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深藏地下的铸造圣殿中,兰洛克站在一个巨大的、布满复杂魔力纹路和机械管线的控制台前。他并非通过遍布在每一只狄俄涅核心的魔力感应器,接收着战场上反馈回来的能量波动和数据流。
布莱克老宅的混乱能量爆发让他皱了皱眉,但很快被霍格莫德方向传来的、更庞大更激烈的能量碰撞所吸引。
当邓布利多那标志性的、浩瀚如海的强大魔力波动如同海啸般在感应器上炸开时,兰洛克先是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他派去霍格莫德的精锐二代狄俄涅正在那可怕的火焰中成片地化为乌有!这损失让他肉痛。
但紧接着,一种病态的、近乎狂喜的兴奋取代了愤怒。
“好!很好!”他拍打着控制台,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终于来了!邓布利多!让我看看你这‘本世纪最伟大巫师’的力量极限在哪里!”
他贪婪地分析着感应器捕捉到的每一丝邓布利多的魔力频谱、施法模式、能量强度,如同鉴赏最珍贵的艺术品。这些数据,比摧毁十个凤凰社据点都更有价值!
他迅速调出另一份数据,是之前霍格莫德战役中塞拉菲娜使用阿瓦达索命精准摧毁狄俄涅核心的记录。他快速对比着邓布利多的火焰洪流和塞拉菲娜的死亡绿光。
“两种截然不同的‘黑暗’…不,邓布利多的火焰是‘光明’的极致暴力,而安布罗休斯那个女孩…她的绿光是纯粹的死亡解构。”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有趣,太有趣了!伏地魔那个蠢货什么时候才会按捺不住,亲自下场来试试我的第三代杰作呢?”
他的思绪被圣殿深处回收舱的提示音打断。几只从布莱克老宅战场成功撤离的、参与攻击雷古勒斯的二代狄俄涅被传送回来。
兰洛克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分析数据,目光突然定格在其中一只的武器分析报告上,尖刀上残留的血液样本中,检测到了一种极其古老、带着强烈诅咒和追踪契约的魔法印记!
“哦?”兰洛克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正愉悦的、如同发现稀世珍宝的笑容。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隔空轻轻点了点那份报告,仿佛在抚摸一件艺术品。“追踪血咒?布莱克家族的小崽子…倒是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这可比情报有价值多了。”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科学家发现完美实验样本时的光芒。
他的思绪被控制台另一角一个微弱的信号提示打断。那是一个特殊的标记,关联着一条隐秘的通讯线路,来自刚刚“投诚”不久的家养小精灵,老提提。
“主人…”一个怯懦又带着一丝新生的、压抑着激动的声音通过魔法回路传来,“我…我看过了,看了新家…很好,很暖和,有光,有…有属于自己的小房间…” 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
兰洛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混杂着鄙夷和怜悯。他想起了报告里提到的,布莱克庄园结界被从内部破坏的细节。
正是这个老提提,在马尔福家饱受虐待、连名字都被随意剥夺,最终被他派出的妖精密使说动,怀着对“新家”的卑微憧憬和对旧主的刻骨怨恨,在圣诞夜的关键时刻,从内部瓦解了布莱克庄园的古老防护。
多么讽刺,纯血引以为傲的“忠诚”堡垒,往往从他们视为蝼蚁的“财产”内部崩塌。
“光明阵营那些被‘爱’洗脑的蠢货精灵确实难以撬动,”兰洛克对着虚空,仿佛在回应某个看不见的质疑者,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燥郁,“但没关系…邓布利多很有意思,不是吗?”
