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膝盖刚离地，姜悦兮就一把拽他起来，力气大得差点扑进他怀里。她脸还红着，眼神却凶，像只炸毛的小猫。
“你是不是早计划好了？蛋糕、照片、手链，全是你安排的？”
“嗯。”他点头，手指还捏着银链的扣环，“亲你那一下，倒是临时起意。”
“谁让你亲了！”她抬手拍他胳膊，却被他一拉，整个人贴了上去。
“你刚才也亲了。”他低头，声音压得很低，“踮脚那一下，算不算认了？”
她张嘴要反驳，陆羽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晃着手机：“沈哥，直播关了，录屏我可存了！标题都想好了——《校草当众跪地送礼，姜女神当场沦陷》！”
“删了。”沈墨渊眼皮都没抬。
“删可以，先加我微信。”陆羽笑着往后退，“不然我发朋友圈，全校都知道社长今天被甜到说不出话。”
姜悦兮跺脚，沈墨渊却已经松开她，几步上前夺过手机，塞进自己口袋。
“你！”陆羽瞪眼，“那是我新手机！”
“明天还你。”沈墨渊面无表情，“条件是，视频不准外传。”
“兄弟，你这是滥用职权！”陆羽叫起来，“我可是一心为了搞气氛，才冒险直播的！”
“气氛？”姜悦兮叉腰，“你管这叫气氛？一群人堵门，音乐震天响，还有人拿音响对着我耳朵吹《今天你要嫁给我》？”
“那不叫气氛组嘛！”陆羽挠头，“沈哥说要让你高兴，我就往大了整。”
姜悦兮转头瞪沈墨渊：“你也觉得合适？”
“他们想闹。”他耸肩，“我只负责收尾。”
“你这是推波助燃！”她咬唇，“而且……”声音低下去，“刚才那个吻，太突然了。”
沈墨渊看着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嘴角，动作比刚才轻得多。
“可你没躲。”
她心跳一滞，想退却被他抓住手腕。
“悦兮。”他叫她名字，声音轻，却像敲在心上，“从高中起，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一个人，我会怎么做。”
她愣住。
“我不想搞盛大告白，也不想靠热搜炒热度。”他顿了顿，“但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认定的。”
“所以你就当众……”
“不是冲动。”他打断，“是终于敢了。”
她怔住，盯着他眼睛，里面没有玩笑，只有一种沉下来的认真。
“以前我不敢。”他继续说，“怕说出口，你就跑了。怕你发现我其实没那么稳，也会紧张，也会因为你多看别人一眼，心里发酸。”
“你哪次不是冷着脸，谁看得出你酸？”她小声嘀咕。
“但我记得。”他低笑，“你第一次在食堂点辣子鸡，坐我对面，吃得额头冒汗，一口没停。我就想，这女孩真可爱，明明怕辣还非要撑着。”
她脸一热：“谁撑了？”
“还有你排练忘词那次，卡在台上三分钟，手心全是汗。”他看着她，“我没上去帮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要的不是救场，是信任。”
她鼻子突然发酸。
“所以我一直等。”他说，“等你能在我面前犯错，能在我面前哭，能在我面前说‘我累了’。”
“现在呢？”她问。
“现在。”他抬手，把她耳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你终于肯靠在我肩上了。”
她没说话，低头看手腕上的小舞台灯吊坠，银光淡淡，像一颗不会灭的星。
陆羽在旁边叹气：“完了完了，我单身的第六感告诉我，这波我彻底没戏了。”
“你本来就没戏。”沈墨渊淡淡说。
“沈哥，做人留一线。”陆羽抱拳，“我好歹陪你熬夜改剧本。”
“剧本是你改的？”沈墨渊挑眉，“你那版开头女主跳楼，结尾全员殉情，我直接扔回收站了。”
“那叫深刻！”陆羽不服，“爱情不就该撕心裂肺吗？”
“我不想要撕心裂肺。”姜悦兮忽然开口，“我想要的是，累的时候有人递水，忘词的时候有人接话，下雨记得带伞，吃辣了有人递牛奶。”
她看向沈墨渊：“而不是动不动就生死离别，爱得惊天动地，最后只剩遗憾。”
沈墨渊点头：“所以我改了结局。”
“你们……”陆羽看着两人，“偷偷讨论过剧本了？”
“没讨论。”姜悦兮笑，“是心照不宣。”
陆羽举手投降：“行，我认输。从今天起，我退出竞争，转当你们的爱情观察员。”
“不需要。”沈墨渊把手机还他，“删视频，封账号。”
“沈哥！我可是会写小作文的！”陆羽威胁，“标题就叫《论当代校草的控制欲有多强》！”
“写可以。”姜悦兮接话，“但得写真的。”
“比如？”
“比如他其实会偷偷记我奶茶口味，会因为我一句‘想看海’就查一整晚攻略，还会在我心情差的时候，故意讲冷笑话逗我。”她看着沈墨渊，“虽然笑点烂到想报警。”
沈墨渊咳两声：“至少你笑了。”
“那是被你尬的。”她翻白眼，“但……谢谢。”
他没说话，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指尖。
