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暮色,三人奔出三十里地后,楚寒忽然勒住缰绳:“林越,你听。”
风里裹挟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并非风声,倒像无数人在同时低泣。乔峰皱眉侧耳:“是西北方向,那废弃皇陵该就在那片山坳里。”林越抬手示意噤声,指尖按在腰间佩刀上:“不对劲,这声音太规整,倒像……被人刻意引动的。”
夜色渐深,三人弃马潜行,穿过一片枯槁的柏树林,废弃皇陵的轮廓终于在月光下显现。断壁残垣间爬满暗紫色藤蔓,藤蔓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黑红色汁液,落地时滋滋作响,腐蚀出点点黑斑。“这是‘血罗藤’,专吸活人气血滋养自身。”楚寒拔出长剑,剑刃划过藤蔓,竟溅出腥臭的血珠。
沿着坍塌的神道往里走,“幽冥殿”的匾额赫然在目,字迹暗红如血,似是用活人鲜血所书。殿门虚掩,里面隐约传来沉重的锁链拖地声,夹杂着低沉的嘶吼。林越三人对视一眼,贴着墙根缓缓潜入。
殿内景象比魏忠描述的更显恐怖。数十根盘龙柱上缠着锁链,每根锁链都锁着一具半人半铁的躯体——他们的四肢被灌入玄铁,皮肤下青筋暴起如蛛网,双眼浑浊却透着嗜血的红光,正是魏忠所说的“血傀儡”。更令人发指的是,殿中央的高台上,十余个活人被绑在石柱上,黑袍人正手持青铜匕首,将他们的鲜血引入下方的八卦阵图,阵眼处赫然摆放着传国玉玺。
“幽冥教主!”乔峰怒喝一声,铁拳带着劲风砸了过去。黑袍人却不回头,只是冷笑一声,抬手挥动令牌:“血傀儡,送客。”两根盘龙柱上的锁链骤然绷直,两具血傀儡挣脱束缚,玄铁铸就的拳头直逼乔峰面门。
“铛”的一声巨响,乔峰硬接一拳,竟被震得后退三步,拳头虎口发麻:“好硬的骨头!”楚寒剑光一闪,直刺血傀儡关节处,却只留下一道白痕。林越目光扫过阵图,忽然厉声喊道:“攻击他们的眉心!那里有镇魂钉,是傀儡的弱点!”
原来他发现,每个血傀儡眉心都嵌着一枚发黑的铁钉,正是控制魂魄的关键。乔峰闻言随即变招,铁拳聚力轰向一具血傀儡的眉心,镇魂钉应声崩裂,那具傀儡瞬间瘫软在地,化作一滩血肉模糊的残骸。
黑袍人见势不妙,猛地将匕首刺入最后一个活人的胸膛,鲜血尽数涌入传国玉玺。玉玺骤然发出红光,阵图上的符文开始流转,殿顶落下无数黑色雾气,雾气中隐约浮现出狰狞的鬼影。“你们终究还是晚了!”黑袍人狂笑,“这被封印的幽冥之力,今日终于要重见天日!”
林越忽然想起魏忠的话,纵身扑向阵眼:“毁掉玉玺!”黑袍人转身阻拦,两人掌风相撞,林越只觉一股阴寒之力顺着手臂蔓延,胸口一阵翻涌。楚寒趁机挥剑斩断锁链,救下石柱上仅剩的两个活人,却见黑袍人从袖中甩出数枚毒针,直逼那两人而去。
“小心!”雪瑶赠予的药箱此刻正好派上用场,林越翻出金刚不坏散撒向两人,毒针触到药粉瞬间化为灰烬。乔峰趁黑袍人分神,一记重拳砸在其后背,黑袍人喷出一口黑血,却依旧死死护住玉玺:“没用的,封印已经松动,你们都要成为幽冥之力的祭品!”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清风的声音穿透夜色:“林越!京城告急!那个诡异的人是……”话音未落,殿内的黑色雾气突然暴涨,一只巨大的鬼手从雾气中伸出,朝着离阵眼最近的林越抓去。
林越挥刀斩断鬼手,却见黑袍人眼中闪过疯狂:“一起死吧!”他猛地扑向玉玺,竟要将自身魂魄也融入其中。乔峰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死死抱住黑袍人,朝着楚寒大喊:“快毁了玉玺!别管我!”
楚寒咬牙挥剑,剑光如练劈向传国玉玺。“咔嚓”一声脆响,玉玺应声碎裂,阵图上的符文瞬间黯淡,黑色雾气开始消散。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阳光下化为飞灰,乔峰则被气浪掀飞出去,昏死过去。
林越连忙上前查看,发现乔峰只是受了震荡,并无性命之忧。清风带着禁军冲入殿内,脸色凝重地说道:“那个在皇宫现身的人,是你之前救下的皇子赵宸!他联合残余党羽控制了皇宫,皇帝被困在养心殿!”
林越瞳孔骤缩,终于明白这正是黑袍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他看着殿内尚未完全消散的雾气,又望向京城的方向,沉声道:“楚寒带乔峰和百姓先撤,我和清风回援京城。”
此刻的皇宫深处,赵宸正把玩着一枚与皇帝贴身玉佩相似的赝品,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殿外,禁军与叛军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一场新的血战,已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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