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屯子里就热闹了起来。融雪顺着屋檐往下淌,滴答滴答的声响落在院角的空地上,汇成一小股溪流,朝着门外的洼地漫去。林野踩着湿漉漉的石板路走出屋,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烟火气——张婶儿和李寡妇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烟囱里冒出的炊烟裹着水汽,在晨雾中散开,暖了半条街。
“野哥,早啊!”刀疤强扛着一把铁锹从库房出来,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倦意,眼角挂着点眼屎,“那仨小子已经在院外清雪了,俺这就去盯着他们,保证不偷懒!”
林野点点头,目光望向院门口:二柱子领着王虎和小石头,正拿着扫帚清理积雪,三人动作麻利,已经清出了一条通往村外的小道。二柱子手里握着一把木柄扫帚,扫雪的动作有条不紊,显然是干惯了活的;王虎年轻力壮,抡着铁锹铲雪,每一铲都铲得满满当当;小石头个子小,就负责把散落在路边的雪堆拢到一起,小脸冻得通红,却干得格外认真。
“不用看得太死,让他们慢慢干。”林野拍了拍刀疤强的肩膀,“你吃完早饭,去把老石匠叫过来,咱商量一下加固围墙的事。另外,把库房里的铁丝、铁钉都搬出来,让二柱子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他是木匠,懂这些。”
刀疤强应了一声,刚要往厨房走,又被林野叫住:“别跟人瞎咋呼,二柱子是手艺人,客气点,别让人觉得咱屯子待客不厚道。”
“知道了野哥!”刀疤强咧嘴一笑,摸了摸后脑勺,“俺这就去,保证说话客客气气的!”
早饭是玉米粥配咸菜,还有几个白面馒头——这在灾年里算得上是奢侈的伙食。二柱子仨人洗完手进屋时,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苏晴正把盛好的粥端到每个人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快坐下吃吧,粥还热着,吃完了有力气干活。”
二柱子仨人局促地坐下,拿起馒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松软的面香在嘴里散开,几人眼眶又有点发热。小石头小口嚼着馒头,含糊不清地说:“这馒头真好吃,比俺们以前吃的树皮饼子强多了。”
张婶儿端着一碟炒黄豆走过来,往每个人碗里都拨了点:“慢点吃,不够还有。咱屯子虽不富裕,但只要好好干活,顿顿管饱还是能做到的。”
二柱子放下馒头,对着张婶儿拱了拱手:“谢谢婶儿,谢谢大伙儿。俺们一定好好干活,绝不辜负你们的信任。”
吃完早饭,老石匠也背着工具箱来了。他刚一进院,就被二柱子认了出来:“您是……王石匠?俺在平安镇见过您,您以前给镇里的学堂打过大梁,手艺一绝!”
老石匠愣了愣,仔细打量了二柱子一番,才恍然道:“哦,你是老陈家的小子?记得你爹也是木匠,手艺不错,可惜……”他叹了口气,没再往下说——平安镇遭难,二柱子的爹恐怕是没能逃出来。
二柱子的眼圈瞬间红了,低下头抹了把脸,强打起精神说:“俺爹不在了,俺接过了他的手艺。石匠叔,以后您多指点,俺们一起把屯子的围墙加固好。”
“好小子,有志气!”老石匠拍了拍他的肩膀,“咱手艺人,到哪儿都饿不着,好好干,以后这屯子就是咱的家。”
林野把两人带到围墙边,指着被大烟炮吹歪的几根柱子说:“石匠叔,二柱子,你俩看看,这围墙得怎么加固才能更结实?黑狼那伙流民有二十多人,还有猎枪,得保证这墙能挡住他们的冲击。”
老石匠绕着围墙走了一圈,用手敲了敲墙体,又蹲下身查看地基,沉吟道:“这墙原本是用土坯和石头砌的,地基还算扎实,但柱子太细,又被风雪吹得松动了。俺的想法是,把这些旧柱子换成粗点的柞木杆,再在墙体外侧加一层冰砖,冰砖之间用泥浆勾缝,既能保暖,又能增加硬度。墙头再加装一圈铁丝网,防止他们翻墙进来。”
二柱子点点头,补充道:“石匠叔说得对。另外,咱可以在围墙内侧加几道斜撑,顶住柱子,这样就算他们用铁棍砸,也不容易把墙砸倒。还能在墙根挖一道浅沟,填上碎石,防止他们挖墙脚。”
林野听着两人的话,心里有了底:“行,就按你们说的办!刀疤强,你带着王虎和小石头去后山砍柞木杆,注意安全,别往深山里去,那边可能有野兽。石匠叔,二柱子,你们俩留在院里准备材料,需要啥工具、啥物资,直接跟苏晴说,她会给你们调配。”
大伙儿立马行动起来。刀疤强领着王虎和小石头扛着斧头、锯子往后山去,临走时还特意背了把猎枪,拍着胸脯说:“放心吧野哥,俺们不光能砍回木杆,说不定还能打只兔子回来,给大伙儿改善伙食!”
