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欧行动的结果像一层阴霾，笼罩在参与者的心头。虽然成功摧毁了一个九头蛇的实验点，并带回了宝贵的数据，但一名技术特工的牺牲和敌人技术的疯狂进化，让所有人都感到沉重。
林恩更是如此。他“看”到了那些能量的苏醒，却无法阻止爆炸的发生。那种预警了灾难却无力改变的感觉，比亲身参与战斗更让人感到挫败。他把自己关在训练室里，更加疯狂地投入练习，近乎自虐般地压榨着自己的精神和体力，试图更快地变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摆脱那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班纳博士发现了他的异常，试图开导他：“林恩，战争必然会有伤亡。你不是神，无法预知和控制所有事情。你的预警已经救了娜塔莎和巴顿。”
“但那不够，博士。”林恩一拳砸在能量吸收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手背的皮肤被反震力擦破，渗出血珠，又在他的能量作用下缓缓愈合，“如果我当时在那里……如果我能更精确地干扰甚至控制那个爆炸……”
“然后呢？”班纳冷静地反问，“引发你体内的虚空失控？造成比那个实验体爆炸更可怕的后果？林恩，力量不是用来弥补所有遗憾的。学会接受局限，和控制力量本身同样重要。”
林恩沉默不语，但紧握的双拳显示他并未完全听进去。
这种压抑的状态甚至影响到了他与格温的会面。他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格温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林恩，”在一次短暂的下午茶时间（严格监控下），格温放下茶杯，轻声问，“你最近……好像很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恩犹豫了一下，没有提及东欧的行动细节，只是说：“训练比较辛苦。而且……总觉得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格温看着他眼下的疲惫和那份深藏的焦躁，轻轻叹了口气：“林恩，我知道我可能不懂你们面对的那些可怕的事情。但是，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控制力量的第一步是控制自己的心。如果心乱了，力量也会跟着乱的。”
她的话像一股清泉，轻轻浇在林恩焦灼的心上。他愣了一下，是啊，自己最近的心态，确实有些失衡了。急于求成，反而可能离真正的控制越来越远。
“……谢谢，格温。”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下来，“你说得对。”
就在这时，两名负责“保护”格温的特工通过耳机收到了什么指令，其中一人走上前，礼貌却不容置疑地说：“史黛西小姐，今天的会面时间到了。我们需要带您返回房间进行例行检查。”
格温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站起身，对林恩笑了笑：“下次见，林恩。记得放松一点。”
看着格温被带走的背影，林恩刚刚稍微平复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阴影。这种“保护”更像一种软禁。他知道这是弗瑞的手段，但心里依旧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在当天晚上达到了一个小高峰。
他按照希尔的指令，再次来到战术分析室，进行新一轮的数据分析。这次的目标是东欧行动回收的硬盘数据，里面包含了那种机械-生物混合体的部分设计图和技术参数。
分析过程依旧高强度且枯燥。希尔的要求严苛到小数点后几位。在一次复杂的能量流模拟中，林恩因为前一晚训练过度导致精神不济，出现了一个微小的计算失误。
希尔立刻指出了错误，语气冰冷：“注意力涣散。你的失误率比上次提升了百分之二。如果这是在战场上，这百分之二足以导致任务失败甚至人员伤亡。”
若是平时，林恩会接受批评。但此刻，格温被带离时的无奈眼神、东欧行动牺牲的特工、自身进步的缓慢……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情绪瞬间有些失控。
“那么也许我就不该参与这些分析，副局长！”林恩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暗金色的躁动，“我的感知并不总是百分百准确！我无法像机器一样不出错！与其在这里分析数据，不如让我……”
他猛地顿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了什么。
希尔的目光锐利地投向他，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不如让你什么？去战场？像在东欧那样，用你不可控的力量去冒险？林恩，别忘了你站在这里的原因。神盾局投入资源训练你，不是让你去当一枚一次性炸弹的。”
她的话像冰冷的针，刺破了林恩情绪的气球。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和虚空的低语：“……抱歉，副局长。我有些累了。”
希尔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继续斥责，而是调出了一份新的数据报告。“这是你过去七十二小时的能量波动和精神压力指数曲线。从昨晚开始，你的各项数据都在非健康区间运行。过度训练导致的疲惫和精神紧张，正在影响你的判断力和控制力。”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却点出了事实：“从现在开始，禁止你进入训练室二十四小时。这是命令。回去休息。”
林恩张了张嘴，最终无力反驳。希尔的数据无可挑剔，她的判断冷静得近乎残酷，却又完全正确。
他沉默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分析室。
回到宿舍，林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希尔的命令让他强制从那种疯狂训练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反而有机会冷静思考。他确实太急了，急得差点又走回被情绪和虚空控制的老路。
就在这时，他的数据板轻轻响了一声。是一条来自内部系统的消息，发信人Id是【hILL.m】。
消息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像一个冰冷的程序注释，却让林恩愣了很久：
“有效的武器需要定期的维护和冷却。失控的焦虑是比敌人更快的摧毁方式。”
没有安慰，没有鼓励，只有基于事实的、冷酷的提醒。
但不知为何，这条来自玛莉亚·希尔的、毫无温度的信息，却比任何安慰都更让林恩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他放下数据板，真正地闭上了眼睛，让疲惫的身心开始沉入久违的、纯粹的休息之中。
黑暗中，虚空的低语似乎也微弱了一些。
喜欢漫威：哨兵纪元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漫威：哨兵纪元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