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视角)
坂本义一郎毙命的第三天,空气中的紧张感已经浓得化不开了。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我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营长站在指挥部门口,军装整齐,眼神却比太行山的石头还要冷硬。
“老张,鬼子动了。”他把一份情报拍在桌上,“三个联队,配属炮兵和骑兵,从三个方向压过来了。”
我展开情报,心脏猛地一沉。鬼子这次出动的兵力远超预期,足足七千多人,几乎是我们的九倍。更可怕的是,他们改变了以往长驱直入的战术,采取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推进方式。
“铁壁合围。”营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这帮畜生学精了,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我仔细研究着鬼子的进军路线,每一个箭头都像一把尖刀,直指根据地的核心区域。东线的第119联队推进最快,已经占领了白马沟;西线的第82联队在李家坡建立了前进基地;最危险的是北线的战车中队,虽然只有十几辆轻型坦克,但在山区已经是致命的力量。
“总部通知我们转移吗?”我问。
营长摇摇头:“总部也被盯上了,让我们自行决断。老张,这次要靠自己了。”
指挥部里静得可怕,只有地图被手指按压发出的细微声响。我知道营长在等什么——那个神秘的“系统”。
突然,营长眼神一凝:“系统提示了,鬼子这次的目标不是击溃,是全歼。他们有备而来,携带了大量的重型装备和补给。”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意味着我们无法像以前那样,依靠运动战拖垮敌人。
“但我们也有准备。”营长直起身,“通知各部队,按第三号预案执行。让‘龙牙’和‘神射’小分队来见我。”
“龙牙”是“利刃”改名后的小分队,赵铁柱牺牲后,由林豹子接任队长。这个猎户出身的汉子话不多,但每次出手都像他的外号一样迅猛致命。
“神射”小分队队长王远带着副队长周锐锋进来时,两人的表情都很凝重。赵铁柱的牺牲让所有人都憋着一股火。
“交给你们一个任务。”营长指着地图上几个关键点,“豹子带龙牙,袭扰鬼子后勤线;王远带神射,狙杀敌方指挥官。记住,打了就跑,绝不能被缠住。”
“明白!”两人齐声应道,眼中燃着复仇的火焰。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明白,这可能是独立营成立以来最艰难的一战。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整个根据地像一架精密的机器开始运转。
我首先召集各连连长部署防御。一营长张大彪负责东线,这个莽汉子第一次没有抱怨任务重,只是重重地捶了下胸口:“参谋长放心,只要一营还有一个人在,鬼子就别想从东边过来。”
二营长负责西线防御,他是个细心人,已经在李家坡到根据地的必经之路上选好了三道阻击阵地。
三营作为预备队,同时要负责保护兵工厂和野战医院转移。
最让我头疼的是老百姓的转移。根据地里三千多口人,老弱妇孺占了近半。好在之前的扫盲运动培养了一批骨干,林秀珠带着他们组织转移,效率比想象中高得多。
傍晚时分,我巡视到兵工厂。山洞里已经搬空大半,工人们正在拆卸最后几台机器。
“参谋长,再给一天时间,所有设备都能转移。”林秀珠脸上沾着油污,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点点头:“抓紧时间,鬼子不会等我们。”
她突然压低声音:“营长他......还好吗?”
我知道她指的是营长肩上的伤。那一枪虽然没伤到骨头,但在这种时候,任何伤势都是致命的。
“他比谁都着急。”我叹了口气,“你去看看他吧,这里交给我。”
林秀珠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任务要紧。”
这就是我们的战士。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深夜,第一批战报传来。
林豹子带领的“龙牙”小分队得手了。他们在黑风峪袭击了鬼子的一支运输队,炸毁了五辆卡车,缴获了一批弹药和粮食。但付出的代价是两名队员负伤,李长顺腿部中弹,是被战友背回来的。
王远的“神射”小分队也有斩获,在距离根据地十五里的山头上,他们狙杀了一个鬼子大队长。但鬼子随即用迫击炮覆盖了整个山头,周锐锋为了掩护队友转移,被弹片击中,现在还昏迷不醒。
“值得吗?”营长看着战报,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没等我回答,他又自言自语:“值得。每拖延一天,老百姓就多一分安全转移的时间。”
第二天,鬼子的报复来了。
东线阵地首先接敌。张大彪在电话里的声音被炮火声掩盖得断断续续:“参谋长......顶得住......就是炮弹太密了......”
我让他把电话给前沿的观察哨。透过听筒,能清楚地听到炮弹爆炸的巨响和机枪的嘶吼。
“鬼子这次不要命了,”观察哨的战士声音在发抖,“一波接一波,根本不怕死。”
营长接过电话:“告诉张大彪,放近了打,节约弹药。”
放下电话,他转向我:“老张,让预备队抽一个连去东线。另外,通知王远,找机会打掉鬼子的炮兵观察员。”
命令刚传达下去,西线又告急。二营长报告,鬼子动用了火焰喷射器,第一道阵地的战士们被迫后撤。
“让兵工厂把新造的燃烧瓶送上去。”营长沉着应对,“告诉二营长,利用反斜面工事,放鬼子过来再打。”
这一整天,指挥部里的电话铃声和电报声几乎没有停过。各条战线都在激战,鬼子的进攻一波猛过一波。
傍晚,我终于抽空去野战医院看了看。山洞里已经住满了伤员,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
林秀珠正在给一个伤员做手术,手上沾满了血。看见我,她只是点了点头,继续专注地工作。
“周锐锋怎么样?”我问旁边的护士。
“刚醒过来,但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我走到周锐锋床前,这个平时生龙活虎的小伙子现在脸色惨白,看见我,还想挣扎着坐起来。
“躺好。”我按住他,“任务完成得很好,那个鬼子大队长是这一路的总指挥。”
他虚弱地笑了笑:“参谋长,我还能打......”
