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这几周像被施了加速咒,塞拉菲娜的羊皮纸上渐渐爬满 o 级评价的红印。
魔咒课上她单手捏着羽毛笔悬浮整间教室的墨水壶,弗立维教授的假发被吹得倒竖时,她正盯着窗外黑湖的湖面,那些本该用于漂浮咒的魔力,此刻正无意识地修补着湖底巨乌贼的触须裂痕。
魔药课坩埚炸开的瞬间,她随手撒了把月长石粉,沸腾的缩身药水竟诡异地凝成水晶蝴蝶,绕着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秃顶翩翩起舞。
“安布罗休斯小姐的改良版…咳,具有非凡的观赏价值。”老教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小巴蒂·克劳奇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疯狂记录,墨点溅在袖口都浑然不觉。
雷古勒斯·布莱克的魔药笔记停在最新一页,银蛇墨水在 “异常魔力干涉物质形态” 条目旁洇出复杂的共振图谱。
魔药课的铜铃刚响,斯拉格霍恩就堵住了塞拉菲娜的去路。老教授的天鹅绒长袍沾着月长石粉,领口的宝石别针恰好映出她发间未褪的金芒。
“安布罗休斯小姐,” 他的语气像融化的糖浆,“听说你改良的缩身药水能让火蜥蜴30分钟内持续缩身效果,这样的天赋,不该埋没在斯莱特林的地窖里。”
他递出烫金请帖,封面上的鼻涕虫徽章正用复眼打量她,“周五晚的鼻涕虫俱乐部,我特意给你留了最好的果子酒。”
塞拉菲娜的手指悬在请帖上方,菲戈的告诫如毒蛇盘踞在喉间:“你的眼睛里藏着兰洛克想要的东西”。
她望着斯拉格霍恩镜片后的期待,突然想起母亲烧毁的族谱,纯血聚会从来都是称量血统的天平,而她的砝码,是梅林后裔的禁忌。
“抱歉,教授。” 她后退半步,袖口的金纹在请帖上投下细碎阴影,“黑湖的巨乌贼最近总在午夜歌唱,我得调试抗干扰咒。” 未等老教授挽留,她已转身离开。
走廊里的议论声像漂浮的记忆瓶,格兰芬多的新生指着她翻飞的袍角窃窃私语:“她昨天在变形课把茶杯变成了会下金蛋的鸸鹋!”
拉文克劳的级长抱着《魔法史》追上几步:“麦格教授说她的作业比高年级生写得还工整 ,像是用魔杖尖刻在石板上的!”
就连皮皮鬼都收敛了恶作剧,举着沾糖霜的纸飞机在她头顶盘旋,机翼上歪歪扭扭写着 “给漂亮小姐的贡品”。
周三下午,塞拉菲娜攥着牛皮纸信封站在猫头鹰棚屋。信纸上麻瓜钢笔的字迹洇着水渍,那是她凌晨三点偷偷用非魔法墨水写的:“莉齐,剑桥的紫藤开花了吗?我很想念我们在图书馆画的星空图…”
猫头鹰爪子扣住信封的瞬间,她突然想起十二岁生日前收到的剑桥预科班录取通知书,烫金校徽在阳光下发亮,家养小精灵端着茶盘的手却在颤抖,现在想来,那些欲言又止的沉默里,早藏着梅林的阴影。
朋友寄来的《简爱》用报纸裹着,油墨味混着干草气息。塞拉菲娜指尖抚过封面上的烫金书名,忽然看见麻瓜小学的操场在眼前闪过:她和莉齐趴在梧桐树下,用树枝画着未来的宿舍蓝图,说好了要在剑桥的天文台上看流星雨。
而现在,她的 “宿舍” 是斯莱特林地牢潮湿的四柱床,枕边放着能阻止梦里释放魔力的蓝色药水,抽屉里锁着会自己翻页的炼金残卷。
“小姐要寄信吗?” 家养小精灵的声音惊醒了她。塞拉菲娜慌忙将书塞进斗篷,猫头鹰扑棱着翅膀掠过她发梢时,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住,黑湖方向传来金属齿轮的咔嗒声。
塞拉菲娜走到黑湖边倚着芦苇蹲下,指尖即将触到 “灵魂平等” 那页时,水面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异响。
特蕾莎·贝利茨的尖啸恰在此时刺破空气:“你永远在和詹姆夜游!我连他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对吗?”
