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彻底吞没了别苑,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孤灯,将秦放的身影投在墙上,拉得悠长而沉默。
蒋欣然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指尖绞着衣角,眼神飘忽,时而偷偷瞟向书案后那个眉头紧锁的男人。
方才街头的惊魂一刻和刺客诡异消失的景象,仍在她脑中反复回放,让她心绪难平。
但更让她在意的是秦放之后那突如其来的沉寂与低落,这与平日里他那副或懒散或戏谑的模样截然不同,竟让她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连一贯想要刺他几句的心思都淡了。
秦放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脑海中的思绪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十二护卫,加上嬴玥,再加上自己。
十四个人。
紫微十四主星。
这个数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许多纷乱的线索,将几个关键问题骤然照亮:
第一,与自己有前世羁绊、能觉醒“天选”异能的核心,就是这十四人,不会再有其他。
圈子是固定的,所以范围已明确。
第二,盛天启的天选能力,其本源不属于自己带来的这一系!他是额外的、独立的个案。
第三,既然存在盛天启这个个案,就意味着,在此方世界,还存在另一个能赋予“天选”能力的本源!
假使自己这一系的本源来自于现代世界破碎的天道空间,融合了deepSeek灵智与游戏信息,那么,盛天启的本源来自何处?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此方世界的天道本身!
世人皆传天道为对抗域外天魔而赐予神力于天选者,但若天魔真是天道模拟而来用于“清污”升维的工具,那天道又何必多此一举,再造天选者来对抗自己制造的麻烦?
逻辑在此形成一个悖论。
但若将盛天启单独剥离出来看:千年以来,有明确记载的、非自己这一系的“天选者”,仅有盛天启一人。
考虑到他的能力模式——依赖玉玺发动,消耗景国国运,甚至能将其部分威能遗留给后世皇帝……这与自己这边十三位主星源于灵魂本源、个人觉醒、伴随幻化的模式截然不同。
秦放脑中仿佛有齿轮咔嚓咬合,一个推论逐渐清晰:此方天道,或许受限于自身维度或规则,能够直接赋予的“天选”之力,极其有限,甚至可能仅能支撑一个名额!
它就像一个容量有限的容器,无法同时承载过多的“非常规”力量。
而盛天启,就是它选中的那个“容器”,是它在自身开始“清污”升维这场豪赌前,下的一道保险。
目的是确保人族文明不至于在星域灾难中彻底崩溃——毕竟,若是连“玩家”都死光了,它这个“游戏平台”升维又有何意义?
所以,天道给予盛天启力量,并非为了真正对抗“天魔”,而是为了维持一个基本的平衡,保住文明的火种,以便它自己能顺利完成升维过程。
“呵……果然,最初的猜测才是对的。”秦放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看透谜底的冷笑:“一切还是为了升维。”
基于以上推论,他几乎可以肯定,不会再出现新的、本源来自此方天道的“天选者”了。
盛天启是特例,是孤例,是此方天道规则下的唯一。
剩下的悬念,就在于蒋欣然与凌云公主,她们二人觉醒时,会展现出何种与灵魂烙印相契合的独特能力了。
她们属于自己这一系,是紫微星图上注定要亮起的星辰。
想通了这些关节,秦放只觉得胸中块垒尽去,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未来的不确定性虽然依旧存在,但至少敌人的范围、力量的根源变得更加清晰。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软榻上那位正神游天外的“才女”身上。
灯光下,她侧脸的线条柔和,带着点赌气的娇憨,倒是比张牙舞爪要顺眼得多。
或许……逗逗她?
白浅便是在与他共契双修时觉醒的,说不定这位表姐也需要类似的……刺激?
秦放心思一动,故意盯着她看。
蒋欣然猛地回过神,触及他的目光,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竖起柳眉:“你干嘛瞪着眼睛看着我?”
又来这套!
秦放懒得再跟她复读这台词,索性往后一靠,舒展了一下筋骨,懒洋洋地道:“过来帮我捶捶背。坐久了,肩膀酸。”
蒋欣然瞬间炸毛,俏脸涨红:“你!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使唤丫鬟吗?!”
“嗯?”秦放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忘了我们之前的赌约了?浅浅可是见证人。某位才女可是输得彻彻底底,说了要‘服侍起居’的。捶背而已,不过分吧?”
“你!”蒋欣然气结,那赌约是她冲动之下脱口而出,此刻被当面提起,更是羞窘难当,强辩道:“赌约……赌约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些细则好吧!我的任务就是盯着你,防止你去做坏事!你别乱想,小心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哦?”秦放仿佛听到了极有趣的话,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一种混合了挑衅和玩味的笑容:“什么都做得出来?据我所知,人愤怒的时候确实什么都做得出来,除了……嗯,比如解高数题?”
