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图书馆,还沉浸在一种慵懒的宁静之中。只有零星几个勤奋的学生,散落在巨大的阅览室里,埋头于书海。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格,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纸张特有的霉味和油墨香。
林凡的身影出现在图书馆负一层的走廊入口。这里与上层的明亮整洁截然不同,光线昏暗,空气潮湿,堆放着许多废弃的桌椅和杂物,平时罕有人至。
他的脚步很轻,落地无声,如同灵猫。经过一夜修炼和功法优化,他对身体的控制力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感官全面放开,耳朵微动,捕捉着周围任何细微的声响,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和阴影。
根据前世的记忆,那个存放着未开封体育器材的废弃储藏室,就在这条走廊的尽头,紧挨着老旧的热水机房。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热水房机器运转的低沉嗡鸣。他的目光锁定在尽头那扇锈迹斑斑的绿色铁门上,门把手上挂着一把老旧的挂锁。
林凡没有犹豫,走上前,从背包侧袋取出那根初步打磨过的实心钢管。他没有选择暴力破锁,那样动静太大。他将钢管较细的一端插入锁环与门框的缝隙,深吸一口气,体内那微弱的气种悄然运转,一股力量顺着腰腹传递到手臂。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那老旧的锁环,在他精准发力下,硬生生被撬得变形、脱离。手法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与大学生身份格格不入的老练。
他轻轻推开铁门,一股陈腐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储藏室不大,里面堆满了蒙尘的杂物。但他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墙角几个落满灰尘的长条形纸箱上。撕开破损的封条,打开纸箱——里面是五把保养良好的反曲弓,以及十几捆未曾使用过的碳素箭矢!旁边还有几个箱子,装着未拆封的羽毛球拍、网球拍,以及几根沉重的金属棒球棍。
“找到了。”林凡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些弓箭,在末世初期,是远比嘈杂的枪械更实用的远程武器,无论是狩猎变异生物还是无声清理丧尸,都极具价值。而棒球棍,稍加改造,就是不错的近战钝器。
他没有耽搁,迅速将五把反曲弓、所有箭矢(约两百支)以及三根最结实的金属棒球棍取出,用早已准备好的大号黑色垃圾袋仔细包裹好,分装进两个巨大的登山包里。这些东西分量不轻,但以他如今武徒初阶的体魄,背负起来并不算太吃力。
做完这一切,他悄然离开储藏室,将破损的门虚掩,如同从未有人来过。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神不知鬼不觉。
接下来是生物实验室。位于三楼,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实验室都还没人。林凡利用类似的手法,避开了一个早起打扫卫生的保洁员,潜入了一间存放备用器材和试剂的储藏室。在这里,他找到了几箱密封完好的高能量军用压缩饼干、一批未过期的抗生素和基础急救药品,以及十几瓶纯度很高的酒精。
这些都是生存必需品。他将药品和酒精小心地收入背包,压缩饼干则只拿了一部分,毕竟他下午还要去采购更多。
当林凡背着沉甸甸的背包,再次走出图书馆,融入熙熙攘攘的上课人流时,他的心情平静无波。这些在旁人看来或许古怪的行为,于他而言,只是末日求生最基础的准备。
他需要找一个地方,尽快将刚获得的“降龙十八掌”意境,转化为实际的战斗力。理论再强,无法运用于实战,便是空中楼阁。
大学后山有一片人迹罕至的小树林,那里将是理想的试炼场。
穿过几条蜿蜒的小径,周围的喧嚣逐渐被鸟鸣虫唱取代。树林深处,古木参天,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投下细碎的光斑,显得幽静而隐秘。
林凡放下背包,将其中一根金属棒球棍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手感沉重,足够坚固。他将其立在一边,然后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神沉入体内,去沟通、去感受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磅礴意境——降龙十八掌!
