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探马被击退的兴奋劲儿持续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林默涵团队的每个成员都忙得脚不沾地。
苏羽终于找到了和古人沟通的“正确方式”。他不再纠结于物理原理,而是直接画图,告诉工匠哪里该削薄,哪里该加厚,并用“明尊传授的省力妙法”来解释杠杆原理。改进后的弩机虽然依旧简陋,但扳机力道轻了三分之一,准头提升明显。被工匠们尊称为“苏小仙人”的苏羽,虽然说话还是结巴,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自信。
顾小兰的“仙药”名声也传开了。她用随身携带的碘伏、纱布和有限的基础药品(幸好她有随身带小药箱的习惯),结合现采的、她凭借生物学知识确认安全的草药,治好了好几个伤口感染发烧的伤员。她还组织起一支“卫生小队”,强制要求大家饭前洗手、喝烧开的水——起初遭到强烈抵制,直到她当着众人的面,从河水里取样,放在自制的简陋显微镜(用琉璃珠和竹筒拼的)下,让大家看到了“水中游荡的小妖”后,所有人都乖乖听话了。美乐则成了队伍的吉祥物兼捕鼠总督,地位超然。
柳青妍负责的近身格斗训练也初见成效。她将散打、空手道的实用技巧简化,结合这个时代的特点,教大家如何更快地放倒敌人,如何利用地形。她训练时严肃认真,一丝不苟,但一旦林默涵出现在训练场边,她的动作就会微微变形,脸颊飞红,引得受训的汉子们私下偷笑,觉得这位女侠“面冷心热,还会害羞”,反而更亲近她了。
顾晓婷则成了实际上的“大总管”。她利用语言天赋快速掌握了当地方言和官话,负责整编队伍、登记造册、分配物资。她那“说一不二”的御姐风格在这种乱世环境中效果拔群,没人敢在她面前耍滑头。她还抽空选拔了十几个有点射箭基础的年轻人,亲自训练,组建了一支雏形的“狙击小队”。
而我们的主角林默涵,则在忙着搞“核心科技”和“意识形态建设”。
他深知,光靠“神火”一闪和几句口号难以持久。他需要拿出更实在的东西来巩固人心,提升实力。
首先解决的是“信息”问题。他利用计算机逻辑,设计了一套简单有效的烽火和旗语信号系统,规定了不同组合代表的含义(敌袭、人数、方向等),大大提升了通讯效率。义军们觉得圣公连“风火传讯术”都懂,更是敬畏。
接着是“能源”和“材料”。他带着几个“机灵”的年轻人,在山谷里找到了一处露头的、质量很一般的煤矿和一处粘土矿。
“圣公,这黑石头烧起来烟太大,呛人,不如木柴好使。”一个年轻人抱怨。
林默涵高深莫测地一笑:“明尊梦中授我‘造化炉’之法,可化腐朽为神奇。”
他指挥人用粘土垒砌了简易的竖窑,尝试烧制焦炭和水泥。第一次试验,浓烟滚滚,差点把自个儿熏成“黑公”,失败。第二次,温度控制不好,烧出来一堆不成形的疙瘩,失败。第三次……在他近乎偏执的调整下,终于得到了一些勉强可用的焦炭和一小堆灰扑扑的粉末。
“此乃‘金刚泥’与‘神火炭’!”林默涵指着那堆东西,面不改色地宣布。他用水泥混合沙石,勉强粘合了两块石头,等干固后,让人用铁锤去砸,果然坚固异常。又用焦炭尝试冶炼找来的零星铁矿,温度确实比木炭高了不少。
虽然产量低得可怜,质量也极其不稳定,但这“点石成金”般的手段,彻底坐实了他“得神明授”的身份。手下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不是看领袖,而是在看活神仙了。
闲暇时(如果他有的话),他也会和顾晓婷、苏羽一起,对着画在沙盘上的地图(由顾晓婷根据记忆和打听拼凑)发愁。
“根…根据历史,童…童贯很快会带…带大军过来。”苏羽指着地图。
“我们现在这点人手和装备,正面抗衡就是送死。”顾晓婷眉头紧锁。
“所以,得靠技术降维打击,以及……运动战。”林默涵沉吟,“苏羽,弩机的改进不能停,尤其是射程和威力。晓婷,你的狙击小队要尽快形成战斗力。我们需要在局部形成不对称优势。”
“不对称优势?”顾晓婷挑眉。
“就是……用我们的长处,打他们的短处。比如夜袭,比如远程狙杀军官。”林默涵解释。
“这个我擅长。”顾晓婷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冷冽。
这天晚上,林默涵正在自己的“圣公洞府”(一个稍微大点、干净点的山洞)里,对着油灯(用动物油脂和棉线自制的,烟很大)研究如何改进水泥配方,顾小兰偷偷溜了进来。
“姐夫~”她声音甜甜的,递过来一个小布包,“给你留的麦芽糖,我偷偷用小米熬的,可费劲了。”
林默涵心里一暖,接过糖:“谢谢小兰。”
顾小兰凑近,大眼睛忽闪忽闪:“姐夫,你是不是真会修仙啊?我看你弄的那些东西,好像比我们学校的化学老师还厉害!”
林默涵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哪有什么修仙,都是科学。只是他们不理解,就当是仙法了。”
“科学也能这么厉害啊……”顾小兰似懂非懂,然后压低声音,“姐夫,我姐今天训人的时候,嗓子都有点哑了,你回头去看看她呗?苏羽那个呆子,就知道摆弄他的弩,柳姐姐又不好意思……”
正说着,顾晓婷的声音就在洞口响起了:“小兰,你又在这里打扰你姐夫‘修炼’?”
顾小兰吐了吐舌头,抱起蜷在角落的美乐,一溜烟跑了。
顾晓婷走进来,脸上带着倦色,但眼神依旧清亮。她看了看林默涵面前写写画画的沙盘和简陋的“笔记”,叹了口气:“别太逼自己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我知道。”林默涵拉她坐下,递过半块麦芽糖,“辛苦了。”
顾晓婷也没客气,接过糖放进嘴里,甜味似乎让她眉头舒展了些:“还好。就是这帮古人,有时候脑子转不过弯来,气人。不过……比实验室里那些勾心斗角简单。”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洞外是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隐约的虫鸣。
“默涵,”顾晓婷忽然轻声问,“我们……还能回去吗?”
林默涵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时空穿越的理论本身就不完善,那次爆炸是意外中的意外……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活下去,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顾晓婷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嗯,先活下去。有你在,有大家在,就算在这宋朝……好像也没那么糟。”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苏羽结结巴巴、却带着兴奋的声音:
“老…老大!姐!成…成功了!新…新弩箭,射…射程多了三十步!”
林默涵和顾晓婷相视一笑,同时站起身。
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更好。他们的宋朝冒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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