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七月,暑气蒸腾,但在西南边陲那片未经大规模开发的原始丛林深处,却弥漫着一股亘古未变的湿寒与荒蛮。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腐叶厚积数尺,空气中混杂着植物腐败的酸气、泥土的腥气,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属于大型生物的野性膻味。
这里,是电影《蛮荒战记》的主片场。
一辆经过改装的越野车碾过泥泞,停在了一片临时搭建的茅草屋群落前。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一位肩宽背阔的青年,正是林小羽。他此刻的装扮,与平日判若两人——上身赤裸,只在腰间围了块粗糙的兽皮,古铜色的肌肤在透过叶隙的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肌肉线条流畅而暴烈,每一块都像是精钢铸就,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他的长发用一根兽骨简单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深邃明亮,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属于蛮荒巨兽的悍勇与桀骜。
“小羽,这边!”导演张猛,一个留着络腮胡、皮肤黝黑的壮汉,穿着同样简陋的麻布短打,远远挥手,声音洪亮如钟。
林小羽点点头,迈步走去。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落下,脚下的腐叶似乎都要微微一沉,却又悄无声息,带着一种野兽般的轻盈与力量感的完美结合。跟在他身后的,是《失去的武林》剧组的一行人,为首的正是导演陈默,他手里端着一台复古风格的摄像机,目光紧紧锁定着林小羽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快,小李,对焦!注意林先生的步伐,那不是现代武术的架子,也不是刻意摆拍的姿势,那是一种……一种融入骨髓的生存本能!”陈默压低声音,语气却难掩兴奋,“看他落脚的位置,总是选在最稳固又最便于发力的地方,膝盖微屈,重心永远在随时可动的状态,这和我们古籍里记载的‘熊经鸟伸’之初态,何其相似!”
剧组的摄影师小李连忙调整镜头,捕捉着林小羽的每一个细节。他们此次跟拍《蛮荒战记》,并非单纯记录电影拍摄过程,而是要以林小羽为切入点,探寻传统武术在原始搏杀中的根源。陈默坚持,真正的武道,绝非花架子,其根基必源于生存搏斗,而《蛮荒战记》所描绘的原始社会,正是武道萌芽的土壤。
张猛见到林小羽,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叹道:“好小子!这扮相,这气质,往这儿一站,就是活脱脱一个从远古走出来的蛮人首领!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林小羽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带着几分野性:“导演过奖了,还得多靠您指点。”
“指点谈不上,你这身体底子,简直是为这个角色生的!”张猛哈哈一笑,指着不远处一头用特殊材料制作的、栩栩如生的猛犸象模型,“看到了吗?待会儿就要拍你带领族人猎杀这大家伙的戏。记住,没有套路,没有章法,就是本能!用牙咬,用手抓,用石头砸,用一切能用上的东西,把它放倒!这就是我们祖先最早的‘功夫’!”
林小羽眼神一凝,点了点头。他体内的盘古精血,不仅赋予了他超越常人的体魄,更让他对这种原始的、充满血性的搏杀有着一种本能的契合。那不是现代武术的招式,而是刻在基因深处的、与天斗、与地斗、与猛兽斗的生存智慧。
开拍前的准备时间,林小羽在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上活动身体。他没有做复杂的热身动作,只是简单地拉伸、扭腰、挥臂,但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与协调性。
“陈导,您看林先生这肌肉控制,简直神了!”《失去的武林》剧组的武术指导老王,一位练了一辈子传统武术的老拳师,看得目瞪口呆,“你看他挥臂,整个背肌、胸肌、手臂肌肉依次带动,如波浪般传递,这是典型的‘整劲’啊!可他没用任何招式,只是随意一挥,就有如此效果,这体魄……”
陈默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老王,你注意他的皮肤。刚才他用力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皮肤表面似乎有微光一闪?”
