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技博览会那巨大的玻璃穹顶之下，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潘叙白站在那里，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心里暗暗抱怨这玩意儿比代码还难驯服。
就在这时，唐果踩着高跟鞋，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从他身后闪了出来。她的指尖轻轻戳了戳潘叙白的后背，调侃道：“潘总监，您这‘陪同考察’的演技也太僵硬了吧。”唐果晃了晃胸前的媒体证，那上面的蝴蝶结上别着一枚微型摄像头，伪装成了时下流行的水钻装饰，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潘叙白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展台的蓝光，那蓝光仿佛流淌成了一道代码瀑布。他的目光忽然定住了，落在了展馆东北角的北极星LoGo下，那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调试全息投影。那是林汐妍和唐果的大学室友周小棠，她的马尾辫依旧扎得老高，就像她们在大学时一样。
“哟，这不是当年偷吃我泡面的周小姐吗？”唐果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周小棠，她快步走过去，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唐果的指尖划过周小棠的工牌，笑着说：“跳槽也不请客？”
周小棠翻了个白眼，手里的电路板焊枪差点戳到唐果的珍珠耳环：“潘总监挖我过来修服务器时，可没说还得应付带货主播。”她突然压低声音，将一叠采购单拍在展台上，“但你们最好解释下这个——”
潘叙白拾起单据，瞳孔微微收缩。三份国企采购合同清楚列着时屿科技零件型号，签收日期却集中在他闭关修复数据库的那周。“dt-7型传感器，”他指尖划过规格栏，“这是陆昭为幼儿园防撞系统定制的版本，从未对外销售。”
唐果凑近细看，香水味混着焊锡气息：“收货方是铁路局下属维修厂？可他们年初才招标过安保系统……”
“更诡异的是物流记录。”周小棠调出平板电脑，地图上十几辆货车从时屿仓库出发后，GpS信号全在城北烂尾楼区消失，“我上周抽检库存，发现dt-7的损耗率超标的300%——就像有人成批偷运出去。”
潘叙白的钢笔在采购单边缘敲出二进制节奏。展台音响突然爆出刺耳电流声，北极星的展区开始演示新型无人机，机身印着熟悉的纹路。他猛然起身：“唐果，去A3展区‘试吃’他们的餐盒。”
“喂！我又不是真来当美食主播的！”唐果跺脚，却被他塞来一管口红状扫描器。
周小棠倚着服务器机箱冷笑：“你俩还和大学时一样，一个写代码不要命，一个演戏不过脑。”她突然拽住潘叙白的袖扣，“知道最吓人的是什么吗？我在报废零件堆里找到这个——”
半枚生锈的齿轮躺在掌心，内侧刻着【SY-0321】。潘叙白的呼吸滞了瞬——这是肖时宇锁在保险柜的初代样品，本该躺在文化馆证物室。
“昨天在仓库通风管里捡的，粘着蓝花楹花瓣。”周小棠的焊枪指向天花板监控，“顺便说，北极星的cto半小时前进了VIp休息室，拎着印铁路局标志的公文包。”
展馆灯光忽然暗下来，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北极星的新标语：【安全，从每一颗螺丝开始】。潘叙白盯着标语下的极光蓝配色，突然抓起唐果的手腕：“他们的主视觉色调和陆昭的安保系统界面完全相同。”
“抄袭狗！”唐果假借整理刘海，用扫描器拍下北极星展台全景。周小棠突然拽住她往人堆里挤：“九点钟方向，穿灰西装的男人——上周来仓库盘库的‘审计员’！”
三人缩在饮品区的盆栽后，潘叙白用吸管蘸着咖啡，在餐巾纸上画供应链拓扑图。“dt-7的芯片需要军用级加密协议，能批量复刻的只有——”
“当年参与原型设计的工程师。”周小棠接口，掰碎曲奇撒在图上伪装食物残渣，“包括三个月前离职的老王。”
唐果突然夺过潘叙白的钢笔，在北极星LoGo旁添了朵蓝花楹：“还记得他们发布会用过的动态壁纸吗？——这他妈是挑衅！”
潘叙白突然站起身，撞翻了周小棠的摩卡。深褐液体漫过餐巾纸上的拓扑图，将【北极星】与【铁路局】的连线晕染成血渍般的污痕。“抱歉，”他声音发紧，“我要去验证一个算法。”
潘叙白钻进消防通道，手机屏光照亮他紧绷的下颌。他在内网输入一长串密钥，时屿科技的零件数据库如星图展开。当搜索栏键入【dt-7】时，三千条记录瀑布般倾泻——其中两百条标注着【铁路局特供】，审批人签名却是肖时宇五年前用的电子印章。
“伪造授权……”他指尖发凉。楼梯间忽然传来脚步声，唐果喘着气挤进来，发间夹着片蓝花楹瓣：“周小棠拖住那灰西装了，但他说十分钟后要回仓库提货！”
潘叙白将手机塞给她：“查这批零件的最终组装地。”
唐果的睫毛在蓝光中急颤：“定位显示在文化馆旧址——等等，这不是肖时宇今天带汐妍去的地方？”
通道门轰然被推开，周小棠举着冒烟的焊枪冷笑：“两位，北极星的无人机开始‘巡逻’了——我黑了它们的摄像头，但只有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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