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老目光深沉的盯着顾翡，缓缓开口：
“没错，小阁主你，就是那个孩子，是顾苓的亲生骨肉。”
顾翡闻言呼吸骤然一窒，身体猛地踉跄了一下，若非及时扶住身旁的桌角，险些栽倒。
萧筱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尽管刚刚隐约已有猜测，但亲耳证实，依然令人心惊。
“你母亲被抢走了孩子，岂能甘休？
她联合了阁内仍忠于自己的长老，对顾藜展开了不死不休的追杀。”
“可顾藜太狡猾，重伤之下，竟还是让她逃脱了，踪迹全无。”
林长老叹了口气继续道：“阁中不可一日无主，为了稳定大局，也为了保护你，你母亲不得不假扮成姐姐顾藜，以顾藜的身份，当上了阁主。
之后那些年，她一边处理阁务，一边从未放弃暗中追查顾藜的下落
“后来呢？”顾翡声音干涩的发问。
“后来，我们查到线索，顾藜很可能逃往了西域。
恰逢那时西域关外戎狄大举进犯，朝廷兵力吃紧。你母亲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既可借此扬绛珠仙阁之名，也可借此良机，便于在西域行动，调动大量人手深入西域，搜寻顾藜的踪迹。
于是，她力排众议，举全阁之力奔赴西域关，助西北守军对抗戎狄。”
林长老的语调在这里变得异常沉重，带着某种宿命般的颤音。
“大战格外惨烈，眼看胜利在望，戎狄即将溃败……偏偏在此时，两件事几乎同时发生：
一是，小阁主你毫无预兆地第一次发病，瞳孔泛红，变得性格暴躁嗜血，且肉身极为强横，只能用铁链将你困住。
二是，我们派出的暗探传回消息，在西域关附近发现了顾藜的踪迹。”
他闭上眼，仿佛不忍回忆接下来的画面。
“你母亲得知消息，又见你发病如此可怕，不敢再拖延。
她派人将昏迷的你托付给我，亲自带着阁中最精锐的几位长老，连夜出发……可谁知，那一去，便再没能回来。”
林长老的声音里浸满了无尽的悔恨与后怕，继续道：
“等我配出药浴，勉强压下你体内蛊毒，匆忙带人赶去接应时……
只在荒僻的密林深处，找到了他们几具形容枯槁、血肉干瘪的尸身……
现场，惨不忍睹。顾藜，依旧不知所踪。”
话语落下，死寂笼罩房间。
顾翡仿佛看见母亲当年决绝赴死的背影，而这一切的源头，竟都系于他身。
更让他绝望的是，苦苦追寻的杀母仇人，竟是自己血脉至亲的姨母。
一片沉寂中，萧筱却忽然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林长老：
“您叙述至今，一直避而不谈一个人。
当年与顾苓一同离开的那位男弟子呢？他后来去了何处？”
只见林长老闻言，抬手缓缓置于颈侧，指尖轻轻摸索，随即竟揭下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皮。
那慈眉善目的老妇面容下，赫然是一张轮廓分明、浓眉深目的中年男子面孔！
他望向萧筱，眼神复杂：“姑娘，还记得我在你入阁考核时，说过的话么？
‘医者，不光要能看清病症，更要能看清形势，读懂人心。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必要的。’”
萧筱在看到那完全不同的男子面容时，顿时震骇难言。
原来如此！
原来顾翡的父亲林峥，这么多年来，竟一直易容成女性，以“林长老”的身份，守着惊天的秘密，默默守护在儿子身边！
顾翡看到这一幕也僵立在原地，仿佛连呼吸都已忘记。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林长老缓缓站直了身体。
重新将脸上的面皮戴好，又恢复成了平日里慈眉善目的林长老模样。
开口时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疲惫。
“小阁主，……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隐瞒至今，是因为有些真相，知道不如不知。”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窗外继续开口道：
“这无能为力的痛苦，这无法化解的仇恨……困住我这一生足够了，
你娘临走前曾和我说，愿你永远不必知晓这些，更不要因为去报仇.……重蹈她的覆辙！”
说罢，他不再多言，亦不再看顾翡和萧筱，只是转过身，步履蹒跚地，一步一步走出门外。
——
顾翡在听了林长老的话后就一个人进了书房，萧筱知道他需要空间消化这骇人真相，便默默离开了绛珠仙阁。
刚踏出大门，系统提示便在脑海中响起——隐藏任务“嗜血迷因”部分完成，奖励已发放。
看着账户里多出的一万积分和背包里新增的抽奖机会，萧筱却心情沉重。
她暗自思忖：以顾翡目前的实力，要想复仇恐怕还远远不够。
那顾藜能在西域关外反杀多位长老，定然是在西域有了什么奇遇，实力有了恐怖的突破。
“怪不得这任务没有时限……顾翡这怪病怕是难解了。”她轻叹一声，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眼下线索中断，她决定先去婉香楼看看陆司绮。
萧筱这次先在隐蔽处换上了自己那身赤级套装改变了身形，又带上了那个变声面具，准备来个暗访，看看陆司绮把这婉香楼经营的怎么样了。
萧筱到花街时，正值正午，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她顺着人流往前走，远远便瞧见婉香楼那座小桥流水的楼前，竟停满了装饰奢华的马车，显然是有大人物来赴宴，排场比寻常时候大了数倍。
萧筱费力挤过攒动的人群，好不容易蹭到桥头，见身旁一个穿着湖青色长衫的男子正在排队等着进入。
便伸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袖，问道：“大兄弟，劳烦问一句，婉香楼今日这阵仗，是在搞什么活动啊？”
那男子被人拽住衣袖，顿时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你是没看花街的告示吗，连这都不知道？西域关第一美女又回到婉香楼啦！
今儿个特意在楼里办了场诗会，听说谁能夺了头筹，就能当她的入幕之宾，欣赏美人难得一见的舞姿啊！”
萧筱：what？陆司绮搞什么？
可转念一想，她又了然了，陆司绮估计也不知道，那所谓的第一美女就是她，是以这个为噱头赚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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