顿了顿,看着蒋欣然那明显没听懂“高数”为何物,但依旧怒气冲冲的表情,慢条斯理地道:“我这里有道题,你若能答得上来,我就认输,从今往后绝口不提赌约,也不再为难你。若是答不上来……”
他不怀好意地微笑道:“就乖乖过来帮我捶背,如何?这才女的名头,总不能只会诗词歌赋吧?”
蒋欣然还未回答,只听院外尹惜君的声音如同浸透了夜色的凉水,幽幽地传了进来:“看来本座来得不是时候?长信侯倒是好雅兴,竟不在意方才的刺杀,深更半夜还在与红颜知己探讨……学问?”
仍是一身黑袍,悄无声息地滑入房内,目光先是扫过气得满脸通红的蒋欣然,最后落在秦放身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窥人心。
秦放心中暗骂一声,这女人总是神出鬼没,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些许刺杀,秦某定会查明,倒是国师大人深夜来访,有何指教?”
尹惜君没有立刻回答,冷声道:“影卫是越来越懈怠了。长信侯仪仗未组,故遣尔等先前保护,尔等竟能让刺客摸到如此近的距离才被察觉?还是说……有人故意放水?”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话音未落,窗外便传来几声极轻微的衣袂破风声和闷哼,显然是负责护卫的影卫遭到了惩戒和替换。
“罢了。”尹惜君似乎懒得深究,目光重新聚焦到秦放身上:“本座已增调一队皇家暗卫过来,他们会接管外围防务。长信侯如今身份不同,安危关乎朝廷颜面,不能再有闪失。”
秦放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尹惜君视线在书房内转了一圈,似不经意地问道:“听闻长信侯新收了两位墨姓弟子,天赋异禀,于机关造物一道颇有奇思?甚至引动了些不寻常的动静。不知此刻何在?本座倒是想见见。”
秦放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遗憾之色:“国师消息灵通。不过她们二人今日感悟有所得,已被秋宗主接引至星辰宗京郊秘地进行闭关潜修,巩固所得了。一时半会儿,怕是见不到了。”
“哦?闭关?”尹惜君拖长了语调,面纱下的嘴角似乎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长信侯,你似乎忘了,本座精通预言之术,虽需付出代价,但窥见些许片段并非难事。”
她上前一步,周身散发出若有实质的压迫感:“今日北校场誓师,人群众多,但本座恰好看到了那对姐妹。两人气息凝练,眼神灵动,周身隐有异力流转,绝非寻常凡人,分明已是觉醒之相!长信侯还要用‘闭关’这种拙劣的借口来搪塞本座吗?”
秦放瞳孔微缩,没想到她的预言术竟能精准到这种地步,连墨家姐妹觉醒的状态都能窥见。
尹惜君不等他辩解,语气转冷:“此事,待你查清刺杀案后,本座再与你细细分说!墨家两女之事,关乎重大,绝非你星辰宗一家可独占!”
她甩下一句不容置疑的话,旋即话题一转,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另外,还有一事。长信侯、回春侯虽已封爵,秋宗主亦居京中,然你三人皆是星辰宗门人,如今却分置不同府邸,于情于理,皆有不妥,易惹非议,亦不便往来。”
“故本座已与陛下商议,将皇宫外北面的一片区域划出,连同一应宅邸、园林,改为星辰宗京都据点。考虑到秋宗主的意愿,暂不公开悬挂星辰宗匾额,对外只宣称是陛下赐予长信侯与回春侯的联合府邸。如此,既可全你等相聚之便,亦可安朝堂上下之心。长信侯以为如何?”
这一手,既是示好,也是将星辰宗的京都力量置于皇宫眼皮底下,方便监察,也给了他们一个名正言顺的聚集地,避免了分散带来的各种猜忌和麻烦。
秦放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利弊。
这确实是目前情况下一个不错的安排,至少解决了秋无际和他们分开居住的尴尬,也提供了一个更安全、更私密的大本营。
“陛下与国师思虑周详,秦某没有异议。”
“如此甚好。”尹惜君似乎满意了他的态度:“相关地契、文书,明日会有人送来。希望侯爷莫要辜负陛下与本座的期望,早日查明真相。”
说完,她深深看了秦放一眼,又瞥了一眼旁边噤若寒蝉的蒋欣然,黑袍微动,身影如鬼魅般悄然退入阴影之中,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书房内再次恢复寂静,只留下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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