他再次看向邓布利多那浩瀚的魔力图谱,眼中是棋逢对手的兴奋,“他值得我暂时放下对‘光明’伪善的厌恶,用他所能理解的、‘光明’的手段去‘款待’他。至于伏地魔…和那个越来越危险的安布罗休斯女孩…”
他转过身,不再看那些报告和数据。目光投向圣殿中央那最为宏伟的区域。
巨大的熔炉喷吐着幽蓝色的火焰,映照着炉膛内一个正在被无数机械臂锻造、组装、刻印符文的庞然大物,那狰狞的轮廓比二代“狄俄涅”庞大数倍,流淌的金属外壳下是更复杂的能量回路,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第三代“狄俄涅”的原型体,正在火焰与魔力的淬炼中逐渐成型。
“盛宴…”他转身,望向圣殿中央熔炉中正在锻造的、更加庞大狰狞的第三代狄俄涅原型体,低沉的笑声在空旷冰冷的殿堂中回荡,“…才刚刚开始。”
密室厚重的石门隔绝了霍格沃茨城堡的喧嚣,只余壁炉里噼啪作响的温暖火焰和羊皮纸翻动的细微声响。
塞拉菲娜蜷在宽大的扶手椅里,指尖缠绕着一缕铂金色的发丝,目光落在摊开在膝头的一本厚重的、封面烫着安布罗休斯家族纹章的古籍《谱系与荣光:命名之道》上。
汤姆·里德尔坐在对面,长腿交叠,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冰冷的黑曜石,这是他拥有实体后的习惯性动作,仿佛在确认这份“真实”。
“提比略·安布罗休斯…卡利俄珀·安布罗休斯…”她轻声念着外祖父和母亲的名字,冰蓝色的眼眸映着火光,带着一丝遥远的追忆。““提比略(tiberius),神圣的复仇者…卡利俄珀(calliope),声音最美的史诗缪斯…我们家族总爱在古希腊罗马的根茎上,嫁接神话的枝叶。”
她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扶手椅上的汤姆·里德尔。此刻,他正专注地听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片阴影,黑曜石般的眼眸深处,是塞拉菲娜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深邃。
“…所以你看,”塞拉菲娜的指尖划过泛黄书页上优雅的花体字,冰蓝色的眼眸在烛光下闪烁着罕见的、近乎天真的憧憬光芒,“家族的传统是‘古希腊\/拉丁词根打底,再冠以宗教或神话的意象光辉’。这不仅仅是名字,是血脉的箴言,是命运的第一道刻痕。”
她微微侧头,冰蓝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鎏金光晕,“就像我的名字,塞拉菲娜(Seraphina),炽天使的火焰与纯净。”
汤姆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散落在肩头的铂金色卷发,动作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亲昵和掌控。
他低沉的嗓音如同上好的天鹅绒,在寂静的密室中流淌:“箴言…我喜欢这个词。它意味着力量与预言。说说看,我的塞拉,你为我们未来的‘箴言’挑选了哪些光辉?”
塞拉菲娜精神一振,像个展示珍宝的孩子:“阿多尼斯·卢西恩(Adonis Lucien),阿多尼斯,那极致的美与悲剧性的短暂生命,像一道划过夜空的流星…卢西恩,源自‘光明’(Lux),却缠绕着路西法的暗影,那堕落的智慧与力量。美与毁灭的结合…就像,”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想起自己家族背负的黑暗诅咒,随即又亮起来,“就像继承了我的样貌,却流淌着你危险的血脉。耀眼,却令人心悸。”
汤姆的笑意更深了,他喜欢这个隐喻。“那么女孩呢?”他低沉的嗓音带着诱惑的磁性。
“阿里阿德涅·诺克缇丝(Ariadne Noctis)。”塞拉菲娜的声音轻柔下来,带着一丝母性的怜惜与宿命般的沉重,“阿里阿德涅,那位用线团引导英雄走出迷宫的智慧公主,象征指引与希望。诺克缇丝 (Noctis),拉丁语的‘夜晚’,深邃、神秘,却也包容万物星辰。我们的女儿,会是智慧穿行于黑夜的引路人。”
汤姆专注地听着,黑曜石般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深沉而满意的情绪。
他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塞拉菲娜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共同谋划未来的兴奋:“阿多尼斯·卢西恩…阿里阿德涅·诺克缇丝…完美。安布罗休斯的箴言,将因…罗斯索恩的智慧与力量而真正闪耀。他们会在绝对安全的世界降生,远离诅咒,俯瞰众生。”
他轻轻捏了捏塞拉菲娜的手,强调着那个前提,“当然,是在兰洛克的尸骸化为我们新世界基石的之后。”
塞拉菲娜回握住他的手,眼中是对那个共同描绘的未来的坚定信念:“是的,之后。为了他们,兰洛克必须死。”
密室厚重石门外,冰冷的阴影仿佛凝固了。西里斯·布莱克背靠着粗糙冰冷的石墙,身体僵硬得像一尊石雕。
他本是想来…做什么?确认她的安全?寻找一丝她可能回心转意的渺茫希望?或者仅仅是习惯性地游荡到这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自虐般地感受那份失去?