起初,只是一片混沌。那意境如同潜藏在深海下的巨兽,能感受到其庞大的存在,却难以触及。
他不急不躁,回忆着系统灌输时那股“刚猛无俦,一往无前”的真意。想象着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一位侠客面对千军万马,仍能挥出至刚至猛、睥睨天下的掌法……
渐渐地,一股微弱的灼热感从丹田气种处升起,沿着特定的经脉线路缓缓流动,并非《基础锻体诀》的路线,而是某种更古老、更霸道、更简洁的路径雏形。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霸道、仿佛能镇压一切的意念,开始在他心头凝聚。
他猛地睁开双眼!
眼神不再是平时的冷静深邃,而是充满了一种狂放与霸道!
“喝!”
一声低沉的断喝从喉间迸发,不算响亮,却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他右脚踏前半步,地面上的落叶被无形的气劲震开一个小圈,右掌随着腰身扭转的力量,猛地向前拍出!
没有目标是,只是对着前方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粗大古树虚按!
呼——!
一股肉眼可见的淡白色气浪,从他掌心喷薄而出!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凝而不散,如同一条微缩的怒龙,发出低沉的呼啸,瞬间跨越数米距离,狠狠撞击在粗糙的树皮上!
砰!
一声闷响!仿佛重锤敲击牛皮!
树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枝叶哗啦啦作响,无数落叶簌簌而下。而被气浪击中的地方,树皮赫然碎裂,留下一个清晰可见、深约寸许的掌印!掌印周围的木质都出现了细微的龟裂!
林凡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微微喘息着,额角见汗。仅仅是这一下虚按,几乎抽空了他体内刚刚积累起来的大部分真气,手臂更是传来一阵酸麻感。
但他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掌风外放!这是……内气离体?!”纵然早有心理准备,林凡依旧感到震撼。
在前世的武道体系中,内气(灵能)离体,形成实质性的远程攻击,至少也需要达到武师境界,并且需要特定的武技配合才能做到!而他,仅仅武徒初阶,凭借着一道残缺的武道意境,竟然勉强做到了!
虽然这掌风威力有限,距离很短,消耗巨大,但这代表的意义截然不同!这意味着,他所接触的“诸天武道”,其层次和立意,远高于这个末世本身的力量体系!
“这,就是来自其他世界的武道吗……”林凡收回手掌,感受着体内的空虚和经脉的轻微刺痛,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他仔细回味着刚才出掌那一瞬间的感觉。不仅仅是真气的运转,更重要的是一种“势”的运用,一种精神意志与力量的完美结合。那一往无前、沛莫能御的意念,才是这一掌真正的精髓!
“招式是次要的,意境才是核心。”他若有所悟,“系统给予的并非固定的套路,而是力量的‘魂’。如何将这‘魂’赋予我的‘体’,需要我自己去探索和创造。”
他不再追求再次打出掌风,而是开始反复练习那种独特的发力技巧,引导微薄的真气沿着那雏形的经脉路线运转,体会其中蕴含的刚猛真意。每一次模拟出掌,虽然不再有气浪产生,但空气中隐隐传来的低沉风压,以及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越来越凝实的霸道气势,都证明着他正在飞速消化着这份传承。
树林中,少年身影闪转,掌风(虽弱)呼啸,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凝与霸道。阳光透过枝叶,在他身上跳跃,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衣。
他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是一个初窥武道堂奥,手握诸天传承的……重生者!
直到日上三竿,体内真气彻底耗尽,精神也感到一阵疲惫,林凡才停了下来。他走到那棵古树前,抚摸着那个清晰的掌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还不够,远远不够。”他低声自语,“但这……是一个完美的开始。”
他背起行囊,拿起那根立在旁边的金属棒球棍。当他走出小树林,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时,那外放的霸道气息已然收敛,再次变回那个看似普通的大学生。
只是,那双眼睛深处,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以及一种源自力量的平静。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意识中系统光屏的倒计时依旧冰冷:
【距离“源初灵能风暴”降临,还剩:1天17小时48分33秒……】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而他的脚步,也愈发坚定地,走向那条早已规划好的、充满血与火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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