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地里我抱着凌渊冰冷的身体，胸前莲纹印记突然烫得跟塞进滚烫煤块似的，疼得我差点松手。这是他彻底没气的征兆！
小心！是赵沉！左边鬼魂突然喊，鬼火窜高半尺照亮通道入口。杂乱脚步声由远及近，夹着金属碰撞声和相机快门声——赵沉在拍咱们死的样子，闪光灯每亮一次，凌渊惨白的脸就跟纸人似的闪一下，晃得我眼睛疼。
通道入口突然传来枪声，子弹撞石壁上火星子乱蹦，烧焦的石屑带硫磺味落我脸上，烫得脸颊发麻。
十几个黑风衣举着手枪，墨镜反射幽蓝鬼火，枪口全对准咱们！为首的赵沉叼着烟斗冷笑，脚下踩着具镇魂司弟子尸体。那弟子后颈有莲花蛊印记——正是三个月前失踪的阿木师兄！他后颈印记还在发光，跟快死的萤火虫似的。
凌渊先生，你的尸体我收走了。他用烟斗戳了戳凌渊的脸，烟灰掉血洞上冒烟，烫得尸体皮肤收缩，露出白森森的下颌骨。
找到你们了。赵沉嘴角烟斗抖了抖，烟灰簌簌落尸体上，在阿木师兄道袍上烫出小黑洞。
凌渊先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他目光扫过凌渊，跟打量等着卖钱的牲口似的，眼里的贪婪都快溢出来。镇魂司的宝藏和凌霄，我都要。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派去黄河故道的人，全死了。他顿了顿，吐出烟圈，烟雾在幽蓝鬼火中凝成骷髅头：是我亲手送他们上路的，用你的银链勒断脖子。银链勒断骨头的脆响，比任何蛊虫叫都好听，一个没剩。
烟雾喷我脸上，呛得喉咙发紧，带着他惯用的蛇涎香，熏得太阳穴突突跳。
我把凌渊护身后，银链链尾莲花吊坠突然烫得跟烙铁似的。链尾小铃铛因高温发出细微嗡鸣，这是同心咒被激活的征兆！赵沉手下举枪时，我听见自己心脏撞得肋骨生疼，跟有只兔子在胸腔里疯跳。直到看见凌渊血手印在银链上发光，才想起他说过同心咒能共享力量。
你休想！我嘶吼着甩动银链，链尖划破空气带风声，跟十二岁那年凌渊教我吹的镇魂哨一模一样。胸前莲纹印记突然炸开红光，跟岩浆喷发似的刺眼，照亮赵沉墨镜后惊恐的眼睛，他瞳孔缩成针孔大小。
右边鬼魂突然狂笑，盔甲碎片都在震：是双生蛊！他把十年阳寿渡给你了！这红光能挡子弹！比老司命的龟甲盾还管用！
赵沉指节摩挲蛊囊边缘，把烟斗摁灭，火星溅地上响，用脚碾了碾，烟草焦味混硫磺味弥漫开来。
有点意思。看来凌渊没少教你东西。他挥挥手，身后手下立刻举枪，枪口对准我头，黑洞洞的枪口里能看见旋转的膛线，闪着金属寒光。放下银链，跟我走，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不然...我就把凌渊的尸体剁成块喂蛊虫，让你连他骨头渣都见不到！
做梦！我后槽牙咬得生疼，银链地甩向赵沉咽喉——这招他三年前在王家坳躲过去了，现在我链尖淬了镇魂火，绝不可能再失手！
左边鬼魂急喊，鬼火都快贴我脸上：打他左手旧伤疤！那是炼蛊时被反噬的弱点，当年他为养蚀骨蛊，整条胳膊烂成蜂窝！赵沉用烟斗格挡，的撞击声震得我虎口发麻。血珠滴链上被红光吸收，莲花纹亮得更刺眼，映出他伤疤处蠕动的蛊虫轮廓，跟有无数小蛇在皮肤下游似的。