书页在掌心微微发颤,“平等” 二字的尾笔被压出折痕。塞拉菲娜看见西里斯的手腕被孔雀蓝指甲划过,少年绷紧的肌肉在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青白,像被施加了定身咒的傀儡。
“为什么接受我?” 特蕾莎的声音突然变调,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因为沃尔布加夫人的安排?你宁愿要一个纯血摆设,也不愿承认自己害怕成为下一个食死徒!”
机械爪破土而出的瞬间,关节处的妖精符文如活物般蠕动,正是上次遇袭时见过的图腾。
塞拉菲娜的蓝宝石耳钉骤然灼痛,喉间像卡着碎冰,未及翻开的《简爱》被揉成褶皱的纸团。她看见机械爪表面倒映着自己的脸,金发间的金纹因恐惧而明灭,像被惊散的萤火虫群。
“我讨厌那些虚伪的纯血聚会!” 西里斯的冷笑混着水花闷响,“但至少你比食死徒女友顺眼些…”
话尾突然被金属碰撞声打断,特蕾莎的耳光擦着他脸颊落空。塞拉菲娜转身时,长袍下摆被芦苇划开三寸裂口,却顾不上疼痛。
经过滴水兽雕像时,听见西里斯压低的怒吼:“别把我的意愿和沃尔布加的阴谋混为一谈!”
她不敢回头,只看见湖面上自己的倒影被机械爪的幽光割裂,《简爱》的书脊在臂弯处硌出红痕,那句 “灵魂平等” 的书页正对着黑湖,墨字被水波晃成破碎的齿轮。
狂奔中,积雪从棚屋梁柱跌落,盖住了她未及读完的半句话。塞拉菲娜听见机械爪碾碎芦苇的轰鸣,却在恍惚间想起《简爱》里那句被揉皱的 “平等”。
此刻她的灵魂正被恐惧攥紧,来不及思考平等为何,只知道本能地顺着金纹的警示逃亡。
蓝宝石耳钉的灼痛提醒着兰洛克造物的逼近,而掌心《简爱》的残页,终究没能在逃亡中展开。当她跌跌撞撞撞进地窖走廊时,菲戈教授的机械义眼正从壁灯阴影里亮起。
“我看到他了!” 她抓住老人的手腕,指尖金纹在惊慌中蔓延,“在黑湖…… 他的傀儡进了霍格沃茨!这里不是最安全的吗?他怎么敢……”
菲戈教授的手掌按上她颤抖的后背。石墙上,梅林浮雕的指尖正渗出微光,像在编织临时的防护结界。
“他在寻找梅林血脉。” 老人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的轻响,“三十年前,你母亲用梅林之眼的碎片封印了他的机械核心,现在他想从你眼中夺回 …”
“我才十二岁!” 塞拉菲娜突然爆发,蓝宝石项链迸出刺目蓝光,走廊烛火应声爆裂,“我本该在麻瓜学校学代数,在周末去公园喂天鹅,而不是…” 她的声音哽咽,“不是每天害怕睁开眼就会害死别人!”
菲戈教授的机械义眼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知道不能告诉这个少女,兰洛克的傀儡连她发丝都无法伤到分毫,城堡的石砖早已将她的呼吸编织进千年防护罩的咒文。
“恐惧是最锋利的魔杖。” 他只能将她按进布满补丁的旧扶手椅,“当年你母亲第一次面对妖精舰队时,也躲在魔药柜里哭湿了三条手帕。”
地窖门外,西里斯·布莱克正用魔杖撬着门锁。詹姆·波特的望远镜滑落在地,镜片映出菲戈教授袖口露出的守护者协会徽章。
“千年老妖精?” 西里斯的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魔杖尖在砖墙上烧出歪扭的开锁咒,“听起来比沃尔布加的联姻计划刺激多了。”
“你确定这不是你想接近她的借口?” 詹姆揉着被魔杖火花燎到的眉毛,却忍不住往门缝里张望,“特蕾莎说你宁愿和我混,也不愿陪她参加纯血活动。”
“得了吧,” 西里斯甩了甩被扯皱的袖口,银环耳坠在阴影里晃出冷光,“比起听那些老古董谈论食死徒荣耀,我更想看看能让黑湖结冰的魔法 ,” 他忽然瞥见门缝里闪过的金发,声音低下来,“你说,她刚才哭的时候,那些金纹会不会跟着流泪?”
