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霍格沃茨被正午的阳光烤得发烫，鹅卵石走廊蒸腾着模糊的热浪。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站在阴影里，指尖烦躁地卷着一缕金发。
二十步外，斯内普正低头翻找魔药课本，黑袍下露出的苍白后颈，让塞拉菲娜莫名想起兰洛克机械义眼的金属光泽。
昨夜在禁林吸收的狼人怨念还在胃里打转，更让她烦躁的是，这几天总撞见斯内普身边的穆尔塞伯，那家伙看她的眼神，像在打量架上的实验标本，连瞳孔都透着算计的冷。
“盯着鼻涕精发什么呆？” 西里斯·布莱克的声音突然混着青草气息飘来。
他晃了晃魔杖：“太无聊了，不如逗逗他？让他见识下‘非传统魔法’的厉害。”
塞拉菲娜的冰蓝色瞳孔亮了亮，金纹在掌心悄悄冒头。
她想起穆尔塞伯昨天在魔药课上的眼神，盯着她的金纹，像在记录实验数据，那股恶意比斯内普的阴鸷更让人恶心。
“行啊。” 她勾了勾唇角，目光扫过走廊左侧的曼德拉草盆栽，“正好让某些人知道，标本也有扎人的时候。”
她的冰蓝色瞳孔闪过鎏金涟漪，指尖轻拂过走廊左侧的曼德拉草盆栽。古老的如尼文在叶片上显形的刹那，所有植物的藤蔓突然扭曲着伸展，蕨类植物的卷须化作狰狞的触手，常春藤的叶片裂变成尖牙状，在阳光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
斯内普的鹰钩鼻最先嗅到异常的魔药味，他转身时黑袍扬起如蝙蝠展翅，却见藤蔓正以蛇形向自己游来。
漆黑暗沉的瞳孔骤缩，魔杖尖迸出的绿光在金纹笼罩下化作冰晶，碎成齑粉的瞬间，塞拉菲娜的轻笑混着西里斯的口哨声刺破燥热空气。
“梅林的腐尸！” 斯内普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他踉跄着后退，撞翻身后的青铜烛台，“安布罗休斯，你这是黑魔法！”
塞拉菲娜上前一步，月桂香混着植物汁液的气息扑向他，冰蓝色眼眸里没半点笑意：“黑魔法？这叫给你的同伙提个醒。”
她指尖抵着斯内普的魔杖尖，金纹在杖身上烙出细小的荆棘，“转告穆尔塞伯，下次再敢盯着我像看标本，我不用魔法，直接把他按在禁林泥里揍。”
斯内普的指尖攥紧魔杖，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艰难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飞快扫过一旁的西里斯，黑袍下摆无意识地晃了晃，像是在压抑某种复杂的情绪，怨恨里藏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西里斯走上前，故意用肩膀撞了撞斯内普的胳膊：“怎么？鼻涕精，连带话都不敢？”
斯内普没应声，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甩着黑袍快步离去，靴跟踩在石砖上，发出重重的闷响，像在宣泄不满。
塞拉菲娜敏锐地捕捉到那抹目光，心底警铃大作。
“他看你们的眼神像在看实验标本。” 当斯内普甩袖离去时，她低声说，金纹在地面烙出细碎的荆棘，“你确定只是因为莉莉·伊万斯？”
西里斯的笑容淡了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狼首烙印上的疤痕，那是上周与詹姆一起找斯内普斗殴时留下的咒印。
他想起昨夜在活点地图上，斯内普的标记频繁出现在打人柳附近，而莱姆斯·卢平的标记总在同一时段消失：“有些秘密比爱情更致命。”
她挑眉，注意到他刻意回避的眼神：“比如？”
“比如…” 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触到她的，“有人总在满月前盯着禁林入口。”
塞拉菲娜的瞳孔微缩，想起莱姆斯每月总有几天苍白得像纸，领口总是高得异常。
但她没追问，只是抬手勾住他的衣领，金纹在他喉结下方凝成细小的月桂枝：“总之，离他远点。他的恶意里有腐烂的味道。”
西里斯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擦过她腕间的金纹，触感如温玉：“该担心的是他。”
他的灰眸在阳光下泛着暖意，“下次再用植物吓他，记得让曼德拉草唱《葬礼进行曲》。”
塞拉菲娜望着西里斯眼中跳动的光，忽然想起威廉·布莱克的诗：“如果知更鸟被关进笼子，花园就不再有歌声。”
她抬手拂去他发间的草屑，金纹在他耳后烙下小小的银狼印记：“下次恶作剧，记得叫上我。”
西里斯轻笑，指尖勾住她的小指：“荣幸之至，我的共犯。”
格兰芬多长桌旁，玛丽·麦克唐纳凑近莉莉·伊万斯，鼻尖沾着南瓜饼屑：“瞧见没？她又抱六年级课本钻禁林，费尔奇吹口哨时耳钉亮得像魔灯。”
她睨着湖面与西里斯笑闹的金发身影，“西里斯的衬衫扣子总错位，准是她拽的。”
莉莉拨弄发梢，目光追着塞拉菲娜在湖面划出的金纹：“她魁地奇连赢三场，弗立维说她大脑封闭术能挡摄神取念。”
“哈！” 玛丽的叉子重重戳向布丁，溅起的奶油沾在领口，“那叫怪力乱神！你见哪个正经巫师跟巨乌贼玩抛接球？上次我亲眼看见打人柳朝她摇枝条，活像条撒娇的狗！”
莉莉沉默。她想起上周走廊里，穆尔塞伯骂出 “泥巴种” 时，塞拉菲娜恰好路过。