陆羽看着两人，忽然叹气：“以前我觉得爱情就得轰轰烈烈，非得虐得肝肠寸断才算深刻。现在看你们，好像也不是非得那样。”
“感情又不是电视剧。”姜悦兮说，“真天天狗血，谁受得了？”
“可你们刚才那一跪一吻，挺像偶像剧的。”陆羽笑。
“那是意外。”沈墨渊面不改色。
“谁信啊！”陆羽翻白眼，“手链都提前准备好了，还意外？”
沈墨渊不答，只低头看姜悦兮：“你觉得呢？算不算意外？”
她咬唇，半晌说：“算惊喜吧。”
“那下次呢？”他问。
“下次？”她挑眉，“你还想有下次？”
“当然。”他声音轻，“每一次，都想让你心跳。”
她瞪他：“你这是蓄意扰乱我生理机能。”
“合法。”他淡淡，“你刚认了。”
陆羽听得直摇头：“完了，这对话密度，我已经听不懂了。你们是不是私下建了暗号群？”
“没有群。”姜悦兮说，“就一个共享文档。”
“啥？”陆羽瞪眼。
“他把我爱吃的、爱看的、讨厌的全记在里面。”她无奈，“连我高中偷偷喜欢的歌手都被他扒出来了。”
“那不是正常？”沈墨渊理所当然，“我喜欢的人，当然要了解清楚。”
“你这哪是了解，是人肉搜索。”她小声嘀咕。
“但你没删。”他看着她，“还收藏了。”
她脸一红：“谁收藏了？那是……备份！”
“随你怎么说。”他嘴角微扬，“反正你逃不掉。”
陆羽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忽然笑了：“以前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得追到她答应为止。现在看你们，好像喜欢不是追来的，是等来的。”
“也不全是。”姜悦兮轻声说，“是彼此看见了，才走到了一起。”
“看见什么？”
“看见对方的笨拙，看见对方的小心翼翼，也看见对方明明很在意，却装作不在意。”她看向沈墨渊，“比如他明明耳朵都红了，还要说‘我只是对戏’。”
沈墨渊咳：“那是灯光问题。”
“哦，灯光还会专门照你耳朵？”她笑。
陆羽忽然认真：“所以感情不是谁更主动就赢，而是谁更懂对方？”
“也不是。”沈墨渊说，“是两个人都愿意为对方改一点点。”
“你改了？”陆羽问。
“我不再觉得表达喜欢是件丢脸的事。”他说，“以前我觉得，喜欢就该藏在行动里。但现在我知道，光做不说，她会误会。”
姜悦兮抬头看他，眼睛亮亮的。
“那你呢？”陆羽问她。
“我？”她想了想，“我不再总觉得别人靠近我是别有用心。以前我总觉得，长得好看的人，总会被人骗。但现在……”她看向沈墨渊，“有人用行动告诉我，真心不是假的。”
沈墨渊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陆羽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笑了：“行吧，我宣布，从今天起，我不再追求姜悦兮同学。但我保留每年情人节送祝福的权利。”
“不准发朋友圈。”沈墨渊说。
“我发私信总行吧？”陆羽笑，“万一你们吵架，我还能当和事佬。”
“不会吵架。”姜悦兮说。
“怎么可能不吵？”陆羽不信。
“会。”沈墨渊点头，“但吵完我会认错。”
“凭什么？”姜悦兮挑眉。
“因为道理不重要。”他说，“你开心才重要。”
她愣住，随即低头笑了。
陆羽看着两人，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不是失落，是羡慕。
原来真正的喜欢，不是大声宣告，不是疯狂追求，而是在无数个细节里，把对方放进心里，再一点点变成彼此的生活。
他拍了拍沈墨渊的肩：“兄弟，你赢了。”
沈墨渊没说话，只握紧了姜悦兮的手。
姜悦兮仰头看他，忽然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他耳尖瞬间泛红，低头看她，眼里全是惊讶和笑意。
“你说什么？”他问。
她摇头：“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他皱眉，正要追问，她却已经转身往外走，脚步轻快。
“回家了！”她回头喊，“明天还要早起排练！”
沈墨渊快步跟上，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在她发间轻嗅了一下。
“秘密？”他低声说，“我总会撬开的。”
她笑，没回头，只把手反扣进他掌心。
走廊灯光洒下，两人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不会拆开的画。
陆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敲下一行字：
“真正的爱情，不是谁追到了谁，而是两个人，终于不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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