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班纳博士的谈话像是一剂舒缓剂，让林恩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几天。他开始尝试班纳教导的呼吸法和基础冥想，虽然效果甚微，且常常在关键时刻被虚空的低语打断，但至少给了他一个努力的方向，让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被动地等待审判。
斯塔克的测试仍在继续，内容逐渐从精细能量操控（结果依旧惨不忍睹）扩展到更基础的方面：力量测试（在特制力反馈装置上，小心翼翼控制输出）、速度测试（在有限空间内短距移动）、耐力测试（维持低能量输出屏障）以及最重要的——情绪应激测试。
最后一项让林恩尤为痛苦。神盾局会通过屏幕播放一些精心剪辑的影像：灾难场面、人与人之间的冲突、甚至是一些模糊扭曲、旨在引发不安和恐惧的抽象图案，同时监测他的能量波动和脑波活动。
每一次，林恩都不得不调动全部意志力去压制体内翻涌的能量和脑海中加剧的嘶吼。几次下来，他精疲力尽，感觉像是在进行一场没有尽头的拔河比赛，而绳子另一端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你的‘室友’对负面情绪的反馈异常敏感。”斯塔克在一次测试后分析道，语气难得地没有太多戏谑，“几乎像是一种……养料。快乐、平静这些正面情绪对它没什么效果，但恐惧、愤怒、焦虑……好家伙，简直像在给它开派对。”
这一点林恩深有体会。虚空以他的负面情绪为食，并反过来放大它们。
作为配合测试的“回报”，他的生活环境得到了一些改善。食物变得正常且美味，房间里多了一个可以观看经过严格筛选的新闻和纪录片的平板电脑（无法连接外部网络），甚至还有了几本纸质书。但他活动的范围依然仅限于这个白色房间，那扇厚重的合金门从未对他敞开过。
他通过平板电脑了解到，外界关于仓库事件的说法确实是“工业事故”，风平浪静。没有关于绿色怪物和金色光芒的报道。这个世界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个夜晚的惊心动魄。这种被彻底抹去存在感的感觉，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
这天，科尔森再次来访，脸上依旧带着那职业化的微笑，但林恩敏锐地感觉到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同，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林先生，最近感觉如何？班纳博士的建议有帮助吗？”科尔森例行公事地询问。
“有点帮助。”林恩谨慎地回答，“至少我知道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麻烦。”
“那很好。”科尔森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今天我来，是希望和你讨论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基于近期的一系列测试和数据评估，我们对你能力的稳定性和风险性有了更深入的认知。”
林恩坐直了身体，知道重点来了。
“我们认为，是时候进行一些……更具实践性的测试了。”科尔森说道，“在更可控的环境下，模拟可能引发你能量波动的外部刺激，观察你的反应和控制能力。这有助于我们制定更有效的管控和引导方案。”
“更具实践性的测试？比如？”林恩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比如，引入低强度的物理威胁刺激，或者模拟社交冲突场景。”科尔森语气平静，仿佛在讨论天气预报，“我们需要知道在压力下，你的控制力临界点在哪里。”
林恩的脸色变了。“你们要……攻击我？或者找人跟我吵架？”
“不是真正的攻击，而是模拟。”科尔森纠正道，“我们会严格控制强度和范围，确保绝对安全。所有过程都会有应急措施。”
“如果我说不呢？”林恩的声音冷了下来。这听起来就像是在驯兽，用鞭子和恐惧来测试野兽的底线。
科尔森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林先生，我希望你明白，这是风险评估和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需要这些数据来确保……”
“确保什么？”林恩打断了他，压抑了几天的情绪有些上涌，“确保你们的控制手段有效？确保我这个‘战略级资产’不会突然爆炸？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把我关在这里，像对待一个炸弹一样拆解研究，现在还要故意来刺激我？！”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体内的能量因为激动而开始微微波动，皮肤下泛起极其微弱的金光。
【看……他们在计划如何更好地囚禁我们……折磨我们……】虚空的声音适时地响起，火上浇油。
科尔森注意到了林恩的变化，但他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压力：“林先生，请你冷静。我们的目的始终是帮助你。但帮助的前提是充分的了解。配合我们，是你目前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唯一的选择？”林恩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愤怒，“如果我不想选呢？如果我宁愿自己解决呢？”
“很遗憾，那不在选项之内。”科尔森的语气斩钉截铁，“你的力量不属于你个人，它关系到整个星球的安全。我们必须介入。”
“不属于我个人？”林恩猛地站起身，愤怒压倒了谨慎，“那它属于谁？属于神盾局吗？属于你们吗？！”
他周身的金光变得明显了一些，空气中的能量场开始变得不稳定，房间角落的传感器发出了轻微的蜂鸣警报。
【对！就是这样！反驳他们！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力量的主人！】虚空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
两名特工瞬间从门外冲了进来，举起了手中的能量武器对准林恩，但被科尔森用手势制止了。
“林先生！”科尔森的声音严厉起来，“立刻控制你的情绪！否则我们将不得不采取强制镇静措施！”
强制镇静？这个词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林恩的一部分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恐惧。他想起了那些指着他的枪口，想起了那些能量抑制场。
金光迅速消退，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回椅子上，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恐惧和愤怒在他内心交织。
科尔森看着迅速平息下来的能量波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有松了口气，也有一丝遗憾。他示意特工退出去。
“看来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吧。”科尔森恢复了平静的语气，但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你好好休息，冷静一下。测试计划不会改变，但可以给你一些时间做准备。”
说完，他转身离开，没有再看林恩一眼。
合金门再次关闭，将林恩一个人留在死寂的房间里。
他蜷缩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发抖。刚才那一刻，他差点又失控了。而神盾局的反应如此迅速、冷酷，毫不掩饰其控制本质。
合作？帮助？都是谎言。他们只是用更文明的方式给他套上枷锁。
虚空的低语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
【看吧……这就是他们的真面目……恐惧和控制……】 【他们永远不会信任我们……永远不会给我们自由……】 【只有力量……绝对的力量……才能让他们屈服……才能让我们获得真正的自由……】
裂痕，已经悄然出现。信任脆弱得像一层薄冰，而冰面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寒流。
林恩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与神盾局之间，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和平共存。
喜欢漫威：哨兵纪元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漫威：哨兵纪元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