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跟胡风到翩翩住的阁楼,不想阁楼内青青也在,青青见到宋思冷哼一声,道:“我与翩翩好久不见今晚住一起,胡风你带他去我夫君的书房歇息吧!”
胡风尴尬一笑,只得对宋思道:“贤弟请随我来!”青青与翩翩没选择洞府前本来就住一起,所以书房就在这阁楼内,楼上楼下而已,胡风将宋思领到书房内,相对落坐自有小婢送上茶水,胡风对宋思道:“青青和翩翩的母亲因难产而亡,其后长姐如母,所以青青对翩翩管的严了些。”胡风略做解释后,又道:“她们如今都在外选了洞府,平日里这里都有小婢打扫,所以还是很洁净的,贤弟安住无妨!”
胡风一说,宋思才知道翩翩生母已故,忙道:“翩翩有姐如此,幸甚!”接下来的聊天胡风讲的是明日寿宴上的礼仪,胡风是胡阿六的儿子这是在刚刚酒席上知道的,所不知的是胡阿六竟有子嗣二十六个,胡风只是胡阿六子嗣当中的一位,接着是胡阿七有子嗣三十一个;胡阿九子嗣三十六位。
这些不算什么,最夸张的恰恰是翩翩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岳父,竟有子嗣一百二十六位。胡太公之所以被称为太公,是这个家族已经上下六代同堂,别说自己的岳父了,就连宋思的辈份也是很高。
所以宋思明日会被安排在第二梯队拜寿,言明这些后胡风才告辞离开。
一夜好睡。第二天一早,翩翩便为宋思拿来了一身精心准备的新衣,服侍穿戴了更显丰神如玉,从房间出来正好碰到王吉贞和青青,两对夫妇交谈几句,便结伴而行。
一行四位出了阁楼,向北而行,走了约一刻钟,来到一大土丘前。
登上土丘,宋思放眼四顾见土丘被乱石围绕,这些乱石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颇有规律,仿佛是一个阵法般,不过宋思虽然跟伍少卿学过一些阵道,但时日尚浅,只能大概的看出这像是一个阵法,具体是什么阵,有什么功能,却说不出来。
站在小丘上,但见乱石中每隔百丈,便有一口丈许大的深井,这井总共五口环绕着小丘。
青青从怀中拿出块玉玦来,望空一抛,便见那块玉玦化做一道流光,飞入东南方向的井口内,青青向那口井一指道:“那口井便是入口!”
四人下到小丘,走到那口井旁,宋思探头一看,见井内云雾缭绕不知其有多深。
正看时,旁边青青携了王吉贞身上青光一闪将两人裹在里面,向下一纵一道青光划过不见了身影,正发怔时,翩翩伸出手来携住宋思,身上白光一闪将两人罩在里面,也向下而去,宋思感觉脚下一空身子急坠,吓得紧闭双眼拦腰抱住翩翩,就差大喊大叫了。
就这样过了约一柱香时分,翩翩在其背上拍了拍,宋思才感觉到脚踏实地了,睁眼看时身在一处五六十丈的石洞之内,洞壁上镶嵌着月光石,照耀着洞顶的石笋,五光十色倒也美轮美奂。
青青见到宋思还紧紧拽着妹妹的手臂不敢松开,不由冷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说完便陪同丈夫王吉贞向洞窟深处而行,翩翩对宋思浅笑道:“我姐就这样儿,你莫理她!”
宋思点点头,被翩翩拉手向洞内而去,临走宋思心有余悸的向井口望去,想看看此井到底有多深,不想洞顶除了石钟笋外,别说井口了连一丝缝隙也无。
宋思奇道:“翩翩井口呢?我们如何出去?”翩翩笑道:“这里布有三阶五灵护阵,我也不太懂;至于出去吗!”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块跟青青一模一样的一块玉玦来,又道:“只要对着玉玦注入法力,玉玦会送我们出去。”
宋思闻言点点头,跟在翩翩身旁约走了五里多,出现在一个岔路口,但见上下左右全是洞窟,而且此时也不见青青和王吉贞的身影,翩翩气的跺脚,心中还有一丝失落道:“这个小气的青青,竟然不等我们。”
说完将手中的玉玦对空一抛,但见玉玦化做婴儿拳头大小萤火虫样的东西,周身散发出萤萤白光,飞入左边洞窟之内。
这洞只有最初二里多有月光石,后面路程十分昏暗,有的地方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长时间后心中感生一种焦躁情绪引发了自己慌乱。
虽然他有神识可以探路,但因识海还太弱小,所以每过一段时间不得不收回神识,温养一下方可在用。
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跟在翩翩后面又走了约二三里地,过了十来个岔路口后,转入了一个十分黑暗的洞窟内,宋思道:“翩翩还有多远?”
