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体育课，天气晴朗，塑胶跑道被晒得微微发烫。热身跑结束后，体育老师宣布自由活动，男生们很快聚集到了篮球场边。
楚风主动拿起一个篮球，在指尖轻松地旋转着，动作娴熟，显然是个老手。他运球做了几个流畅的跨下和背后运球，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也包括一些在附近活动的女同学的窃窃私语。他嘴角噙着一丝自信的笑意，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正在场边树荫下与陈浩、王猛说话的林墨。
“听说我们班篮球水平不错？”楚风运着球，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场边的大部分人听清，“我刚来，想熟悉一下队友。有没有人愿意来场单挑？”
他的提议立刻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少男生都见识过林墨在之前班级赛上那些“运气好到爆”的进球，也隐约感觉到这位新来的转校生对林墨有种莫名的敌意。此刻，这单挑的邀请，目标指向谁，不言而喻。
王猛是个直肠子，当即就想上前，却被陈浩一把拉住。陈浩推了推眼镜，低声道：“别冲动，看墨哥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林墨身上。
林墨依旧站在树荫下，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没听到楚风的话。苏雨晴站在他身旁，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眼中有一丝担忧。
楚风见林墨没有反应，笑容加深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运球走了过来，篮球在他手下发出有节奏的“砰砰”声。“林墨同学，怎么样？随便玩玩，十个球，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他刻意加重了“玩玩”两个字。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
林墨终于抬起眼皮，看了楚风一眼，那眼神平静得让楚风心头莫名一滞。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墨会拒绝，或者会硬着头皮答应时，林墨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好。”
只有一个字，干脆利落。
楚风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随即又被更强的战意取代。他要在苏雨晴面前，在所有人面前，正面击溃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家伙，让他知道谁才更配站在苏雨晴身边。
“痛快！”楚风将篮球抛给林墨，“你先开球？”
林墨接过球，没有推辞。“可以。”
两人走到半块篮球场中央，其他同学自动围成了一个圈，将场地包围起来。苏雨晴、陈浩、王猛站在最前面，神情各异。
单挑开始。
林墨持球站在三分线外，楚风立刻贴身防守，他的身高臂展占据了绝对优势，眼神锐利，防守姿势专业，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锁死对方。
林墨运球，动作看起来并不花哨，甚至有些朴实。他做了一个向左突破的假动作，楚风重心微微移动。就在这一瞬间，林墨动了，他的爆发力并不算惊人，但步频极快，直接从右侧切入！
楚风反应迅捷，立刻滑步封堵。然而，就在他移动的刹那，脚下似乎被一颗根本不存在的小石子极其轻微地硌了一下，导致他的滑步慢了微不足道的零点几秒，防守位置出现了一丝空隙。
就是这一丝空隙，被林墨精准地抓住，如同一道泥鳅般从他身边抹了过去，轻松上篮得分。
1：0。
场边响起几声低低的惊呼。王猛用力挥了下拳头：“好球！”
楚风皱了皱眉，刚才那一下的感觉很奇怪，但他归咎于自己对新场地的不适应。他捡起球，眼神更加认真：“运气不错。继续。”
轮到楚风进攻。他利用强壮的身体，背身单打林墨，一步步往内线挤压。他的技术确实扎实，力量也明显强于林墨。顶到合理冲撞区边缘，楚风一个快速的半转身，作势就要起跳投篮。
这是一个极具威胁性的进攻动作。然而，就在他起跳的瞬间，持球的手腕仿佛被一道微弱的气流拂过，动作出现了一刹那极其细微的变形，篮球脱手的弧线比预想中低了一点。
“砰！”
篮球砸在篮筐前沿，弹了出来。
“呃……”楚风落地，看着弹飞的篮球，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这球他十拿九稳，怎么会没进？
林墨面无表情地收下篮板球，走到三分线外。
第二轮进攻。林墨依旧是简单的体前变向，寻找突破机会。楚风全神贯注，不敢再有丝毫大意。眼看林墨又要从右侧突破，楚风提前卡住位置。可就在他发力的瞬间，膝盖后方像是突然被人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一股微不可查的酸麻感传来，让他支撑腿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半步。
林墨如同早已预料到一般，从他留下的空当中一闪而过，再次轻松上篮得分。
2：0。
这一次，场边的议论声更大了。如果说第一个球是运气，是楚风轻敌，那这第二个球呢？楚风那一下莫名其妙的踉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楚风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死死盯着林墨，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怒火。他不相信这是巧合！可众目睽睽之下，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犯规动作，甚至连身体接触都很少。
“你……”楚风想说什么，却又无从指责。
林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将球传了过去：“继续。”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几乎成了楚风的噩梦。他引以为傲的突破，总会在关键时刻出现细微的失误，或是运球脱手，或是起跳高度不足。而他的防守，在林墨那种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总能在他发力关键点制造微小干扰的突破面前，显得漏洞百出。
3：0，4：0，5：0……
比分一边倒地攀升。场边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寂静，再到最后，看向楚风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几分同情和不可思议。
楚风额头青筋暴起，呼吸急促，汗水浸湿了他的球衣。他感觉自己在和一个无形的幽灵对战，每一次发力都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巧妙地化解。他空有一身力气和技术，却如同陷入泥沼，憋屈得几乎要吐血。
当林墨用一个简单的跳投将比分定格在10：0时，整个球场鸦雀无声。
楚风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死死地瞪着那个依旧一脸平静，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对手，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彻头彻尾的、毫无反抗之力的碾压。
林墨将篮球随手放在地上，甚至没有多看楚风一眼，转身走向场边树荫下的苏雨晴。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这场万众瞩目的单挑，以一种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绝对碾压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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