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勖媛在一旁看着自家盟主难得一见的窘迫模样，以及那位涂山贵客激动得快要现出原形的状态，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她轻咳一声，适时地开口，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秦大哥，看来你和你师父的关系，收获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丰富得多呢。”
她刻意加重了“丰富”二字，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秦夜鸩略显尴尬的脸。
秦夜鸩：“……”
他松开捂着涂山芯芯的手，没好气地瞪了李勖媛一眼。而终于能呼吸的涂山芯芯，则深吸一口气，虽然努力压低了声音，但那闪闪发亮的眼神和压不住的嘴角，充分显示了她内心的澎湃。
“鸩哥哥！快！我要听细节！所有细节！你们是怎么开始的？谁先主动的？亲的时候感觉怎么样？慕容长老那么热情的人，害羞起来是什么样子？啊啊啊！光想想我就……”
秦夜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需要冷静？不，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把这聒噪的狐狸打包扔回涂山国！
“好了！好了！”秦夜鸩终于忍不住，沉声呵斥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算是看明白了，再任由这只八卦狐狸闹下去，他这盟主大哥的脸面在山寨里就要荡然无存了。必须把话题拉回正轨，顺便也敲打一下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涂山芯芯被他突然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兴奋的尾巴和耳朵都暂时耷拉下来，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秦夜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声音低沉了几分：“芯芯，我和师父……目前也就到此为止了。不敢，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他顿了顿，眉宇间染上一抹沉重的阴影，“你我都清楚，师徒名分，在仙门正道眼中是何等大忌。更何况……”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苦涩，“我背后是南岳飞刃秦家，一个几乎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家族。”
涂山芯芯立刻反驳，试图给他打气：“哎，哪里哪里！鸩哥哥你别妄自菲薄啊！你可是南岳飞刃秦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子弟！
更是几乎整个五岳圣地凡间百姓暗中敬仰崇拜的‘血仙皿’，行侠仗义，救了多少人？你的身份若真亮出来，你师父知道了，说不定还觉得是她高攀不起呢！”
“高攀不起？”秦夜鸩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和冰冷，“芯芯，你太天真了。现在整个五岳圣地，谁不知道飞刃秦家出了个堕入邪道、残害同门的秦荣刃？”
提到父亲的名字，他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发白，“是，我坚信他是被冤枉的！但在所有人眼里，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况且，我们飞刃秦家还是那个早已被定性为邪恶源头的中岳长生秦家的旁系血脉！这身污名，是洗刷不掉的！”
他看向涂山芯芯，眼神锐利如刀：“是，我是‘血仙皿’，受部分百姓感念。但我力量的本质是什么？是血修！是仙道正统眼中彻头彻尾的歪魔邪道！
吸食血气，炼化生灵，是为天地所不容的禁忌之法！若我师父，长安宗的慕容长老，知道她一手养大的徒弟，不但是‘邪道之后’，更是个真正的、双手沾满血气的血修者……你觉得她会如何？”
他的声音压抑着痛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她只会……清理门户。毫不犹豫。”
涂山芯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所有的安慰和辩解在这样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眼底的兴奋和八卦之火彻底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一丝同情。她叹了口气，狐耳彻底耷拉下来：“好吧……看来你和慕容长老的这根红线，注定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坎坷漫长啊……”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李勖媛也收敛了笑意，默默站在一旁。秦大哥的身份和感情，确实是他沉重的枷锁。
涂山芯芯似乎想打破这沉闷，甩了甩尾巴，换了个话题：“对了，鸩哥哥，再过几天，就是我们南岳圣地十年一度的‘万族大会’了。
到时候南岳各地，乃至其他四岳有头有脸的仙门、妖族、各大世家都会派人来涂山国皇城相聚，切磋交流、互换资源、商讨要事什么的，可热闹了！你去不去？”
秦夜鸩闻言，目光微凝，陷入了沉思。万族大会……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的场合。
不仅能收集各方情报，或许还能暗中观察某些与父亲当年之事有关的势力的动向，甚至可能遇到分散在外的血影成员。风险固然有，但机遇同样存在。
他脑中飞速计算着利弊：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山寨的防御、可能遇到的敌人或朋友、如何隐藏血修气息……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决断：“去。如此盛会，岂能错过。”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太好了！”涂山芯芯又开心起来，“那说定了！万族大会见喽！我得先回去准备准备了，到时候我来找你！”
她说着，冲秦夜鸩和李勖媛挥了挥手，身影一晃，便如一阵粉色轻烟般从窗口掠出，消失在渐浓的夜色里，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狐香。
送走了涂山芯芯，房间内恢复了安静。秦夜鸩脸上的些许波动也彻底平复，重新变回那个沉稳隐忍的妖兴盟盟主。
他转向李勖媛，眼神锐利：“勖媛，我要回长安宗一趟。你对其他外出的血影们发出“大哥回来了”的消息。他们里能回来几个就回来几个，不能回来的，也别牵强。”说罢，秦夜鸩离开了李勖媛的身边。
送走了涂山芯芯，房间内恢复了安静。秦夜鸩脸上的些许波动也彻底平复，重新变回那个沉稳隐忍的妖兴盟盟主。
他转向李勖媛，眼神锐利：“勖媛，我要立刻回长安宗一趟。山寨这边，你多费心。对其他外出的血影们发出‘大哥已归’的讯息。
能回来的，尽快回来；实在不便或任务紧要的，也不必强求，一切以自身安全和任务为重，但务必保持联络畅通。”他的语气果断，显然已做出决定。
“是，秦大哥，我明白。”李勖媛郑重点头。
秦夜鸩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已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静室传送阵中。血光再次亮起，将他包裹。
空间扭曲间，他已从南岳隐周山返回了东岳长安宗碧落峰他那清幽的小院。
静室内，血幻影分身感应到本体回归，立刻起身，化作一道精纯的血气，汇入秦夜鸩体内。
瞬间，分身这段时间的所有经历和感知——枯燥的打坐、偶尔路过弟子的气息、风吹过院子的声音——都如同潮水般涌入秦夜鸩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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