坻的品性不会对她做任何越矩的事。
她很放心。
“可以吗?”
他的呼吸因为她的话瞬间一窒,一股热意自心口涌上,直冲到耳根,滚红发烫,脸色却绷得格外冷硬,“不行。”
两个字带着清晰的力度。
他怎么可以跟她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共度一夜。
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生活作风败坏的事。
绝对不行。
“可是,我会害怕。”她抓着他的手,纤长乌黑的睫羽一颤一颤的。
“枝枝,我帮你检查过了,不会有小动物再进来。”
沈砚坻眉峰紧蹙,嗓音异常严肃地跟她重复。
端得那叫一个刚正不阿、板正得不近人情。
杭景枝放开他的手,唇角轻抿。
她这谈对象跟没谈了也没啥区别。
“你走吧。”
沈砚坻紧盯着她面上的清清冷冷,耐心地跟她解释,“枝枝,我不可以随意在外面留宿,这是规定,要打报告的。”
“嗯。”杭景枝抬眸,轻飘飘应了一声,转身去沙发上坐下,抱起一本书,不再理他。
沈砚坻望着她柔婉清冷的身影,唇线抿成一条直线。
不过片刻,便跟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杭景枝抬脚,踢了他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清亮如泉水,偏偏问得冷淡:“你还不走?”
灯光下,她的肌肤瓷白,睫羽在眼下投下一道淡淡的弧影,刚吃过小番茄的唇瓣此时也仿佛浸润了水份、水嫩嫩的。
沈砚坻一时喉结滚动,拿她毫无办法。
自己的对象,只能自己哄。
于是他低声开口:“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格外沙哑。
杭景枝侧过头,抬起乌莹水润的眸轻轻瞧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刚棱冷硬的脸庞越发肃冷正经了。
坐在沙发上的身影,背脊也挺得笔直。
她重新拿起书,翻了几页。
沈砚坻坐在她身旁,偶尔给她说些记忆的方法,甚至举例推演。
杭景枝听着,心里赞叹,不愧是当年的高考状元,读书时肯定是风靡全校、被人仰望的那种,家世让人高攀不起不说、人品好,长得还好,在学习上也是思维异于常人。
那些她要记很久的知识点,他寥寥几句话就能理清逻辑。
跟他这样的处对象,她确实不亏……
夜渐深,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半。
沈砚坻脚上踩着杭景枝给他买的拖鞋,背影高大,肩背挺直。
黑沉的眸底,情绪涌得密匝匝的。
心也仿若被风刮得左右晃的芦苇。
复杂而挣扎。
和她单独独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枝枝……”
沈砚坻站在她房间门口,终究是觉得男女同一屋檐下,不合适,打算跟她坚定的开口,他不能留下。
然他话还没说出来,房门被打开。
杭景枝将怀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塞到他怀里,开口:“沈团长,可以麻烦你帮我放沙发上吗?”
他手臂骤然一紧,下颚线绷得死死的。
手里接过的被子有着她身上的清浅香气,还有点暧昧不明的温度,他不敢多想,只阔步将被子抱到沙发,动作又急又僵硬。
转身时,见她趿着拖鞋又抱着枕头跟了出来。
沈砚坻这才意识到,她是今晚打算睡在沙发。
他的眉骨冷硬,语气生硬又僵直,“枝枝,去床上睡。沙发不舒服。”
杭景枝一双宛若盛了两捧晨露的水眸,清透又纯澈,盈盈的落在他的身上。
“那你要进我房间吗?”
杭景枝话落的瞬间,沈砚坻整个人僵直,血液像被一股力道猛地顶上来。
她的房间里,淡淡的香气和柔软的被褥。
他肯定不能进。
“……”
杭景枝没有说话,她把客厅的顶灯关了。
只余房间里小台灯的光,像一层淡雾似的,溢出来一点,落在地面。
杭景枝坐下,脱了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侧身躺下,拉过被子盖好。
她看着身侧那道高大硕长的身躯,在这空间里拥有极强的存在感,令她莫名地安心,她嗓音轻轻,叮嘱:“我睡着了,你才能走。”
沈砚坻只得在沙发边的小凳上坐下。
背脊笔直,肩背紧绷,双手规矩地搁在膝盖上,像随时准备听训的姿势。
可胸腔里,却是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心跳。
黑暗中,她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气,像是有形的丝线,缠绕在他鼻端、胸口,越勒越紧。
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耳膜轰鸣,血液在血管里冲撞,肌肉像被绷紧的弦,一点点硬起来。
喉结上下滚动,下颚紧绷,血液像火一样烧灼全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
轻柔均匀的呼吸声渐渐传来。
杭景枝是真的睡着了。
沈砚坻缓缓低下眼,唇线抿紧。
脸上的温度,却一点没降下来过。
身上的热意,像是困在骨血里的烈火,仍在灼烧。
虽然枝枝已经答应跟他处对象,也在认真把他当做对象来看待、愿意让他“登堂入室”、甚至是“留宿”,但是他们的关系远远不能到更亲密的一步。
平时跟她见见面,牵下她的手、偶尔拥抱一下她,他就觉得这已经是她对他的恩赐了,什么深夜两人在关了灯的屋子里独处,他根本不敢想,这些都是两人领证后深夜关在屋子里才能做的事。
可是两人此时,却深夜待在同一个屋子里,她对他毫无防备。
他的双手紧攥着,手臂上青筋一根根凸着。
胸腔像被什么死死压着,起伏得厉害。
他根本不敢去看她睡在沙发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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