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长老的“礼物”
再次踏入长老所在的、充满消毒水与能量衰减气息的房间，陈序能明显感觉到，那具与手术台融合的躯体上，那双银色的眼眸落在他身上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与了然。仿佛他刚刚在灰塔内所做的一切，都未能逃过这双眼睛。
灰沉默地将那颗暗红色的寄生体核心结晶放在长老身旁的仪器台上，便退到门边，重新化为一道沉默的影子。
“你做得比预期的更……彻底。”长老的精神波动传来，平静无波，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警示。“‘噬能血苔’的样本很有价值，这种深渊的变异体，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如此靠近灰域核心区的地方了。”
陈序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站着。他不需要解释，灰域也不需要解释。结果就是一切。
“你的‘混沌炉心’构筑得很稳固，甚至……比我想象的更快地适应了‘噬能’特性。”长老的银色眼眸似乎能看穿陈序的丹田，“看来，灰塔的试炼让你收获不小。”
陈序依旧沉默。在摸清对方更深层的意图前，保持沉默和警惕是最佳选择。
长老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精神波动转向了下一个话题：“按照约定，你完成了试炼，证明了你的能力和……价值。现在，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灰域的知识库，可以对你有限开放。”
“关于‘源罪’的本质，以及‘邪武’后续的成长路径。”陈序直接说出了最核心的需求。力量才是一切的基础，尤其是可控的、能够不断进化的力量。
“很直接。”长老的精神波动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涟漪，像是无声的笑。“‘源罪’的本质，是生命的逆流，是对既定进化路线的叛逃。而‘邪武’，是这种叛逃意志的具现化，是不属于任何已知谱系的、独属于你自身的‘器官’。”
他顿了顿，银色眼眸中光芒微闪：“它的成长，没有固定的路径，更像是一场……定向的变异与筛选。你需要不断吞噬、解析、融合各种强大的本源，引导你的细胞在亿万种可能性中，筛选出最适应你、最强大的那条路。这过程，九死一生。”
“我知道。”陈序的回答简短而坚定。他早已习惯与死亡共舞。
“很好。”长老似乎满意于他的态度。“灰域的知识，可以帮你少走弯路，识别哪些本源值得吞噬，哪些禁忌不能触碰。但路，终究要你自己走。”
随着他的精神波动，旁边一台仪器缓缓吐出一枚薄如蝉翼的半透明晶体片。
“这是‘秘识之契’，里面存储了部分关于深渊能量特性、神国秩序壁垒解析、以及一些高危变异体基因序列的初步资料。用你的精神力接触即可读取。算是你此次任务的报酬。”
陈序接过晶体片，触手冰凉，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信息流。他没有立刻查看，而是看向长老：“下一步？”
长老的银色眼眸微微合拢，似乎在感知着什么，数秒后重新睁开：“‘噬能血苔’的出现，意味着深渊的侵蚀正在加剧。灰域需要了解更多。你的下一个任务，是前往西北方向的‘腐烂之巢’边缘区域，调查一处新出现的深渊气息异常点，并带回样本。”
“腐烂之巢？”陈序眉头微皱，他从堡垒的记载中见过这个名字，那是一片比荆棘山谷危险百倍的死亡地带，是深渊虫群和更恐怖存在的乐园。
“危险与机遇并存。”长老的精神波动毫无波澜，“那里是深渊与现世交织最剧烈的地方，也是寻找高质量‘本源’的最佳猎场。而且……据零星情报显示，最近有‘疫医’的活动的痕迹出现在那片区域。他们似乎对深渊的某些‘项目’也很感兴趣。”
疫医？陈序眼中寒光一闪。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
“任务报酬？”陈序问得直接。
“此次任务的报酬，将在你带回有价值的情报或样本后支付。”长老缓缓道，“届时，你可以查阅关于‘邪武’如何吞噬并平衡两种以上冲突属性本源的中级技巧。这对你未来可能会很有用。”
平衡冲突属性？陈序立刻想到了自己体内可能并存的神国秩序之力和深渊混沌之力。这报酬，确实击中了他的需求。
“可以。”陈序收起晶体片，“我需要腐烂之巢的详细地图和已知情报。”
“灰会为你准备。”长老的精神波动透出一丝疲惫，“记住，孩子，在腐烂之巢，信任比辐射更致命。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手中的‘罪’，与心中的‘序’。”
陈序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信任？他早已抛弃那种无用的东西。
看着陈序消失在门外的背影，长老银色眼眸中的光芒微微闪烁，一道极其微弱、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精神涟漪回荡在空寂的房间内：
“加速的‘变数’……终于入场了。疫医、神国、深渊……还有这把锋利的‘钥匙’……这场沉寂了太久的棋局，是该动一动了。”
灰默不作声地跟上陈序，递过一个存储芯片：“这是地图和情报。补给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陈序接过芯片，感受着怀中那枚记录着知识的晶体片和腰带上新增的几块高品质灰石。
新的猎场，新的猎物，新的变强机会。
腐烂之巢？疫医？
正好，他的脊骨剑，需要更多的养料来磨砺锋芒。
（第七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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