翩翩咯咯一笑,说道:“这里是我狐族根本之地,千窟万洞就连我也不知多远,只能跟着玉玦走!”宋思无奈只好跟着前行。
就这样又走了十来里地,忽见前方有亮光,月光石又出现在洞壁上,翩翩喜道:“宋郞快些我们到了!”进入月光石通道后,宋思见狐族之人也多了起来,不由问道:“难道不只一条道路?”翩翩道:“以前我都是跟姐姐来,每枚玉玦只指引一条道路,同族之间根本遇不到,这正是此阵法奇妙之处。”
宋思正在赞叹,不想那些狐族之人见到翩翩,纷纷上前问候,有叫姐姐、有叫妹妹的、还有叫姑母的、甚至还有叫姑奶奶的。
宋思就见到一位胡子花白的狐族老者,竟称翩翩为姑母,正暗自好笑。不想旁边一只小手拽了拽他衣袖,只听一个萌萌的声音道:“你是妙妙的姑丈吗?”
宋思低头见拽自己的是一个六七岁的漂亮小女孩,正瞪着一双萌萌大眼睛看着自己,这小女孩还没有完全化为人形,两个耳朵还是狐耳,身后还翘着一条毛绒绒的小尾巴,不过正是这样,更显的小女孩可爱之极。
宋思见其可爱,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问:“你叫妙妙吗?”小女孩一波浪头,甩开宋思摸自己的手,道:“我是叫妙妙啊!翩翩是我姑母,你是姑丈吗?”
这话问得尴尬,他与翩翩并没拜堂成亲,也没正式宣布结为双修道侣,不好直接回答是或不是,只好摸着鼻子对叫妙妙的小女孩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妙妙一伸小手道:“姑丈,礼物拿来!”
“呃!”
宋思一怔,神识探入随身储物袋内,算计着给礼物才好,太白精金这个不能给,拿出来祸事不小;伏妖索也不行,不管怎么说对方是妖族,太打脸了;米黄炉更不行了。
正无奈,忽看到袋底的灵石来,眼珠一转,打算糊弄过去,当下掏出一块中品灵石来,弯腰道:“妙妙,你看这石头亮晶晶的喜欢吗?”
“哇!中品灵石,谢谢姑丈!”不想名叫妙妙的小女孩一见到宋思手中的灵石,不但认出是中品灵石来,还一把抢过,谢了一声,转眼跑的不见踪影了。
宋思直起身子,见翩翩正对着自己掩嘴而笑,不由道:“这么小的孩子,见多识广竟然认出中品灵石,不好糊弄啊?”
翩翩听了笑出声来,咯咯道:“你上当了!她还小,她都快五十岁了!”
“啊~!”宋思惊呼道。
惊讶过后,宋思回头一想问道:“她都快五十岁了,你是她姑姑,你贵庚啊?”翩翩在通道内快走了两步,道:“哼!本姑娘不告诉你。”
宋思笑了笑快步跟上,本不想在问,不想翩翩却低声道:“本姑娘过了年,就整一百八十岁了,哼!现在你知道了不会嫌弃我吧?”
宋思听到妙妙竟快五十岁,好歹有些心理准备,忙摇头笑道:“怎么会,喜欢还来不及,怎会嫌弃!”翩翩心满意足,哼道:“这还差不多!”
正说间,走了通道尽头,前方是一个灯火通明的石窟。
青青站在洞口正等着两人,听到所言,忍不住对宋思道:“妖族不比你们人族,人族贵为百灵之长,生来有智得天独厚,修炼本来就比别族容易,有道统存在,修行起来就更了不得了,而我妖族想要修行,先要望月启智,其后摸索修行,比你们人族艰难百倍!翩翩虽说过了年一百八十岁,但相对人族而言也就十八岁,宋思这些你不可不知。”
青青情知木已成舟,就连父亲也认可了宋思,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只宋思对本族多一些了解,莫辜负了自己这位至亲妹子才好,这也是她这样说的目地。
宋思抱拳对着青青深施一礼,道:“受教了!”翩翩对青青道:“好了姐,宋郎不是你想的那样人!”青青冷淡道:“那样最好!”
翩翩跺了跺脚,对这位认死理的姐姐有些抓狂,又不好太苛责,只好道:“我们进去吧!”
宋思进入石窟,见此窟亦然一座百丈大小的大厅,厅中摆满了长条桌椅,早已坐了不少狐族子弟,细算之下竟有不下千位之多,众子弟熙熙攘攘,或交头结耳或大声谈笑,或招手攀谈加上不时有俏婢穿梭其间,当真热闹已极。
宋思正感慨乱窟山千狐洞名不虚传。忽听翩翩道:“宋郞!父亲在那边,我们上前见礼,”宋思抬头见厅正中是一寿山屏风图,屏风下锦桌绣墩,想来是给寿星坐的,主位旁边又排几张桌椅,胡太公安坐其上,正与胡阿六、胡阿七、胡阿九几位老兄弟谈笑风生。
宋思点点头,跟在俩姐妹身边向胡太公一桌而去,旁边正与族中子弟攀谈的王吉贞见了也加入进来,两对夫妇来到桌前,对胡太公施礼,胡太公十分高兴,应对两句便让他们找位安坐。
太公吩咐后,青青和翩翩从储物袋内掏出准备好的寿桃寿面向屏风后而去,宋思也不知在那就坐,只好跟在王吉身边,还好过来个小婢引领俩人到前排一张桌前就坐,宋思刚要就坐,就见后面坐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对其笑拱手道:“姑丈好!”此老正是在洞窟外称呼翩翩为姑母的老者,宋思心中想笑又觉失礼,招手道:“你也好!”回首就坐心中暗想:“原来狐族座位是按辈份排的!”
