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柩没学过画画。
而且这幅作品也太过于抽象了吧。
他实在欣赏不出来什么，“黑糊糊的，画的什么啊？”
“你猜啊。”少年有些傲娇的抱着手。
李灵柩直截了当：“不猜。”
“不行！”
他这一喊引起不少人注意。
李灵柩故意逗他，“可是我不想知道。”
男生的表情不上不下的被哽住了似的。
李灵柩换了一个话题：“福利院里你有没有什么朋友？”说到这里，他略带私心的望了一眼遥远的另一个角落。
那个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背影微微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
李灵柩忍不住笑了一下。
男生赌气似的说：“哼，我才不需要朋友。”
“是没有吧。”李灵柩故意这样说。
男生张开嘴巴又合上，“……”
“哦，那就是绝交了？”
绝交两个字在小孩眼里算很重了，他们一般会说……
男生怒气冲冲的反驳：“我不想和他玩了！”他又补了一句，“单方面的！”
李灵柩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
“闭嘴吧你！”
“……”
目前这个小孩和他小时候可相差太大了，虽说他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朋友，他只是单纯的喜欢一个人待在角落看书，脾气也没有这么拧巴。
恍如隔世般，李灵柩意识到他几乎回忆不起什么细节了，也很久没有做过那个梦了。
男生被戳中了心事，有点烦躁，感觉别捏他又找补：“他们都神戳戳的，我不喜欢。”
不知道回忆起什么事情，他的眸子流露出恐惧，小声巴巴：“而且…我才不愿意领养走呢！”
李灵柩顿了一下，在福利院被领养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只是对方对领养的态度简直就跟面对洪水猛兽一样。
通过直播，确实让更多人了解福利院的处境，“来领养你们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男生闭嘴不说话了。
李灵柩摸了摸他的头，“我会保护你的。”
“别碰我的头。”男生推开他的手，一副嫌弃的模样。
“……”
“到了晚上的时候，就会有一些穿着西装的男人……”
“穿西装的男人？”这个范围太细了。
直白的告诉他，这是别有用心。
男生继续说：“听院长妈妈说，他们是我们的资助人，都是一些有钱人家，我们被他们领养就会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每到他们来的时候，大家都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包装成一个礼物。
然后满怀期待的被人领走。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想被领养？”李灵柩能感觉到对方并不喜欢这里，“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男孩揪着手眼神躲闪着，“哼，我就是不想走！”
他们又聊了几句，李灵柩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比过去任何一个副本都要令人作呕。
见李灵柩不说话了，男生早就发现这个大人总是看对面那个角落。
而且心不在焉！
小孩忽然埋怨道：“你干嘛老是看那边！”
而且那边还有……还有……算了！
哼！
“看我男朋友。”说完李灵柩才想起，他小时候还是直男，对阮七也一直没有非分之想，都是进了副本才意识到。
小孩先是一脸震惊！
不可置信！
信念崩塌！
过了一会儿，小孩衰着一张衰嫌弃至极地问：“你和那个人……”
他吞了吞口水，短短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指了指白叶。
“你什么表情？”李灵柩理所当然的以为他嫌弃白叶刚想教训一下这个死小孩，先是故意强调一遍，“对，就是那个漂亮哥哥。”然后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果都不行他不妨动手试试。
小孩绷着脸，嘴角抽抽：“他会看得上你吗？”
李灵柩：“……”误会很深。
报复心极其强烈的李某，故意说：“你认识漂亮哥哥旁边那个小朋友吗？长得这么可爱一定很多人跟他做朋友吧。不像有些人，连朋友都没有。”
小孩气鼓鼓的，“关我什么事！”明晃晃的挑衅！
他们之间的愈发嚣张的气氛被“哇”的一声哭喊打断了。
他们齐齐看过去。
李灵柩回头看了一眼男生，发现对方有点麻木的呆板。
蹲在那个哭嚎着的孩子的面前的男人手足无措，由于太过于引人注目，一旁的Npc马上就上去把他们隔开。
男人雪白的衬衫上印上了一个脚印。
一个孩子哭，其他孩子也跟应激似的，安静和谐的氛围翻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阴暗恐惧。
夜幕降临。
见李灵柩站起身，小孩立刻板起脸问：“你要走了吗？”
“去那个漂亮哥哥那边。”李灵柩试图引诱他，“要不要一起过去？”
小孩看了一眼犹豫了。
不过很快又理直气壮的说：“就不能叫漂亮哥哥过来吗？”
“那我走了。”李灵柩无情的转身。
小孩：“……”不多挽留几句吗？
……最终还是跟着过去了。
到了那边，小孩倒是乖巧许多，没有爆发什么惊人的言论。
白叶背着身。
李灵柩看了一眼那个清隽的脸庞。
怎么说呢……
很乖巧软糯的坐在凳子上，大大的眼睛怯生生的。
人设好像不太对吧。
白叶站起来，李灵柩立马就粘上去。
“怎么样？”
白叶什么都没说，却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别处。
这是不能说？
白叶注意到了跟着李灵柩过来的小孩，但是他不会和孩子相处。
小孩扭扭捏捏的：“漂亮哥哥！”
白叶扫了一眼罪魁祸首。
李灵柩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白叶有些不自在的回他：“你好。”
“你们在这儿啊？”宋乐走了一圈，随便找了个孩子敲诈，没得到什么线索，所以走了回来。
宋乐的视线在两个小孩中间打量了一下，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两小孩挺可爱的嘛。”
就是跟他想象中不一样，为什么这两人的缩小版这么萌。
他离小“白叶”最近，忽然半蹲下，伸出手夹着声音：“你好呀，小朋友。”
小“白叶”似乎有点社恐，大大的眼睛慌张的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小“李灵柩”，然后忐忑不安的伸出小手，卡壳了一下，“你…泥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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