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俺也走火...巴特尔慌忙用袖口去擦。
都冷静点!无双抹着脸上的血沫子,大白天尸王不敢现形,别自己吓自己。”心里却暗笑这两个平日逞凶斗狠的胡子,没想到胆子比针鼻还小。
要不是遇上自己,怕是要步那些白骨的后尘。
他吹响口哨唤来白毛黄皮子。
这小东西机灵得很,贴着草尖蹿出去老远,活像团跳动的雪球在前引路。
奇怪的是,方才在崖顶分明听见鹿鸣近在咫尺,此刻谷中却寻不见半点踪迹。
鄂温克人尊崇的白鹿王并非驯养的家鹿,而是野生的麋鹿。
在族人眼中,这两种鹿的区别仅在于体型大小与性情差异——驯鹿温顺易养,麋鹿则更具山林野性。
丫儿,试试唤那白鹿王出来?无双请求道。
憋宝人天生通晓兽语,个个都是与自然共鸣的驯兽好手。
马丫抿唇吹响尖细口哨,这微弱声响对人类而言十步之外便难辨闻,却逃不过麋鹿敏锐的听觉。
只要白鹿王尚在阴风谷,必会回应呼唤。
大柜,您瞧这个。”巴特尔拨开草丛,露出尚带余温的草食动物粪便。
白鹿王就在附近,散开搜寻,保持警惕。”无双立即下令。
四人呈扇形散开,彼此间隔十余米以便策应。
谷地广阔,完整搜索需耗时良久。
此刻白鹿王似近在咫尺,却始终不见踪影。
白毛黄皮子突然窜回,急促的吱吱声昭示着发现。
跟上它!无双低喝。
前行约莫十分钟,谷地 赫然矗立着参天古木。
这株不知名的巨树竟在阴风肆虐的谷中枝繁叶茂,如盖树冠遮蔽了大半天光,难怪从崖顶俯瞰时谷底昏暗如夜。
十人合抱的树干缠满枯藤,经年累月的落叶层层堆积,踩上去如陷泥沼,直没膝盖。
令人惊异的是,树冠笼罩范围内不见白骨,落叶上却清晰印着五串人类足迹与一行巨型兽印——那足印足有五十码大小,趾爪均匀分布,必是山鬼所留。
巨树基部有个通向地底的天然树洞,森冷阴风正从中源源涌出。
所有足迹最终都消失在这个幽暗洞口里。
第十八回 被遗忘的民族
粗糙的树皮上镌刻着比蒙满文字更为古老的符号,连马丫和杜拉尔都无从辨识。
这彻底否定了元墓传说的真实性——草原民族从不施行树葬。
似是鲜卑文字。”无双沉吟道。
哥竟识得这些?马丫诧异。
《千机诡盗》载有诸多古族文字,借此可推断墓葬年代。”无双指尖抚过刻痕,不过东北大地曾孕育多个少数民族政权,使用类似文字的部族不在少数。”
树洞内阴风呼啸,仿佛直通幽冥地府。
四人裹紧衣襟,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
树下的空间远比想象中更为广阔,正如老人们常说的那样——树冠有多大,根系就有多深。
果然,树洞下方是个巨大的空洞,盘根错节的树根如同巨蟒般扭曲缠绕,将原本坚实的土地钻出无数孔洞。
这些洞穴并非只有一个,而是纵横交错,形成复杂的迷宫。
这棵古树不知存活了几千年,根系不断更替,枯死的根须风化后,只留下这些幽深曲折的通道。
“这树可能是榕树的一种,但榕树能在这么冷的地方生长吗?”无双问马丫。
马丫解释道,榕树科中有一种早已灭绝的稀有品种,名为盘榕,或许就是眼前这棵。
盘榕的生命力主要依靠地下根系,它们汲取地脉阴气,若无外力破坏,可存活上万年之久。
“我不关心它怎么活下来的,我只想知道它是怎么消失的。”巴特尔插嘴道。
“问得好。”马丫继续道,“据我爷爷所说,盘榕灭绝于后汉时期,因汉武帝刘彻认为它阴气过重,视为不祥之物。
当时盛行一种祝由术,诅咒用的木偶皆以盘榕雕刻而成。”
无双点头:“民间也有类似传闻,据说霍去病之死就与此邪术有关。
丫儿,盘榕除了通阴,还有其他用途吗?”
“我也不清楚,毕竟它灭绝太久,连我爷爷所知也仅是传说。”
就在这时,树洞深处再度传来白鹿王的嘶鸣。
“大柜,咱们得赶紧下去,白鹿王不能出事!”巴特尔焦急道。
“别急,下面不对劲,都小心点!”