坐好后见桌上摆着:核桃、柿饼、龙眼、荔枝、红枣、兔头梨、葡萄、沙果、嫩藕、脆李、杨梅等一些时令鲜果。
正想捏一粒葡萄吃,‘呼啦!’一群狐族小孩涌到了面前,领头的正是名叫妙妙的狐族小女孩,身后跟的这群小孩,每个狐族特征都十分明显,或狐耳或狐鼻狐尾,不过每个都粉嘟嘟的讨人喜欢。
妙妙指着宋思对身后的小孩们道:“他就是姑丈!”这群狐族小孩对宋思齐声道:“姑丈好!”说完纷纷伸出了小手。
宋思捏着葡萄张着嘴,心里暗暗叫苦,这群小孩足足有十来个,看来这次要大出血了,将手中的葡萄填到嘴里,嚼了嚼连皮带籽的咽了下去,从储物袋内掏出十来块中品灵石,一个孩子分了一块。
这群狐族小孩得到灵石后一哄而散,宋思刚舒口气,‘呼啦!’又十来个狐族小孩涌了上来,齐齐对着宋思施礼道:“姑丈公好!”然后又齐齐伸出小手来。
宋思咧咧嘴又掏灵石分发下去,分到最后一个小孩,不想这个这个孩子道:“姑丈公!一块不行,还要一块。”这个孩子是十来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看样子只有两三岁的模样,粉雕玉啄奶声奶气十分可爱,无奈宋思只好又掏出一块来。
孩子围着宋思讨要灵石,引起了厅中不少人注意,连胡太公和三个家老都望了过来,见此一幕都莞尔失笑;胡太公将胡风招过来道:“一会儿帐房拿些灵石,给你妹婿补上。”胡风咧嘴道:“妹夫分得可是中品灵石,玲珑那丫头不太好说话,伯父还是打个手令吧!”
胡太公嘴角一抽道:“中品灵石!”然后对胡风挥挥袖子,往言他顾起来,再也不提补偿之事,让胡风心中偷笑不已,同时也暗赞这位妹夫出手大方。
青青和翩翩到后堂太君处请安后献上寿礼,转回来便看到孩子们正在讨要灵石,翩翩皱眉道:“姐,这事是你整得吧?”青青翻个白眼道:“关我甚么事!”翩翩道:“临去后堂前,我可见你对着妙妙密语传音来着!”
青青嗤笑道:“谁叫他露财,不整他整谁?”说完转身而去,到丈夫王吉贞身旁坐下,翩翩无语摇了摇头,到宋思身边坐了下来,俏俏拽了拽其衣襟,打了个眼色。
宋思被一帮孩子围着,分灵石分的不亦乐乎,脸上无事,心中却暗暗叫苦,这一会儿的工夫,就分出二三十块中品灵石了,中间想偷梁换柱,用下品灵石分发,还被一个孩子叫破,跳着脚要中品灵石,着实让宋思尴尬无比。
宋思感到有人拽自己,回头看是翩翩大喜,从储物袋内掏出六七块中品灵石来,交到翩翩手中道:“就这么多了,你来分吧!”他身上本来就只有六十块中品灵石,送了翩翩十块,便剩下五十块,倒不是虚言。
翩翩看着剩下的十多个孩子,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手上的灵石,有些哭笑不得,眼珠一转,忽然将手上的灵石抛到旁桌的王吉贞怀里,对着孩子们道:“就这些了,想要去抢!”
刚抛落,便见那十来个小孩发声喊,对着王吉贞一拥而上,伸手乱抢灵石,转眼间又发声喊跑个无影无踪,在看王吉贞衣衫凌乱,身上还有瓜果梨桃,原来是有的孩子抢得急,竟然将桌上的果品打翻在他身上。
王吉贞扫视一下,恼道:“翩翩你发得什么魔,这帮孩子连我腰丝玉坠都顺了去。”青青见了正要发做,不想正在此时丝竹之声大做,从后堂出来一班女眷,心知老太君出来了,又急忙按捺下去。
宋思抬头观看,见正堂上八个绿袄红裙的待女手持羽扇、如意、琴、香炉分列左右,中间站着一位身穿素衣褔裙,鹤发玉颜绝美的妇人,满头的鹤发与少女般的容颜本应处于两极的物事,却同时出现在这妇人身上,却毫无违和之感,既有少妇的风情,又增添了一股说不明的成熟韵味。
妇人环视一下厅内,便向正中间的椅内坐去,婀娜的身段一坐入椅内,仿佛整个身子都蜷了进去,给人一种柔弱无骨之感。
妇人刚坐好,便见胡太公、胡阿六、胡阿七、胡阿九四位族老闪身而出,向妇人跪拜道:“祝母亲(姨娘)大人,福寿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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