詹姆挑眉,注意到好友耳尖不自然的泛红:“你对她的金纹比对魁地奇还上心。”
西里斯没有反驳,魔杖尖的火光映着他攥紧的拳头。特蕾莎的控诉像把钝刀,剖开了纯血家族最丑陋的伤疤,在沃尔布加的棋盘上,他和塞拉菲娜一样,都是被血统枷锁困住的棋子。
而他此刻最想做的,是用魔杖砸开所有枷锁,看看那个总把 “文学” 挂在嘴边的少女,究竟能在黑湖里掀起多大的风暴。
锁扣崩开的瞬间,塞拉菲娜的抽泣声突然止住。她慌忙抹掉眼泪,指尖在椅垫上烙下临时静音咒。
当两个格兰芬多跌进地窖时,只看见菲戈教授正对着空椅子施展修复咒,石墙上的梅林浮雕嘴角微扬,仿佛在嘲笑他们笨拙的潜入。
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翡翠吊灯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推开雕花木门时,小巴蒂·克劳奇的羊皮纸发出刺耳的沙沙声,那些写满“自愈速度异常”的字迹在绿光中扭曲,像极了黑湖底蠕动的机械触手。
她下意识攥紧《简爱》残页,“我们灵魂平等” 的墨字被掌心金纹洇染成淡金色,仿佛在对整个纯血世界无声宣战。
“安布罗休斯小姐。” 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声音从阴影中飘来,他的灰眸扫过她发间沾着的芦苇,唇角扬起惯有的高傲弧度,“庞弗雷夫人说,你的魔力反噬需要 ……”
“需要纯血少爷的怜悯?” 塞拉菲娜挑眉,金纹在袖口若隐若现,像被激怒的银蛇。她接过药水,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腕,“可惜我更想用它浇灭你眼底的‘混血怪物’四个字。”
雷古勒斯的耳尖骤然泛红,怀表盖 “咔嗒” 合上时用力过猛,表链在大理石桌面上敲出清响。
“星盘显示猎户座 β 星今晚异常明亮,” 他强行转移话题,手指摩挲着《共振图谱》边缘,“或许与你的 …”
“与我的混血血脉有关?” 塞拉菲娜轻笑,金纹在杯壁上织出细小的荆棘,“布莱克少爷不如直接说,我是打破纯血平衡的灾星。”
她仰头饮下药水,苦香混着冷杉气息在喉间扩散。她转身时,袍角扫过雷古勒斯的羊皮纸,金纹趁机钻进他的怀表链,在内部齿轮间织出恶作剧的银线。
“晚安,级长大人。” 她甜甜一笑,发间芦苇落在他的《纯血秘闻》上,“愿你的星盘永远指向‘正常’。”
雷古勒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怀表链。直到休息室的门扉合拢,他才听见内部齿轮发出异常的 “咔嗒” 声,打开表盖时,银蛇指针正疯狂逆时针旋转,表盘里缠满金色的细链,像极了塞拉菲娜发间的金纹。
“该死的混血…” 他低语,耳尖却在烛火下泛着可疑的淡红。
小巴蒂的笑声从角落传来:“需要我帮忙拆解吗,布莱克少爷?”
雷古勒斯猛地合上怀表:“不用。”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塞拉菲娜遗落的芦苇上,“这是斯莱特林级长的内务。”
翡翠吊灯的光忽然明灭不定,仿佛在嘲笑这位纯血少爷的口是心非。
雷古勒斯拾起芦苇,指尖的金纹残留温度让他心悸,而他手中的芦苇,此刻正沾着塞拉菲娜的月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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