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办年货
腊月二十五，放假头一天。
天刚蒙蒙亮，王玥就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换上了那件只有出门才舍得穿的碎花罩衫，对着镜子把两条辫子梳了又梳。灶间，李秀兰正在准备早饭，见兄妹俩起来，又叮嘱了一遍。
“买了东西就回来，别在外面耽搁，中午饭还等着你们呢。”李秀兰仔细点了点钱和票，用手绢包好，递给王超，“看着买，主要是红纸、鞭炮，盐和火柴家里快没了……要是碰上不要票的糖果，称半斤。”
“妈，我知道了，我身上有钱。”王超没有去接钱。王玥在一旁已经等得迫不及待，不停地朝门外张望。
冬日的清晨，寒气刺骨，呵出的气凝成白雾。王玥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只手紧紧抓着王超的衣角，兴奋地四处张望。街上比平日热闹许多，都是趁着放假出来置办年货的人，脸上大多带着忙碌而期盼的神色。
“哥，今年能多买点鞭炮吗？”王玥在后座仰着头问。
“好，我们先去买红纸和盐，就给你买几挂小鞭炮。”王超稳稳地骑着车。
“太好了！”王玥高兴地晃了晃腿，“我还要一张新的年画，就那种胖娃娃抱鲤鱼的！”
到了县里的中心供销社，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队。王超支好自行车，让王玥看着，自己站到了队伍末尾。队伍缓慢地向前挪动，人们互相打着招呼，议论着今年的年货供应。
“听说今天有不要票的柿饼，限购一斤！”
“红糖好像也来了一点，不知道排到咱们还有没有。”
“我就想扯几尺布，给孩子做件新罩衫……”
王玥个子小，踮着脚也看不到柜台，有些着急。王超见状，便把她拉到身前，自己则护在后面。等了将近一个钟头，终于挪到了柜台前。
玻璃柜台里货物并不多，但摆放得整整齐齐。后面的货架上，暖水瓶、搪瓷盆等大件物品需要票证，数量也有限。王超按照母亲的吩咐，先买了必需的盐、火柴和一沓大红纸。又给王玥称了半斤水果糖，小丫头眼睛立刻亮了。
“同志，有不要票的柿饼吗？”
“有，一人一斤。”售货员指着旁边一个箩筐。
“那给我们来一斤。”王超又看到角落堆着一些本地产的南枣糕，“这个也要半斤。”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卷粉底带小碎花的布料上。“同志，那个布怎么卖？”
“这布好看，要布票，一尺三毛五。”
王超心里算了算，对王玥说：“小妹，给你扯几尺做件新罩衫过年穿，好不好？”
王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那鲜亮的布料，使劲点头。
买完所有东西，王超便买了五挂小鞭炮。他把东西仔细地在帆布包里放好，王玥心满意足地抱着那卷布，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路都哼着歌。
回去的路上，王超绕道去了一个僻静的巷子。“玥玥，你在这儿看着车，哥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王玥乖巧地点头，王超快步走进巷子深处，找了个无人角落，意识沉入系统空间。他迅速用之前的方式，直接取出了两条三四斤重的草鱼和一小块约莫两斤重的五花肉，用早就准备好的旧麻袋装好。
回到自行车旁，王玥看着麻袋里还在扑腾的鱼和那块诱人的猪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哥，这……”
“别声张，”王超压低声音，把麻袋牢牢绑在车把上，“是哥托朋友弄的，回去给妈一个惊喜，咱们也吃点好的。”
王玥立刻用手捂住嘴，用力点头，眼里全是崇拜和喜悦。
回到家，李秀兰看到那块五花肉和活鱼，果然又惊又喜，连声问是哪里来的。王超依旧用“帮了朋友忙”的说辞搪塞过去。王玥则迫不及待地把花布拿出来给母亲看。
“这布真好看……”李秀兰摸着布料，眼里有些感慨，“我们玥玥也大了，是该有件像样的新衣裳了。妈晚上就给你裁出来，赶在年三十穿上。”
王建国看着桌上难得的肉和鱼，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笑意，对王超说：“你如今是能顶事了。”
晚上，家里弥漫着久违的肉香。王玥围着灶台转，看着母亲把肉切成薄片，和干豆角一起炖上，馋得直咽口水。那卷花布就放在炕上，王玥时不时就要过去摸一下，想象着自己穿上新衣裳的样子。
窗外是凛冽的寒冬，但王家的屋子里，却因为这份实实在在的年货和孩子们满足的笑脸，充满了暖融融的期盼。这个年，注定会比往年更有滋味。
（第四百二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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