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来,檐角的铜铃被晓风拂过,发出两三声清响。
“小姐——”熟悉的声音伴着敲门声传来。
季青妩在锦被里动了动,迷迷糊糊应了声:“进来。”
门从外面被推开,春芽和严嬷嬷端着水盆、拿着衣裳走进来,刚迈了两步就僵在原地。铜盆砸在地上,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季青妩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春芽,怎么了……”
“小、小姐……”春芽结结巴巴,声音带了哭腔。
床幔半开半合,晨光斜斜地照进来。满地衣衫凌乱,玄色锦袍随意搭在床柱上,衣摆下露出藕荷色亵衣的边缘,男子的腰带压着藕荷色罗裙,月白色中衣布料上沾着几缕青丝,藕荷色里衣歪歪斜斜袖口翻卷着,丝绸与锦缎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榻上人影纠缠。锦被上残留着深浅不一的褶皱,美人散落的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床沿,几缕发丝缠在男子修长的指间。
“春芽!严嬷嬷!”季青妩惊喜地想要起身,腰间却被一只大手禁锢住。
美人肩头完全裸露在锦被外,细腻的肌肤上布满了暗红的指痕与细密的齿印,从锁骨一路蔓延至锦被之下;而被子的轮廓清晰分明,美人腰间霸道地横着男子的手臂,她被牢牢锁在怀中,枕着他的臂膀,两人身躯紧密贴合着;美人面上泪痕斑驳,双颊绯红,面容疲惫,气若游丝,艳丽中透着病态。
季青妩这才看清春芽和严嬷嬷呆立在门口,脸色煞白,活像见了鬼。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季青妩僵硬地转头,正对上男人放大的俊颜——
萧承早醒了,正好整以暇地瞧她。薄唇抿成一条线,俊美的容颜神采奕奕、意气风发,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边,却掩不住眼底的餍足与得逞后狡黠的占有欲。
季青妩惊呼一声,慌忙扯过被子蒙住头。被子外传来萧承漫不经心的吩咐:“备水。”
“小姐,将、将军恕罪!”严嬷嬷最先反应了过来,拉着呆若木鸡的春芽退了出去。
脚步声慌乱地远去,房门被重重关上。
季青妩蜷缩在被子里,浑身发烫,羞愤欲死,眼泪直流,可偏偏昨夜那些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季青妩只能咬住被角,无声地啜泣。
男人的手臂还横在腰间,房间陷入死寂,唯有锦被下因羞愤而颤抖的身躯,提醒着这方寸之地尚存生机。
季青妩下意识裹紧被子,想要逃离,忽地头顶一亮。
“人都走了,还害羞?”锦被被一把掀开。
萧承已经坐起身来,单腿支颐,手肘随意搭在膝盖上,正睨着她。晨光勾勒出他精壮的脊背,他上身肌肉线条分明,泛着微微的红,肩头、胸口处还有几道新鲜的抓痕。
季青妩羞愤欲死,双臂本能地护住胸口。
却被轻而易举扯开手腕。
萧承的视线已经落在上面。
指尖愈发滚烫,她蜷缩着想要避开,
却被桎梏得更紧。
“别……”
“别?”萧承喉结滚动,眼底欲色翻涌,“看你这模样,我又想了。”说罢,重新压回床榻。
季青妩下意识往床角缩,
却被大掌轻而易举地捞回。
“萧承……”季青妩呜咽着偏过头,声音哽咽,“你……你别这样……”
“哪样?”男人声音低哑,在她锁骨处不轻不重咬了一口,“这样?”
季青妩双手死死地攥着身前的锦被,咬着唇不说话。
“还是这样?”
季青妩倒吸一口冷气。
“哭什么?”他看着她眼角的泪,声音不带半点温柔,“我教得不好?”
他忽然咬住,季青妩闷哼一声,声音里全是哭腔:“你混账!”
季青妩瞬间被烧红了脸,她浑身像要冒烟,气得又羞又恼,但更多的是怕。
她不知道萧承还要折磨她多久,会不会像昨夜那样,逼得她失了理智。她呜咽着偏过头:“你……你别弄……”
萧承置若罔闻,轻佻的动作也未曾停下。
“萧承……”她身下泛起绵软的痛,他的力气令人害怕。季青妩的反抗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零星的哽咽。
她认命了般,别过脸不看他。萧承却掐着她的下巴转回来。
“季青妩。”萧承嗓音暗哑,附在她耳边,呼吸越发急促:“好不好?”
“不好!”季青妩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口中尝到一丝血腥,她终于绷不住,大哭出声,“我不要!”
“萧承!”她直视他,泪水无声滑落,“我讨厌你!”
“讨厌我?”萧承好笑地扬起眉,声音低哑,“我们再来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近乎折磨的亲近终于结束。
季青妩瘫软在床榻,意识渐渐被黑暗吞噬,昏睡过去。
再睁眼,身旁早已没了男人的踪影,只留下身侧被子里的阵阵凉意。季青妩醒来后浑身瘫软,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泪水无声地滑落在枕头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丫鬟低着头,红着脸端着药碗走进来,“这是将军吩咐的药,请姑娘服用。”她声音极轻,像是怕惊着帐中人。
季青妩强撑着坐起身,声音沙哑:“出去,我不用你伺候。”
丫鬟却不肯离开,怯生生道:“是将军特意吩咐,让您一定要喝……”
季青妩别过脸,“放下出去!”
房门再次打开时,萧承已经穿戴整齐,神色恢复了一贯的矜贵淡漠,连袖扣都一丝不苟地扣至腕间。
他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耳边响起。季青妩感觉有人停在床前,一道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她。
萧承居高临下,他扫了眼床头原封未动的药碗,声音低沉:“怎么不喝?”
季青妩背过身去,将脸埋进被褥,不想看他,也不想回应。
他垂眸审视着药碗,眼底浮起一丝讥诮的凉意:“要我亲自喂你?”
萧承沉默片刻,向前一步端起药碗,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喝药。”
季青妩咬住唇,身体绷得笔直。直到碗碟碰撞的声响渐渐远去,房门重重关上,压抑许久的泪水才决堤般涌出。
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满心绝望与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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