然而,门内传出的对话,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冰的毒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每一个词都清晰地传来。西里斯的呼吸停滞了。他曾和塞拉菲娜有过最炽热的青春,在废弃教室里抵死缠绵,在禁林边缘共享冒险,在星空下许下对抗整个腐朽世界的豪言壮语。
他也曾,在情到浓时,或许揽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铂金发顶,半开玩笑半是憧憬地说过:“Seraphina,你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有一双像你这么… 能把人冻住又让人挪不开眼的蓝眼睛?或者像我一样帅得人神共愤?”
他记得当时塞拉菲娜的反应,不是此刻密室中那种冷静的分析和规划,而是猛地低下头,耳尖瞬间红透,像熟透的石榴籽,然后用手肘轻轻撞开他,小声嘟囔着“谁要跟你生孩子,蠢狗”,声音里满是少女的羞赧,眼神却亮晶晶的,像藏着星子。
一股混杂着极致痛苦、被彻底背叛的愤怒和深入骨髓的嫉妒的洪流冲垮了他。他用力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或狂怒的嘶吼。
他和她的爱情,像一场盛大却仓促的烟火,绚烂夺目,却转瞬即逝,从未沉静到足以沉淀出一个需要共同守护的小小生命的重量。
是他不配?还是她…从未像爱汤姆那样爱过他?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
汤姆·里德尔那低沉、充满占有欲和规划感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回响:“…我们的未来…我的智慧与力量… 绝对安全的世界…” 每一个强调所有权的词,都像重锤砸在西里斯早已伤痕累累的自尊上。
他以为撕心裂肺的痛已经麻木,此刻却发现还有更深的地狱。那对未来的甜蜜憧憬,是对他过往存在最彻底的否定。
他像个可笑的局外人,在门外偷听着门内人规划着与他毫无关系的、光明与黑暗交织的未来。强烈的背叛感和被彻底排除在外的孤绝感几乎将他撕裂。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走廊死寂的绝望。
一个气喘吁吁的低年级格兰芬多学生冲了过来,脸上毫无血色,看到西里斯仿佛看到了救星:““布…布莱克先生!不好了!詹姆…詹姆·波特先生和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他们…他们都受了重伤,中了可怕的毒!被送到圣芒戈抢救了!庞弗雷夫人让我务必找到你!”
学生的话语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西里斯被嫉妒和痛苦填满的混沌。詹姆!雷古勒斯!圣芒戈!抢救!
密室内的温馨命名场景瞬间被这冰冷的现实撕裂、粉碎。西里斯猛地站直身体,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一种更冰冷、更现实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血缘的兄弟,亲如手足的兄弟,同时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兰洛克,他冰冷的机械军团造成的毒素,正在折磨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密室门,门缝里透出的温暖灯光此刻显得无比刺眼和讽刺。
他猛地转身,像一头受伤但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朝着通往霍格莫德和外界的方向狂奔而去,将塞拉菲娜和汤姆为黑暗未来所取的名字,连同他破碎的心,狠狠抛在了身后冰冷的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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