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府气派的楠木马车内,熏香袅袅。
沈知微还在为白天的胜利而兴奋不已,叽叽喳喳地说着凌清安和叶云嫣那副猪肝脸有多可笑。
阮雪蘅却只是静静地靠着软垫,闭目养神。
王妃留她在王府住了三日,这三日,是她两世为人,睡得最安稳的三日。但她知道,这片刻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喘息。
阮府那个吃人的牢笼,她真正的战场,还在等着她。
尤其是她体弱多病的弟弟,阮怀瑾。
前世,她远嫁后不久,便收到弟弟病重的消息,等她赶回时,只见到一具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冰冷尸体。直到死前,她才从仇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真相——怀瑾根本不是病死,而是被那群豺狼虎豹,日复一日地用毒药灌死的!
一想到怀瑾临死前痛苦绝望的眼神,阮雪蘅的心就像被万千毒虫啃噬,恨意滔天。
这一世,她回来了。谁也别想再动她弟弟一根汗毛!
“停车。”马车刚驶入阮府附近的街口,阮雪蘅突然开口。
“姐姐?”沈知微不解。
“微微,送我到这里就好。”阮雪蘅睁开眼,那双美眸里是与她年龄不符的深沉与狠厉,“接下来的路,我要自己走。有些债,也必须我亲手去讨。”
辞别了沈知微,阮雪蘅并未从正门回府,而是独自一人,如一道鬼魅般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朝着府中最为偏僻的角落——疏影居走去。
说是方便静养,实则与发配无异。通往小院的青石板路缝隙里长满了青苔,两侧的杂草比人还高,透着一股被遗忘的萧索与冷清。
还未踏进院门,一股浓重药味混杂着一丝极其诡异的甜腥气,便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劈头盖脸地罩了下来。
是它!就是这个味道!
是砒霜!是那碗催命的毒汤!
阮雪蘅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滔天的杀意几乎要冲破天灵盖!她猛地推开院门,只见一个穿着靛青色比甲、身形微胖的婆子正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从耳房里走出来。正是负责照料阮怀瑾的脱嬷嬷。
“大、大姑娘回来了。”脱嬷嬷见到突然出现的阮雪蘅,吓了一跳,脸上堆起一丝僵硬的笑,脚下却不停,径直往正房走去,“公子刚醒,老奴正要伺候公子用药呢。”
“站住。”阮雪蘅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府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脱嬷嬷脚步一顿,勉强笑道:“大姑娘有何吩咐?”
阮雪蘅一步步逼近,目光死死钉在那碗药上,犹如饿狼盯住了猎物。她什么都没说,却让脱嬷嬷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惊肉跳,端着碗的手都开始发抖。
“姐姐!”内室传来阮怀瑾虚弱又惊喜的呼唤。
就是这一声呼唤,让阮雪蘅的理智回笼了一瞬。
她走进内室,见阮怀瑾正撑着虚弱的身子要坐起来,忙上前扶住,声音放得极柔:“怀瑾,感觉好些了吗?”
“姐姐!”阮怀瑾看到她,苍白的小脸上顿时有了光彩,眼中满是依赖与欣喜,“你来了!我……我没事。”
脱嬷嬷紧随其后,将药碗递到阮怀瑾面前,急切地催促道:“公子,快趁热喝了吧,凉了药效可就不好了。”
就在阮怀瑾伸手要接的瞬间,一只素白的手快如闪电,一把夺过药碗!
“啪——!”
一声巨响,黑褐色的药汁连同瓷碗的碎片,在脱嬷嬷脚边炸开!浓烈的苦杏仁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啊!大姑娘您这是做什么!”脱嬷嬷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
阮怀瑾也惊呆了,怯怯地看着她:“姐、姐姐……”
“做什么?”阮雪蘅缓缓转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她一步上前,在脱嬷嬷惊恐的尖叫声中,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死死按在墙上!
“我倒想问问你,你想做什么?!”阮雪蘅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眼神却比腊月的寒冰还要刺骨,“这碗药,闻着可真‘香’啊。嬷嬷你终日劳累,不如……我再让厨房给你熬一碗一模一样的,好好补补身子,如何?”
脱嬷嬷被她掐得几乎窒息,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双脚拼命地蹬着地,眼中满是濒死的恐惧。她没想到,不过是在王府住了三天,这位一向温顺的大姑娘竟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
“姐……姐姐,不要……”阮怀瑾吓得小脸惨白,从床上滚了下来,抱住阮雪蘅的腿哭着哀求。
看到弟弟惊恐的模样,阮雪蘅眼中的杀意才稍稍收敛。她猛地松手,脱嬷嬷立刻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阮雪蘅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我的话,只说一遍。”阮雪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如刀,“从今天起,怀瑾的饮食起居,由我亲手负责。你,还有这院子里的所有人,敢再碰他一下,喂他一口东西……”
她顿了顿,俯下身,在那老虔婆耳边轻声道:“我就把你舌头割了,手脚砍了,做成人彘,让你也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脱嬷嬷抖如筛糠,身下一片湿热,竟是直接吓尿了。
阮雪蘅嫌恶地直起身,扶起地上的弟弟,用袖子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痕,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柔和,仿佛刚才那个索命的恶鬼只是幻觉。
“怀瑾别怕,有姐姐在,再也无人能伤你分毫。”
她抱着瑟瑟发抖的弟弟,目光却越过他的头顶,冰冷地投向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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