不知死活！赵沉瞳孔缩成针，每个字都带寒意。给我开枪！打死那个小的，把凌渊尸体带回去！
手下立刻扣扳机——砰砰砰！枪声在地宫回荡，震得耳朵里跟塞了团棉花似的，只看见赵沉嘴在动，子弹擦耳边飞过带灼热气流，打石壁上溅火星子，烧焦的石屑落我脸上，烫得我一哆嗦。
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去，火药味烫得人鼻子疼——凌渊突然睁眼，左手死死按住我后颈胎记！
噗嗤！子弹穿透他胸口的瞬间，银链上莲花吊坠地炸开金红光，化成半透明光盾把赵沉手下全弹飞，他们撞石壁上哗啦啦掉墙皮，张嘴就吐血。
左边鬼魂尖叫：本命莲续命！他拿十年阳寿换你半柱香活命！这是镇魂司禁术莲心渡
小霄...你快走...凌渊咳出黑血，虚着劲儿推我，左边通道有暗门...密码是你生日...鬼魂急得跳脚：赶紧跑啊！他快撑不住了！本命蛊的鳞甲声都到身后了！
凌渊咳着黑血笑了，血顺着嘴角淌成线，却扯出个血沫糊脸的笑。好...一起走...他挣扎站起时，肋骨一声断了，硬把银链塞我手里。
链尖划破赵沉旧伤疤的瞬间，我突然看见他掌心刻的字。血珠正顺着笔画往下淌，在青石板积成小小的血字。地动山摇中，本命蛊的鳞甲声从通道深处传来，石壁渗的粘液在地上爬成血色莲纹。咱交握的手正按在莲心中央，跟十二岁那年画完镇魂符最后一笔一模一样。
金红光地冲天而起，把整个地宫照得跟白天似的，连鬼魂的幽蓝鬼火都压得没了光。
枪声炸响时我死死捂住凌渊耳朵，子弹撞石壁上地炸火星——鬼魂嘶吼跟钢针戳耳膜似的：蹲下！是散弹枪！
我扑凌渊身上时，闻到赵沉手下身上的血腥味混着硝烟，石壁渗的粘液滴脖子上，凉得跟蛇吐信子似的。胸前莲纹印记突然烫得钻心疼，红光从印记爬到银链上，链尖自动对准赵沉黑洞洞的枪口。
小霄，抓紧我！凌渊指节扣进我掌心，手心冷汗滑溜溜的，胸前莲纹红光地涨成个茧。同心咒完全激活了！鬼魂尖叫，你们共享命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同心咒...凌渊声音带血沫，却字字砸得我心口疼。红光在他瞳孔里转成漩涡，我突然摸到他后颈莲纹印记——那儿正往外冒血，顺着脊椎往下爬，在黑袍上晕成暗红色小溪。赵沉墨镜炸了，露出满是血丝的眼睛：不可能！你把魂魄献祭了？！他捏碎烟斗的劲儿太大，指节白得跟骨头似的，烟草混血沫从指缝漏出来。
谁说失传了？凌渊喉咙里挤出低哑的笑，拉着我往前冲。红光跟道墙似的，子弹打上面冒烟，弹头在红光里熔成铁水，瞬间化成灰，散股焦糊味儿。左边鬼魂兴奋得直喊，声音都抖：撞他！把这群杂碎撞成肉泥！让他们知道镇魂司后人的厉害！赵沉手下吓得直往后退，不敢再开枪，有人转身就跑，跌跌撞撞往通道深处窜，脚步声在地宫里荡来荡去。
拦住他们！赵沉嗓子劈了叉，自己却往后退几步，右手悄悄摸向腰间蛊囊，手指使劲攥得发白，好像怕红光似的。
他手下硬着头皮冲上来，却被红光弹飞，跟拍扁的苍蝇似的摔地上，地吐出一大口血，骨头断裂的声连成串，跟踩断树枝似的。右边鬼魂啧啧称奇，声音里带赞叹：这力道...比老司命当年猛多了...不愧是双生蛊配同心咒...