院里,老石匠和二柱子已经忙活了起来。苏晴让人把库房里的铁丝、铁钉、麻绳都搬了出来,又找来几口大铁锅,架在火上烧热水,准备和泥浆。张婶儿和李寡妇也过来帮忙,搓麻绳、递工具,院里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二柱子拿着锯子,把之前拆下来的旧木杆锯成小段,准备当斜撑的支架。他手艺娴熟,锯子在他手里运转自如,切口平整光滑,老石匠看了忍不住点头:“你爹的手艺没白教你,比那些半吊子木匠强多了。”
就在这时,刀疤强领着王虎和小石头回来了,身后还扛着几根粗粗的柞木杆,却没见着兔子的影子。林野瞅着他空空如也的手,打趣道:“刀疤强,你不是说要打只兔子回来吗?兔子呢?不会是让兔子给跑了吧?”
刀疤强脸一红,挠着后脑勺嘿嘿笑:“别提了!俺们在山里瞅着一只兔子,俺举着猎枪瞄准,刚要开枪,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墩,枪也走火了,子弹打在树上,兔子吓得一溜烟跑了。倒是小石头,差点被蛇咬着,多亏了王虎反应快,一斧头把蛇砍成了两段。”
小石头闻言,立马挺起小胸脯,骄傲地说:“那蛇绿油油的,可吓人了!王虎哥一斧头下去,它就不动了!”
大伙儿听着刀疤强的糗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张婶儿笑着说:“你呀,就是个急性子!打猎哪能那么莽撞?下次再去,让二柱子跟你一起去,他是手艺人,眼神准,说不定能帮你打着猎物。”
刀疤强连忙点头:“中!下次俺一定带上二柱子,非得打只兔子回来不可!”
接下来的日子,大伙儿都在忙着加固围墙。刀疤强果然带上二柱子一起上山,不光砍回了足够的柞木杆,还真打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让大伙儿好好改善了几顿伙食。二柱子不光手艺好,眼神也准,每次打猎都能帮刀疤强瞄准,刀疤强对他越来越佩服,一口一个“二柱子哥”叫着,比亲哥还亲。
围墙在一天天加固,越来越结实。柞木杆深深扎进地基,斜撑牢牢顶住墙体,外侧的冰砖砌得整整齐齐,墙头的铁丝网也拉好了,闪着冷光,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二柱子还在围墙的几个关键位置留了射击孔,刚好能架起猎枪,既能观察外面的动静,又能在敌人靠近时进行射击。
这天下午,围墙终于加固完成。林野领着大伙儿绕着围墙走了一圈,用脚踹了踹墙体,纹丝不动;又用力拉了拉铁丝网,结实得很。他满意地点点头:“太好了!有这堵墙在,就算黑狼那伙人来了,咱也能守住屯子!”
刀疤强兴奋地爬上墙头,踩着铁丝网往下瞅:“好家伙,这墙比以前公社的粮仓还结实!黑狼那伙兔崽子要是敢来,俺一砖头砸下去,就能让他们脑袋开花!”说着,他还故意跺了跺脚,结果没站稳,差点从墙头上摔下来,吓得大伙儿赶紧伸手去扶。
“你慢点!”林野又气又笑,“别在上面瞎晃悠,摔下来可不划算!赶紧下来,咱去清点一下武器和物资,看看还有啥需要准备的。”
刀疤强吐了吐舌头,赶紧从墙头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知道了野哥,下次一定小心!”
大伙儿回到院里,苏晴已经把物资清单拿了过来:“林野,弓箭还有十五把,箭矢两百多支;弹弓二十把,石子一大筐;土炸药做了二十多个,煤油还有两桶;粮食够咱吃大半年,种子也都准备好了,就等开春播种了。”
林野接过清单,仔细看了一遍,点点头:“嗯,准备得挺充分。接下来,每天安排两个人轮流放哨,一旦发现黑狼那伙人的踪迹,立马通报。另外,让大伙儿都学学怎么用弓箭和弹弓,万一打起来,也能多一份战斗力。”
二柱子站出来说:“野哥,俺以前在平安镇的时候,跟着猎户学过射箭,俺可以教大伙儿。”
“太好了!”林野高兴地说,“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明天开始,每天上午让大伙儿集中训练,下午继续干活,开春还要种地呢!”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加固好的围墙上,给冰冷的墙体镀上了一层暖光。屯子里的烟囱又冒出了炊烟,饭菜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二柱子领着王虎和小石头在院里练习射箭,张婶儿和李寡妇在厨房准备晚饭,苏晴坐在炕边缝补衣服,林野和老石匠坐在炕桌旁,喝着热茶,聊着开春种地的事。
刀疤强凑过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咂咂嘴说:“野哥,现在咱屯子有粮、有墙、有人手,就算黑狼那伙人来了,咱也不怕!等开春种上庄稼,秋天收获了,咱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林野看着院里热闹的景象,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末世虽然残酷,但只要大伙儿齐心协力,抱团取暖,就一定能守住这份安稳,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而此刻,三十里外的一片树林里,黑狼正领着二十多个流民,围着一堆篝火取暖。一个瘦高个流民凑到黑狼身边,低声说:“老大,打探到了,北边那个屯子确实囤了不少粮,还有围墙,不过人手不多,好像就几个男人。”
黑狼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露出一口黄牙:“人手不多正好!明天一早,咱就过去,把他们的粮抢过来,把那屯子占了!谁要是敢反抗,就直接宰了!”
篝火旁的流民们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他们已经饿了太久,早就盼着能抢一票大的,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夜色渐深,屯子里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放哨的人还守在围墙边,警惕地望着远方。没人知道,一场即将到来的恶战,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而林野和他的屯子,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着黑狼团伙的挑战。
喜欢灾年求生:我靠囤货养全村女眷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灾年求生:我靠囤货养全村女眷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