“养好伤再说。”我替他掖好被角,心里一阵酸楚。这些战士,个个都把生死置之度外。
回到指挥部时,天已经黑了。营长还在地图前站着,肩膀上渗出的血迹在军装上晕开一片暗红。
“你得休息。”我忍不住说。
他摇摇头:“系统提示,鬼子今晚会有大动作。”
果然,午夜时分,侦察连送来紧急情报:鬼子一支特种部队已经渗透进来,目标可能是我们的指挥部。
“来得正好。”营长冷笑,“让‘龙牙’回防,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林豹子带着小分队连夜赶回,在指挥部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这些精锐战士虽然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我陪着营长在指挥部里等待。油灯的火苗微微跳动,映着他坚毅的侧脸。
“老张,记得我们刚成立独立营时说的话吗?”他突然问。
“记得。要打造一支不一样的部队。”
“对,”他点点头,“不一样的部队,就要在不一样的战场上证明自己。”
凌晨三点,外面终于传来了枪声。先是零星几声,接着突然激烈起来。
“交上火了。”营长侧耳听着,“是鬼子的百式冲锋枪,看来来的都是精锐。”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小时。林豹子浑身是血地进来报告:“全歼鬼子特工队十二人,缴获电台一部。我们轻伤两人。”
“干得好。”营长拍拍他的肩膀,“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硬仗。”
林豹子却站着不动:“营长,让我带人再去袭扰一次。鬼子今晚肯定睡不着,我们再添把火。”
营长看了看我,我轻轻点头。
“去吧,注意安全。”
这一夜,枪声时断时续,像年关的鞭炮,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三天,鬼子的总攻开始了。
天刚蒙蒙亮,炮弹就像雨点一样砸向我们的阵地。这一次,鬼子动用了重炮,整个山头都在颤抖。
东线阵地首先告急。张大彪在电话里嘶吼:“参谋长,顶不住了!鬼子太多了!”
营长一把抓过电话:“张大彪,我告诉你,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在阵地上!再坚持两个小时,掩护老百姓转移!”
放下电话,他转向我:“老张,你带警卫连去东线。告诉张大彪,两个小时后,我准他撤退。”
我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带上警卫连,我直奔东线阵地。
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紧。阵地上已经看不到完整的工事,战士们趴在弹坑里还击,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张大彪左臂负伤,用绷带吊在胸前,右手还在不停地射击。
“参谋长,你怎么来了?”他看见我,又惊又急。
“营长让我来告诉你,再坚持两个小时,就可以撤退了。”
他咧嘴笑了,露出被硝烟熏黑的牙齿:“放心,就是一营打光了,也不会放一个鬼子过去!”
这两个小时,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两个小时。鬼子的进攻像潮水一样,一波退去,一波又来。战士们打红了眼,有的甚至抱着集束手榴弹冲进敌群。
当太阳升到头顶时,我终于下达了撤退命令。
活着撤下来的战士不到一百人,个个带伤。张大彪是最后一个下来的,他的警卫员已经牺牲了,是自己爬下来的。
“参谋长......任务......完成了......”他说完这句话就昏了过去。
我让人赶紧把他抬去野战医院,自己带着残部向第二道防线转移。
回到指挥部时,发现营长已经转移了这里。新的指挥部设在一个更隐蔽的山洞里,林秀珠正在给营长换药。
“东线怎么样?”营长问。
“完成任务,但一营打残了。”我声音沙哑。
营长沉默片刻:“值得。老百姓已经安全转移大半了。”
这时,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我们脑海中响起:
【警告:敌军采取钳形攻势,预计二十四小时内完成合围】
【建议:立即组织主力转移】
【特别提示:可兑换“迷雾”特效,掩护撤退】
营长和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用吧。”我说,“为了保住这支队伍。”
营长点点头,闭上眼睛。片刻后,他睁开眼:“兑换了‘迷雾’,能维持六个小时。通知各部队,立即按预定方案转移。”
命令下达后,整个根据地开始了最艰难的大转移。战士们搀扶着伤员,老百姓背着简单的行李,在渐渐升起的浓雾中,向深山老林撤退。
我站在路口,看着这支疲惫却坚定的队伍,心里百感交集。我们失去了很多,但我们保住了最重要的东西——希望。
营长走到我身边,望着迷雾中若隐若现的队伍:“老张,你说等这场仗打完了,我们会记住今天吗?”
“会的。”我轻声说,“每一个牺牲,都会被记住。”
迷雾越来越浓,鬼子的炮声渐渐远去。我知道,这不会是结束,只是另一段艰难征程的开始。
但只要我们还在,独立营的旗帜就不会倒。这片土地上的战斗,就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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