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极品亲戚没敢再来早餐摊找麻烦，林归暖却真的开始考虑做正餐了。她打听了一些小饭馆和大饭店，生意好的人家根本不往外兑，要么就是价格高得离谱。地理位置不好、生意差的，她又看不上。
毕竟，开正经饭店和医院门口摆小摊可不是一回事。这个年代没有新媒体，想扩大宣传难如登天。
医院门口有着独特的地缘优势，人流量巨大，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一批接一批，离开的老顾客还能带动身边的新顾客，口口相传，形成辐射效应。
她很有自知之明，早餐做得好，不代表开饭店就一定能火爆。眼下早餐摊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依托的就是这个黄金位置。
正当她琢磨着该如何突破瓶颈时，机会竟然自己送上了门！
就在她摆摊刚满一个月时，后勤主任找她谈话。陆家大哥怕弟妹吃亏，坚持要一同参加。
后勤的王主任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弟妹，我跟老陆关系不错，咱就不兜圈子了，有啥说啥。你这个早餐摊，怕是摆不下去了。”
林归暖其实早有预感。最近她总看到医院食堂的人起大早来她这儿买早餐，还连续买了好几天，每次买的品种都不一样。
所以，此刻她大概也猜到了原因。但她还是装出震惊的表情问道：“啊？为什么呀？我可是跟医院签了三年的合同！一次性付了一年的租金呢！”
王主任看了一眼满脸不悦的陆家大哥，无奈地说：“妹子，不是哥难为你。你也应该听你大伯哥说过吧，咱这儿食堂……后台比较硬。现在人家盯上你这早餐生意了，就跟院里提出，他们也要开设早餐，并且对外开放。这样一来……大门口的小摊位肯定就不能留了。上面也下了指示，要整顿院门口的卫生和秩序。你这摊位天天排长队，甚至都排到马路上去了，影响确实有点大……”
陆家大哥冷哼道：“哼！什么卫生秩序，都他妈是扯淡！就是看我家生意火了，有人眼红！以前老曲头搞那个大油锅炸油条，哪天收摊后地面不是油乎乎的？俺家弟妹多讲卫生！你看看她雇的人，个个打扮得干净利落，戴白帽子、胶皮手套，口罩甚至一天一换，比食堂那帮人规矩多了！而且她也不用大油，每次收摊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唉，都怪我没本事，就是个小科长，屁用不顶！”
王主任拍打着他胳膊，警惕地往办公室门口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你小点声！咱这不是在好好商量嘛！具体啥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你家这早餐摊，谁不眼红？连带得旁边卖羊汤、烙饼的生意都好了。等不及排队买你家的，就在旁边凑合买了。连卖绿豆糕和桃酥的板车，都大早上跑来摆摊，不都是想蹭点你家的人流量嘛！食堂那位也是眼馋这个，所以哪怕早餐没有补助，他也要干，就想把这些花样全拢过去自己赚钱！咱都明白，可有什么办法呢？”
林归暖不想多扯闲篇，便直截了当地问道：“王主任，既然是医院违约，单方面终止签了三年的合同，应该会有赔偿吧？”
王主任很欣赏她这爽快不墨迹的劲儿，脸上表情一下放松了许多，语气柔和地说：“那肯定有。医院的意思是，你交了一年租金，现在全退给你，就当这一个月免费让你出摊了。但我帮你争取了一下，这么突然不让你干了，退钱是应该的，还得给点补偿才行。不过医院账面肯定没法支出这笔钱，我就跟食堂那位谈了，他愿意自己掏腰包赔你一年租金。也就是医院退你200，食堂那位再赔你200，你看行不？”
林归暖知道，这条件在80年代已经相当优厚了。就算在21世纪，房东违约通常也就是退剩余租金再赔一个月。
她脸上露出些凄楚无奈，说道：“王主任，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明白能争取到这个方案，您肯定是出了大力的。我愿意接受！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陆大哥本来听到弟妹接受方案，心里既有点安慰又有些失落。毕竟他答应弟弟要照顾好弟妹，结果人走不到一个月，摊子就黄了。一听她还有条件，眼神瞬间又亮了起来。
王主任也好奇地看着她……
林归暖笑了笑说：“是这样的，王主任。我看见医院对面那排小平房，之前都是卖殡葬纸扎用品的吧？那片房子产权也属于医院，对吗？我看现在好像都空置着……”
王主任震惊地问：“啊？对，是医院的。妹子，你不会是想租那趟房吧？以前可是卖那些东西的，你不忌讳？现在打击封建迷信，不让开了，租不出去，就一直空着呢。”
林归暖一脸无所谓：“嗨！我是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青年，有什么可忌讳的？不畏惧它以前是干什么的，那才是真正破除封建迷信！但是呢，我不想租……我想买下来。毕竟……有了这次的事儿，您说万一我租下来，辛辛苦苦盘活了，再被谁眼红，找个由头又给我收走了，可咋办？对吧？”
陆大哥不可思议地拉了拉她装钱的挎包带子：“归暖，你咋想的？那一溜房子，不是卖纸人纸马的，就是卖寿衣、纸元宝的，你买下来能干啥？”
林归暖安慰大哥道：“具体干啥我还没想好。但我觉得吧，能为故去的人送上最后一程的行业，也算是积德行善，福报大着呢！我反而觉得那几个房子风水挺好！”
一边喊着破除迷信，一边又讲风水福报……也就是王主任和大哥都被她这大胆的想法震住了，才没留意她话里的自相矛盾。
林归暖看上那五间临街房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她不是医院职工，没资格购买。用大哥或大嫂的名义买，以后产权归属麻烦，而且一人按规定也只能买一套。
医院地处安市商业中心，被国营商场、百货商店和商业大厦包围着，南边过条马路就是市民广场，东南角那是最大的农贸市场。她看中的那排房子就在医院西大门正对面，紧挨着新华书店和邮局，后面是新建的三层办公楼。要不是这排房子产权属医院，以前又用作殡葬服务，恐怕早就被拆迁了。
就这黄金地段，林归暖要是能借着这次机会拿下，哪怕什么都不干，等几年拆迁都能暴富。
然而，王主任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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