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入体的瞬间，云澈的意识被拉入一片奇异空间。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只有无数悬浮的剑影。每一道剑影中都盘坐着一个小人，或挥剑，或冥想，演绎着不同的剑道真意。
这是...青岚祖师的剑道传承？
云澈尝试触碰最近的一道剑影，指尖刚接触，海量信息便涌入脑海。那是一门名为《青冥剑歌》的剑诀，修炼到极致可一剑断星河。但更让云澈震惊的是，这些剑影中蕴含的不仅是招式，更是一种独特的剑道境界——。
剑藏于锋，不是不锐，而是...
他忽然明悟，青岚祖师留下的不是杀伐之术，而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剑道真谛。外界三天，这片剑意空间却已过去三年。当云澈意识回归肉身时，周身气息已然内敛到极致，连柳玄霄这等界主都看不出深浅。
云澈？阿禾担忧地碰了碰他的手臂，你没事吧？
云澈微微一笑，指尖轻抬。谷中一朵白花飘落，在接触他手指的刹那化作一柄三寸小剑，剑锋流转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心意化剑...柳知薇倒吸凉气，这是剑道通明的征兆！
战狂揉着右肩走过来：小子，你现在什么境界？老子怎么看不透了？
还是玄帝。云澈轻声道，但剑道已入通明。
众人闻言皆惊。剑道通明是无数剑修梦寐以求的境界，意味着对剑的理解已超脱招式束缚，达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层次。即便在青岚剑宗鼎盛时期，能达到此境的也不超过十人。
紫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黑血从嘴角溢出。那道盘踞在他心脉的黑气又开始蠢蠢欲动。
必须尽快解决永夜印记。云澈蹲下身，剑指点在紫电眉心。一道纯净剑意渡入，暂时压制住黑气。阿禾，你能感应到仪式具体位置吗？
阿禾闭目片刻，黑色纹路在她颈部微微发光：在...玄天界的永夜祭坛，但具体坐标...
我知道在哪。柳玄霄取出一块星盘，剑宗典籍记载过，那是玄天界的圣地。
苏沐检查着所剩不多的丹药：以我们现在的状态，硬闯玄天界无异于送死。
不需要硬闯。云澈看向谷口，有人来了。
众人警觉回头，只见一个浑身笼罩在灰袍中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来者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正是当初在混沌中救过他们的残疾异兽！
你还活着？阿禾惊喜道。
异兽摇摇头，发出沙哑的声音：这只是...残念。它抬起半透明的手，掌心浮现一团金光，皇族...让我带给你们...这个。
金光散去，露出一截晶莹的独角碎片。
混沌皇族的角！柳知薇惊呼，难道...
残疾异兽的虚影开始消散：皇族说...永夜需要纯净的混沌之力...才能唤醒...它的目光落在云澈身上，剑修...你体内有...皇族馈赠...可以...
话未说完，虚影便彻底消失。那截独角碎片飘到云澈手中，触感温润如玉。
我明白了。云澈突然道，玄天界要的不是完整的角，而是其中蕴含的混沌本源。他们用污染过的异兽做实验，却始终无法得到纯净的混沌之力。
柳玄霄眼睛一亮：所以永夜大帝的唤醒仪式一直没能成功！
但这截碎片太小了。阿禾担忧道，够用吗？
云澈没有回答，而是将独角碎片按在自己眉心。剑形印记与碎片接触的刹那，爆发出耀眼的金芒。众人惊讶地看到，碎片正在缓慢生长！
皇族留在我体内的力量...云澈额头渗出细汗，可以滋养它。
战狂挠头：所以我们现在要等这玩意长出来？
云澈收起独角，我们去永夜祭坛。
你疯了？苏沐急道，就凭我们几个伤员？
云澈看向柳玄霄：前辈，藏锋谷应该有通往各界的密道吧？
柳玄霄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好小子，原来你打这个主意。他走到古树前，割破手掌按在树干上，青岚剑宗确实有通往各界的，但...
古树发出隆隆声响，树干上浮现七道剑痕。每道剑痕都对应着一处星界坐标，其中一道正闪烁着诡异的黑光。
这是...柳知薇脸色煞白，剑路被污染了！
黑光突然大盛，一道人影从剑痕中迈出。来人一袭黑袍，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眉心处有一轮黑色弯月印记。
永夜使徒！柳玄霄拔剑挡在众人面前。
黑袍人轻笑：剑宗的蝼蚁们，主人让我向你们问好。他目光落在云澈身上，突然露出贪婪之色，混沌皇族的气息...真是意外之喜。
云澈暗中将独角碎片塞给阿禾，自己上前一步：你们永夜大帝，是不是缺这个？他故意引动体内残留的金光，眉心剑印顿时光芒大盛。
黑袍人果然被吸引：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想要？云澈突然笑了，自己来拿。
他并指成剑，一道朴实无华的剑气直刺黑袍人心口。这一剑看似简单，却蕴含着真意。黑袍人起初还不以为意，待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剑气透体而过，黑袍人惊愕地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洞：这...不可能...
藏锋剑意专克永夜之力。云澈冷声道，看来你们主子没告诉你。
黑袍人身体开始崩溃，却疯狂大笑：没用的...祭坛已经启动...主人即将...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化作黑烟消散。
众人还未来得及松口气，整座山谷突然剧烈震动。七道剑痕同时喷涌出黑雾，隐约可见无数黑影正在试图穿越。
剑路被反向侵染了！柳知薇急道，必须立刻封闭通道！
柳玄霄咬牙：我带你们强行传送！
来不及了。云澈突然盘膝而坐，前辈，借剑一用。
柳玄霄毫不犹豫递过佩剑。云澈将长剑平放膝上，双手轻抚剑身。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他的双手开始玉质化，从指尖到手腕逐渐变成晶莹剔透的剑玉！
以身炼剑？！柳知薇失声惊呼，这是剑修禁术！
云澈没有回答，整个前臂都已化为剑玉。当变化蔓延至肘部时，他猛地将双臂拍向地面。
铮——！
一道环形剑波横扫整个山谷。所过之处，黑雾消散，剑痕闭合，连试图穿越的黑影都被斩成虚无。代价是云澈的双臂彻底玉化，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云澈！阿禾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没事。云澈脸色惨白，却露出笑容，正好...省得去...找他们了...
众人这才发现，在剑波荡平黑雾的同时，七道剑痕中有一道变成了璀璨的金色。那是通往永夜祭坛的通道，此刻正被纯净的剑意强行稳固！
你...早就计划好了？柳玄霄震撼道。
云澈看向阿禾手中的独角碎片，它已经长大了一倍：剑路被污染是迟早的事...不如...将计就计...
他艰难站起，玉化的双臂发出细微的碎裂声：现在...他们一定以为...通道被毁了...
战狂突然大笑：好小子！老子这回跟你干了！
紫电勉强站起身，雷光在指尖跳跃：算我一个。
柳知薇和苏沐相视一笑，同时点头。阿禾默默将独角碎片还给云澈，眼中满是决然。
前辈？云澈看向柳玄霄。
柳玄霄深吸一口气，突然并指划开眉心，取出一滴精血点在云澈玉化的双臂上。裂纹立刻停止蔓延，甚至还修复了几分。
青岚剑宗秘传的剑心血，能暂时稳住你的伤势。他沉声道，但记住，玉化超过心脏就回天乏术了。
云澈郑重点头，率先走向金色剑痕。在踏入前的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眼这片静谧的山谷。古树上的剑藏于锋四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七道身影消失在金光中。山谷重归寂静，只有那朵被云澈点化成剑的小白花，悄然飘落在古树下，重新变回原本的模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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