我和凌渊一路往前冲，红光过处没人能挡，跟烧红的犁铧破开冻土似的。赵沉手下纷纷倒地，有的胳膊断了，有的腿折了，惨叫声响彻地宫，裹着血沫撞在石壁上。
赵沉自己也被逼得连连后退，退到通道拐角时，他突然从蛊囊掏出只指甲盖大的黑蛊虫，虫子在他手心扭来扭去，发出声，他狠狠捏碎，绿汁溅地上：凌渊！你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他喉咙里挤出嗬嗬声，转身窜进通道深处，留下股腥臭味，跟烂鱼似的。
红光散时我抱着凌渊滑坐在地，他胸口血洞还咕嘟咕嘟冒血泡，每吸口气都漏气，跟破风箱似的。我把耳朵贴他左胸，听见本命莲跳得跟风中残烛似的——突然想起他说过同心咒能续命，指甲掐进掌心渗血珠滴他伤口。
血珠却跟碰着寒冰似的凝住，在他皮肤上滚成小红珠，就是不往伤口里融。左边鬼魂踹了踹尸体，黑袍带起阵阴风：别傻了...他把十年阳寿全渡给你了...我摸着胸前慢慢凉下去的莲纹印记，突然明白这就是他说的莲纹虽毒，却可护你周全——原来所谓守护，是拿命换的决绝，就像当年他把我从冰河里捞上来，自己却发三天高烧，咳得血染红半盆雪水。
我抱着凌渊缩在地上，指尖抠进他后颈伤口。血珠顺着指缝滴青石板上，跟漫过脚踝的黑水融一块儿。
冰凉刺骨的触感跟无数细针扎皮肤似的，激得我浑身汗毛倒竖。他身体越来越冷，连最后一点热乎气都被地宫寒气吸走了，胸前莲纹印记从烫人变成温凉，跟炭火慢慢灭了似的，只剩点灰烬余温。你说过要教我画完整的镇魂符...我把脸贴他胸口，听见本命莲跳得跟漏风的灯笼似的。石壁渗的粘液滴他脸上，混血水流进我衣领，激得我打个寒颤，还要带我去看黄河的日出...你说那儿的日出会把河水染成金红色，跟你指尖的镇魂火似的...
他却缓缓摇头，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黑血顺着牙缝往下淌，在下巴积成小血珠。小霄...他抬手想擦我眼泪，手腕却在半空垂落。我急忙抓住他冰凉的手按脸上——这只手昨天还教我结镇魂印，指腹的薄茧蹭过我脸颊，今天就冷得跟刚从冰窖捞出来似的，一丝温度都没了。
这是...镇魂司的钥匙...他从怀里掏出玉佩时，指节使劲攥得发白，却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玉佩滑我掌心，沾着他最后一点体温，跟片化了的雪花似的。找苏墨...他知道...账本和你娘的事...话音没落，头歪我肩上，玉佩掉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血花，在地上晕开浅浅的莲纹。
不！你说过要一起活下去的！我攥紧他慢慢硬了的手，指甲掐进他掌心刻的字里。血珠渗出来染红我的指缝，烫得跟烙铁似的，好像要把这个字烙进我皮肤里。你教我同心咒时说过...只要印记还在就能续命...我把耳朵贴他左胸，本命莲的跳动突然停了——那一刻，整个世界好像都静止了，只剩琴弦绷断似的脆响在脑子里回荡，震得耳膜生疼。
胸口印记突然变冷，跟揣了块寒冰似的。壁灯红光最后闪一下彻底灭了，黑地里只剩他身体越来越沉的重量，和黑水漫过膝盖的声，好像有啥东西在水下吐泡泡。左边鬼魂突然不说话了，盔甲上的黑烟飘得很慢，跟化不开的浓墨似的，在幽蓝鬼火里慢慢动。
鬼魂突然跪地时，盔甲碎成齑粉飘进黑水洼，幽蓝鬼火在掌心凝成莲花状：钥匙认主...我们自由了...左边鬼魂声音空灵得跟风穿骨笛似的，每个字都带回音：别恨你娘...老司命拿你性命威胁她献祭...它化成青烟前，鬼火在我手心烫出个热辣辣的地图印——正是莲池地宫的结构图，暗门位置标着血红色字，笔画边还微微发亮。右边鬼魂补了句，声音里带解脱的叹：账本在莲池石碑暗格...有你师父和老司命的交易记录...还有你娘偷偷藏的解药配方...
两道鬼魂散时，枪头化成骨灰被风吹走。我突然听见通道拐角传来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好像有人拿骨头剔牙，带着黏糊糊的粘液声——本命蛊离这儿只剩二十步！
哭声撞在石壁上，碎成一片一片的回音，每片都在喊凌渊最后那句撑不住了，跟无数根针扎耳膜似的。我摸着他冻硬的脸颊，指尖沾到莲池绿水混着的腐叶味，怀里的玉佩突然烫得跟揣了烙铁——低头看见莲纹凹槽里渗着他的血，在青石板上爬成活下去三个字，笔画跟他掌心刻的字迹一模一样，连最后一笔的抖都分毫不差。
黑水漫到腰了，本命蛊的鳞甲声就在耳边，跟砂纸磨骨头似的。我咬着牙把银链缠手腕上，想起凌渊说过钥匙认主就能开莲池暗门，转身冲地图标记的通道深处跑。银链上的莲花吊坠在黑地里闪着光，跟他指尖从没灭过的镇魂火似的，把前面的路照得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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