四人打开手电,握紧长枪,沿着蜿蜒的树洞向下深入。
寒意愈发刺骨,无人知晓这幽暗的通道究竟通往何处。
“嗷——嗷——”凄厉的吼声回荡在洞穴中,无双立刻认出,这正是昨夜被他刺伤的山鬼。
继续下行,地势逐渐平缓,似乎已超出地表土层。
下方的沙石松软,若非盘结的树根支撑,恐怕整个洞穴早已坍塌。
越往深处,空间越开阔。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竟在地下三百多米处雕琢出一片巨大的平台。
平台上矗立着无数狰狞的石俑,每尊约有三米高,形态各异,或人或兽,栩栩如生。
然而,无论何种石俑,它们的眼睛全都朝向北方黑暗处。
“嘘!跟上!”无双示意众人噤声,带领他们缓缓向山鬼嚎叫的方向移动。
每走几步,便躲在石俑后观察片刻,确认安全后再继续前进。
白鹿王与山鬼的嘶吼声愈发逼近,最终,在这片黏土层的尽头,无双一行人终于看清了那个怪物的模样。
它的手掌伤口已经溃烂,呈现出暗紫色的皮肤,血迹早已凝固。
怪物身后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同样镌刻着密密麻麻的鲜卑文字,石碑后方似乎别有洞天,但这家伙死死挡在石碑前,不容任何人靠近。
站在怪物面前的正是那威风凛凛的白鹿王。
它浑身雪白的毛发没有一丝杂色,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耀眼。
头顶的鹿角足有一丈多长,健硕的身躯散发着强大的气息,鼻孔喷出阵阵白雾,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在警告山鬼退开。
白鹿王身后站着五个装束奇异的彪形大汉。
他们满脸络腮胡,全身裹着兽皮缝制的衣物,没有一件现代服饰。
手中握着古老的弓箭,箭尖齐刷刷对准前方的山鬼。
他们低声交谈着,用外人听不懂的语言商量是否要发动攻击。
这些人是你的同伴吗,巴特尔?无双压低声音问道。
不,我不认识他们,他们肯定不是鄂温克人。”
尽管两人说话声很轻,却还是被那些听觉敏锐的野人察觉到了。
五个兽皮猎人同时转身,弓箭瞬间指向躲在石俑后的几人,口中吐出一连串晦涩难懂的语言。
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无双、马丫和两个东蒙响马迅速从石俑后冲出,枪口直指对方。
双方剑拔弩张,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都给老子老实点!我手里的家伙可不是摆设!巴特尔厉声警告道。
你们是什么人?无双一边质问,一边带着其他三人呈扇形散开,将五个野人围在中间。
我们是被遗忘的民族。”为首的野人回答道。
他不仅会说汉语,还认得出 的威力。
你们是鲜卑人的后裔?无双继续追问,手中的枪始终瞄准对方的脑袋。
不,我们是东胡人。”对方回答。
东胡人?无双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似曾相识的民族名称。
《山海经·海内西经》中确实记载:东胡在大 ,夷人在东胡东。”
大泽即今日内蒙古的达来诺尔。
东胡人原本生活在西拉木伦河流域,其中的夷人则居住在辽东一带。
秦朝时,东胡政权被匈奴所灭,族人迁徙至乌桓山和鲜卑山,后来逐渐分化为乌桓和鲜卑两大部族,在两汉至魏晋南北朝时期活跃于内蒙古东部地区。
难怪盘榕树干上刻着鲜卑文字,原来这些人就是鲜卑人的祖先。
而那只白鹿王看起来并非被他们捕获,倒像是自愿跟随,此刻更是在保护他们免受山鬼袭击。
我们没有偷白鹿王,它本就属于我们东胡人。
一百年前它在兴安岭走失,我们刚刚才找到它。”
偷没偷不是你说了算。
你们都得跟我回去见鄂温克族长,由他来决定怎么处置你们。”无双毫不退让地说道。
“抱歉,我们不会跟你们离开,这里是东胡族的圣地,白鹿王属于我们,该离开的是你们!”那野人语气坚定,眼中透着真诚。
或许他所言非虚,这些淳朴的少数民族向来诚实,他们的心灵尚未被世俗污染,对神明的信仰让他们从不说谎。
“你们的圣地?现在这里出现了两个怪物,莫非都是你们豢养的?”巴特尔凶狠地瞪着野人。
作为响马子,他从不畏惧血肉之躯的对手,大不了抡起膀子干一架。
“那只巨猿我不认得,但极寒阴泉下确实有我们东胡族的圣女守护。”他所说的圣女,很可能就是兴安岭传说中的元朝女尸王。
“把白鹿王交出来,我就放你们走!”无双冷声警告。
“恕难从命,白鹿王是我们的。
现在是你们汉人擅闯东胡圣地,该离开的是你们!”
“大柜,别跟这群野人废话,让我一枪崩了他!”巴特尔想把同伴的死都算在东胡人头上。
“别冲动,他们未必是敌人。”无双转向那东胡人问道:“你刚才说的极寒阴泉在什么地方?”
虽然对四人有所戒备,但东胡人天性纯朴,即便面对敌人也不愿说谎。
他解释道,这树洞直通极寒阴泉,泉中有座冰岛,藏着东胡族的至宝,唯有骑乘白鹿王才能渡过阴泉。
山鬼并非寻常野兽,它狡黠异常。
见双方正在对峙,趁白鹿王分神之际,猛然跃起,长舌如矛直刺东胡首领头顶。
“砰!”枪声震落洞顶碎石,无双扣动扳机。
莫辛纳甘 精准无比, 破空而出,正中巨猿肩膀,将其击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若非无双枪法如神,这野人怕是已被山鬼吸干脑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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