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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暗流涌动
仙酿大会的余韵如同退潮的海水，带走了百废集连日来的喧嚣与狂热，却也露出了水面下潜藏的礁石与暗流。街道上恢复了往日的节奏，修士们来来往往，为各自的生计与道途奔波，但敏锐之人却能察觉到，一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我们“闪电快递”凭借大会期间的出色表现，无疑成为了这变化中最显眼的一环。临时仓库里堆积的仙晶和物资，赵铁柱等人日益恭敬且充满干劲的态度，以及走在街上那些商户、散仙投来的或羡慕、或结交、或忌惮的目光，都无声地诉说着我们地位的提升。
林疯狂对此颇为受用，偶尔在街上疾驰而过时，还会故意让电机发出更低沉有力的嗡鸣，车灯也似乎比往常更亮了几分，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老板，看到没？左边那个‘多宝阁’的掌柜，以前看到咱们都爱答不理，刚才居然主动对我点头笑了！”林疯狂通过神识跟我传音，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右边巷口那几个仙禽队的骑手，看到咱们过来，立刻就把头扭过去了，哼，肯定是羡慕嫉妒恨！”
我端坐于坐垫之上，面纱下的表情平静无波。林疯狂的兴奋可以理解，但我心中却并无多少轻松之感。树大招风，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我们崛起的速度太快，势必会触动原有利益格局，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是敌意。
我的神识如今已能覆盖小半个百废集，虽不能事无巨细尽收眼底，但一些明显的情绪波动和暗中窥视，却难以完全避开。我能感觉到，在那些看似寻常的店铺、人流之中，有几道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跟随着我们，带着审视与算计。
这其中，以来自“迅风驿”的恶意最为明显。
迅风驿，正是之前百废集配送业务的霸主，那支仙禽队背后的东家。其管事姓钱，是个身材微胖、面容看似和善，但眼神却透着精明的中年修士，有着人仙后期的修为。仙酿大会期间，他们主打的速度优势在我们横空出世的大宗货物和极限配送能力面前，显得黯然失色，业务量锐减，据说损失不小。
这天下午，我骑着林疯狂前往百花坊结算最后一笔尾款时，恰好与那位钱管事在坊市入口擦肩而过。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招牌式的笑容，甚至还主动对我拱了拱手：“苏仙子，几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恭喜贵号在仙酿大会上大放异彩。”
“钱管事过奖，侥幸而已。”我淡淡还礼，不欲多言。
“呵呵，仙子过谦了。”钱管事笑容不变，目光却似不经意地扫过林疯狂，“贵坐骑……还真是别具一格，难怪能承担如此重任。只是不知，长久奔波，对这铁……呃，神驹之躯，损耗如何？若有需要维护之处，我迅风驿认识几位不错的炼器师，或可代为引荐。”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实则暗藏机锋，既有打探林疯狂底细的意味，又隐隐点出我们依赖“外物”的短板。
林疯狂立刻不干了，车头喇叭发出一声短促而洪亮的“嘀！”声，吓得钱管事身后跟着的一只风行隼一个激灵。
“不劳钱管事费心。”我按住蠢蠢欲动的林疯狂，语气依旧平淡，“自家坐骑，自有养护之法。”
“那就好，那就好。”钱管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笑容略显僵硬，又寒暄两句便借故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疯狂不满地传音：“这老小子，假惺惺的！一看就没安好心！肯定是看我们抢了他生意，心里不平衡！”
“人之常情。”我淡淡道，“不过，他方才所言，倒也提醒了我们。你虽非凡铁，但长期在仙界环境下高负荷运转，且日后若要去更危险的地域，现有的车身强度和对各类能量、环境的抗性，确实需要进一步提升。”
“对啊老板！”林疯狂立刻接话，“所以咱们得赶紧去搞‘雷纹仙金’伴生矿啊！还有能源系统升级也得提上日程！光靠导灵晶和你的仙元力，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万一哪天接了个超远距离的大单，中途‘趴窝’了咋办？”
“此事需从长计议，黑蚀山脉并非善地。”我一边与百花坊掌柜完成结算，收取了最后一百块下品仙晶，一边在心中思索。强化林疯狂是必行之举，但如何安全、高效地获取资源，则需要周密计划。
就在我们离开百花坊，准备去采购一批日常修炼所需和导灵晶时，我的神识捕捉到一丝异动。在百废集边缘，一间不起眼的茶舍雅间内，钱管事正与一名身着灰色道袍、气息阴冷的老者低声交谈。茶舍设有隔音结界，但我突破至人仙后期后，神识强度大增，加之《红尘百媚图》对气息、情绪的敏锐感知，让我勉强捕捉到了一些零碎的字眼。
“……‘铁疙瘩’……棘手……克制之法……”
“……‘黑蚀’……‘瘴气’……或许可借……”
“……‘朱焱仙洲’……商会……探探底……”
断断续续的词语，结合钱管事那阴沉的神色，让我心中警铃微作。迅风驿果然不甘心失败，已经开始暗中动作了。他们似乎在打听克制林疯狂的方法，并且提到了“黑蚀山脉”和“朱焱仙洲”，后者似乎是一个比我们所在区域更繁华强大的仙洲。
“林疯狂，回去后，将我们现有的防御阵法加强，尤其是仓库周围。”我吩咐道。
“明白！”林疯狂也察觉到了我的凝重，“有人要搞事情？”
“未雨绸缪罢了。”我目光扫过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百废集的灯火次第亮起，映照着这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仙域底层。仙酿大会的辉煌已成过去，新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钱管事和那神秘老者的对话，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在我心中漾开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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