老王凝神细看,果然,当林小羽双臂用力,做了一个类似拉弓的动作时,他古铜色的皮肤下,似乎有细密的纹路微微起伏,在阳光下闪过一丝极淡的、如同金属鳞片般的光泽。
“这是……”老王惊疑不定。
陈默眼神闪烁,想起了之前听到的一些关于林小羽的传闻,但他严守着不用科技术语的原则,只是喃喃道:“似有鳞甲隐于肤下,刚猛之中透着坚韧,莫非这就是古籍中所言‘金刚不坏之躯’的雏形?非铜非铁,却能御敌于外,当真是……匪夷所思。”
林小羽自然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随着他对盘古精血的融合日益加深,那潜藏在细胞深处的远古基因也在逐渐显现。皮肤下细密的“鳞片”,其实是精血强化后形成的特殊组织结构,能够极大地增强皮肤的韧性和抗打击能力,甚至在关键时刻,能如同真正的鳞甲般,抵挡一定的冲击和锐器。
他没有刻意隐藏,因为在《蛮荒战记》的设定里,男主角作为部落中的最强战士,本就该拥有超越常人的体质。这种“鳞甲”的显现,反而能更好地诠释角色的强悍。当他运转体内精血时,那些鳞片会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宛如上古神只遗留在凡人体内的甲胄。
“各部门注意,准备开拍!”张猛的声音通过对讲机响起。
摄像机就位,灯光(虽然在丛林里主要靠自然光和反光板)调整,场记板“啪”地一声拍下。
镜头中,林小羽饰演的“蛮”,正带领着几个同样赤身裸体、手持石矛骨棒的部落族人,潜伏在一丛巨大的蕨类植物后。远处,一头体型庞大的猛犸象正悠闲地甩动着鼻子,啃食着树叶,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蛮”的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那头猛犸象。他做了个手势,几个族人立刻会意,分散开来,形成一个半圆的包围态势。
“吼——!”
突然,“蛮”发出一声震彻丛林的咆哮,如同远古巨兽的嘶吼,充满了野性与威慑力。他率先从隐蔽处冲出,手中握着一根打磨得极为锋利的石矛,矛尖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杀——!”族人们紧随其后,发出嗷嗷的呐喊声。
猛犸象被惊动,巨大的头颅抬起,浑浊的眼睛看向冲来的人类,发出愤怒的咆哮。它四蹄踏地,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震动,扬起漫天尘土,朝着“蛮”直冲过来。
“好!就是这个气势!”张猛在监视器前激动地喊道,“小羽,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林小羽此刻完全沉浸在角色中。他能感受到体内血液的沸腾,盘古精血带来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中奔涌。面对冲来的庞然大物,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在猛犸象即将冲到面前的刹那,林小羽身形猛地一矮,不是后退,而是向前!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脚下如同装了弹簧,猛地向前窜出数尺,避开了猛犸象粗大的象牙。这一避,恰合《拳经》中“避实就虚”的要诀,虽无招式之名,却暗合武道之理。
“喝!”
他口中低喝一声,双臂猛地发力,手中的石矛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刺向猛犸象的侧面!这一刺,并非随意而为,而是精准地瞄向了猛犸象皮肤相对薄弱的腋下部位。石矛划破空气,竟带出一阵锐啸,如同利箭离弦。
“噗嗤!”
石矛刺入了一定的深度,猛犸象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巨大的身躯猛地一甩,试图将林小羽甩开。
但林小羽的力量何其惊人!他双手紧握石矛,双脚如同铁锚般扎进泥土里,身体向后倾斜,硬生生扛住了猛犸象的甩动。他的肌肉块块隆起,古铜色的皮肤下,那细密的“鳞片”似乎微微凸起,形成一层无形的防护,让他在承受巨大力量冲击时,身体内部不至于受到伤害。此刻他的肩胛骨处,鳞片排列得尤为紧密,竟将猛犸象甩动的巨力层层卸去,如同老树盘根,稳如泰山。
“撕——!”
林小羽猛地一拧腰,手臂发力,竟然将石矛在猛犸象的伤口处横向一拉,划出一道更深的口子!鲜血如同泉涌般喷出。这一拉,暗含“顺势而为”的巧劲,借猛犸象甩动之势,化而为切割之力,与太极“借力打力”的精义异曲同工。
“漂亮!这力量,这技巧!”陈默举着摄像机,手都在微微颤抖,“看到了吗?这不是盲目的蛮干,他在寻找弱点,他在利用杠杆原理,他在借势发力!这就是最原始的‘巧劲’啊!和我们太极里讲的‘四两拨千斤’,根子上是一个道理!”
猛犸象吃痛,更加狂暴,它抬起前蹄,朝着林小羽狠狠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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