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鹤堂一夜灯火,请遍了墨京名医,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叶航的命保住了,但做男人的根,是彻底断了。
阮老夫人听闻消息,当场捏碎了一串佛珠。
翌日天刚蒙蒙亮,祠堂的窗棂被一股冷风叩响。
阮雪蘅倏然惊醒,膝盖处传来的麻木刺痛让她瞬间清醒。她睁开眼,就见洛邑如鬼魅般翻窗而入,手里照旧拎着食盒。
“阮姑娘,早膳。”他言简意赅,将食盒放在地上,又熟练地将昨夜那床锦被叠好扛上肩。
阮雪蘅注意到,他带来的食盒换成了靖王府的标记。
她心中微动,还未开口,洛邑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面无表情地补充道:“殿下今早有要务,无法脱身。这是殿下吩咐靖王府的厨房一早备下的,口味清淡,适合姑娘现在食用。”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殿下说,阮家的饭菜,怕姑娘吃不惯。”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轻蔑与霸道。
阮雪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那丝莫名的情绪愈发翻涌。何止是吃不惯,阮家的饭,是淬了毒的。
她刚用完早膳,祠堂那扇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被刺目的晨光推开。
青黛和青禾一左一右冲进来,见她还直挺挺地跪着,眼圈瞬间就红了,连忙上前搀扶:“小姐!您可算能出来了!”
阮雪蘅被两人架起,双腿早已不是自己的,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稳住身形,看向青黛,声音因一夜未饮水而沙哑:“怎么回事?”
青黛扶着她往外走,脸上满是愤愤不平,压低声音道:“老夫人让您将功赎罪!说是叶公子……废了,请来的郎中都束手无策。她命您立刻去靖王府,求靖王妃帮忙请御医!还说……还说只要能请来御医,您冲撞长辈的罪过,就一笔勾销!”
“将功赎罪?”阮雪蘅重复着这四个字,唇边勾起一抹淬了血的冷笑。
让她去为企图毁她清白的仇人奔走求医,这算盘打得,真是又毒又响!
她定了定神,眼底的寒意一闪而过,淡淡道:“知道了。先回蘅芙苑。”
如今还不是与阮老夫人公然撕破脸的时候。
梳洗完毕,换上一身素净却不失风骨的衣裙,阮雪蘅在青黛的搀扶下,登上了前往靖王府的马车。
马车刚驶出阮府所在的巷子,未行多远,便被一辆玄色描金、气势逼人的马车毫无征兆地拦住了去路。
车夫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勒住缰绳,整辆马车剧烈一晃。
“怎么回事?”青黛惊呼。
不等阮雪蘅开口,一道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已从外面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让她下来。”
是墨景宸!
阮雪蘅的心猛地一跳。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戴着玄铁护指的手从外面掀开,墨景宸那张俊美绝伦却覆着寒霜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根本没看车夫和丫鬟,那双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眸子,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锁在阮雪蘅身上。
“下来。”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沉,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阮雪蘅迎着他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目光,非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缓缓坐直了身子,声音清冷:“殿下光天化日之下强拦臣女马车,是何道理?”
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软弱,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
“呵。”墨景宸像是被她这副带刺的模样气笑了,他猛地探身进车厢,周身裹挟的凛冽寒气瞬间灌满了狭小的空间。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阮雪蘅,你长本事了。”他俯身,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贴上她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声音却冷得掉渣,“跪了一夜祠堂,膝盖不想要了?现在还急着去给别人当狗,上赶着去摇尾乞怜?”
“殿下!”阮雪蘅被他话里的羞辱刺得心头一颤,挣扎道,“请您自重!”
“自重?”墨景根的目光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最终落在她微肿的唇上,眸色骤然转深,“本王昨夜就该把你从那破祠堂里直接带走!省得你今天还有力气去给仇人求医问药,作践自己!”
他不是在开玩笑。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是毫不掩饰的暴戾与占有欲。
“小姐!”青禾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想解释,“殿、殿下您误会了,我家小姐是……是老夫人逼着……”
“闭嘴!”阮雪蘅和墨景宸几乎同时厉声喝道。
青禾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出声。
墨景宸的视线重新落回阮雪蘅脸上,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却松了些,转而用指腹摩挲着她腕上细腻的肌肤,语气稍缓,却依旧强势:“要去靖王府?”
阮雪蘅抿唇不语,算是默认。
“靖王妃昨日陪太后去了皇家寺庙祈福,三日后才回。”他淡淡陈述,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阮雪蘅一怔,他怎么会知道?
看着她眼中的惊疑,墨景宸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以为,本王会让你去求任何人?”
他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冰上的敕令:“回府去。御医,本王会派人送过去。”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了语气,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冷意:“正好,也让太医院的张院判,替本王去瞧瞧,那叶航……断得够不够干净。”
这句话,让阮雪蘅浑身一凛。
他哪里是帮她,分明是在用最直接、最残暴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她阮雪蘅,是他墨景宸的人。谁敢动,谁就得死。她受的委屈,他会用更血腥的方式,百倍奉还!
“不必如此……”阮雪蘅下意识地开口,这般行事太过张扬,会将她彻底推到风口浪尖。
“不必?”墨景宸打断她,眼神瞬间冷厉如刀,“阮雪蘅,你给本王听清楚。你的身体发肤,你的颜面清白,都是本王的东西!旁人碰不得,你自己,也休想作践分毫!”
“你若再敢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或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跪得发红的膝盖,声音里带上一丝后怕的喑哑,“再敢伤自己一分一毫,本王就让那些逼你的人,千倍万倍地还回来!你信不信?”
霸道,疯狂,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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