少女发间的金纹如银蛇窜出，在穆尔塞伯袖口烙出荆棘印记，而那双冰蓝色瞳孔里翻涌的恶意，与斯内普攥紧魔杖时的阴鸷如出一辙， 都是被世界刺痛后竖起的尖刺。
“咣当！”
赫奇帕奇长桌的瓷盘跌落声如冰刀划开寂静的空气。莉莉·伊万斯转头时，看见莉拉·科恩蹲在地上，浅栗色卷发如帘幕垂下，却遮不住矢车菊蓝瞳孔里骤然收缩的光，那不是惊慌，而是被踩碎的蓝宝石般的冷锐。
少女的手腕在落地瞬间护住了滑落的薰衣草香囊，淡疤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像旧书页上倔强的折痕。
“瞧她那怂样。” 玛丽·麦克唐纳的嗤笑如针尖落地，叉子尖在瓷盘边缘敲出刺耳的响，“去年情人节连谢谢都不敢说，现在还敢盯着布莱克看？”
莉拉的指尖在桌布下攥成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却不肯示弱。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草药课全 o 的天赋，能让枯苗重生的温柔，以及藏在薰衣草香里的敏锐嗅觉。
但她也清楚，特蕾莎·贝利茨的纯血族谱比她的发卡更耀眼，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的金纹比她的苦学更夺目。可那又如何？
“玛丽小姐对别人的眼神很感兴趣？”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如晨雾却带着刺，“还是说，您的望远镜除了盯魁地奇，只能用来偷窥别人？”
玛丽的脸色骤变，指甲在桌布上碾出褶皱：“你…”
莉拉起身时故意将牛奶杯扶正，动作优雅如贵族女伴。
薰衣草香囊在她腕间晃出淡紫残影，却不再是颤抖的弧度。
她望向莉莉，矢车菊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自嘲，却无半点怯懦：“伊万斯小姐，草药课的月长石粉，能借我半盎司吗？”
莉莉怔住，看着少女发间的矢车菊发卡折射阳光。
那是西里斯去年随手送的礼物，此刻却被莉拉别得端端正正，像面微型的白旗，不是投降，而是宣战。
“当然。” 莉莉轻声说，看着莉拉转身时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她在温室里独自照料夜骐草的模样， 那株被纯血学生践踏的植物，如今开着比贵族纹章更艳丽的花。
玛丽的叉子重重戳向布丁，溅起的奶油沾在领口：“没家教的杂种…”
“够了，玛丽。” 莉莉按住她的手腕，目光追着莉拉的背影，“她只是个学生，和我们一样。”
玛丽猛地甩开莉莉的手，奶油在袖口蹭出刺眼的白痕，语气尖得像淬了毒的针：“和我们一样？莉莉你就是太心软！她科恩哪点配和我们一样？”
她压低声音，却故意让周围几个赫奇帕奇学生能听见，“西里斯去年跟安布罗休斯走得近时，她还死缠烂打送情书！薰衣草香囊塞了西里斯一书包，连他训练时都掉出来过，全霍格沃茨谁不知道她那点没脸没皮的心思？”
她戳了戳莉莉的胳膊，语气里满是鄙夷：“女生圈子里早传开了，说她专挑有对象的男生凑！你爱交朋友我不管，可别让她的脏心思沾到你身上，到时候别人还以为你跟她一伙的，传出去多难听？”
莉莉的眉头皱得更紧，翡翠色眼睛里的怒火没消，却添了几分疲惫。
她知道玛丽爱传流言，可没想到会说得这么刻薄：“喜欢一个人不是错，她没做过伤害谁的事，凭什么被这么编排？流言不能当证据。”
“你总是这样！” 玛丽冷笑，叉子尖点了点桌面，“就像斯内普！你总护着他，他最近跟穆尔塞伯整天混在一起，神神秘秘的，你敢说他们没搞鬼？你啊，就是心太软，总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凑一起，斯内普是，科恩也是，早晚要吃亏！”
莉莉张了张嘴，却没再反驳。她望着莉拉消失的走廊方向，想起少女刚才眼底的倔强，又想起斯内普最近阴沉的模样，心底像被塞进一团湿棉花，闷得发慌。
玛丽见她不说话，哼了一声，叉起一大块布丁塞进嘴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可那股鄙夷的气息，却在长桌旁飘了很久。
莉拉在走廊拐角驻足，没听见身后的争执声。
她摸向腕间的薰衣草香囊，指尖触到内衬里藏着的羊皮纸，上面用歪扭的字迹写着：“莉拉·科恩，草药课第一，能让曼德拉草唱摇篮曲。”
这是她给自己的情书，每天清晨默念三遍的咒语。
她深吸一口气，薰衣草香混着晨光涌入鼻腔。
镜中的少女浅栗色卷发微卷，矢车菊蓝瞳孔里的水光早已蒸发，只剩倔强的光。
她摘下发卡，在掌心转了三圈，重新别回发间，动作像在佩戴勋章。
“下次再敢议论我的母亲，” 她对着镜子低语，指尖凝聚出细小的修复咒，“我就往你的坩埚里加嚏根草汁。”
赫奇帕奇的木门在莉拉身后轻轻合上，阳光穿过彩窗，在她走过的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路的星星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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