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宁中则寿辰这天,正气堂内一片喜庆。
首先是劳德诺带同梁发、陆大有上前向宁中则执礼恭贺,陆大有随即献上贺礼:“师娘,这是大师兄和劳师兄、梁师兄,以及弟子合送的金寿桃,祝师娘松柏常青,事事顺遂……”
而后,是英白罗上前献上贺礼祝道:“师娘,这是弟子送的翠玉平安扣,愿师娘身子康健,平安喜乐……”
宁中则笑着接过寿礼道:“嗯,你们有心了……”
跟着,是岳灵珊将好不容易绣好的香囊献上道:“娘,这是女儿自学习女红以来,完成的第一件绣品,权当是送给娘的寿礼。祝娘亲青丝不褪,笑口常开……”
宁中则接过香囊来看后,夸奖道:“嗯,总算能认真做女红了,绣得还不错,这是娘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说话间,程灏轩和林平之同时上前来准备执礼祝贺。
程灏轩在看了眼林平之后,微欠身后退了半步以示礼让。
林平之遂向宁中则献上贺礼祝道:“师娘,这是弟子去镇上挑选的玉镯子,成色不算上乘,勉强能入眼,还望师娘莫要嫌弃。愿师娘福寿皆绵,岁岁安康……”
宁中则笑着点头接过寿礼道:“礼不在轻重,有心意就好……”
语落间,程灏轩指着两名仆从分别捧在手上的礼盒向宁中则贺道:“师娘,这里是一套苏锦做的衣衫,及一副首饰,愿师娘朱颜长似,如幽兰永放清香……”
宁中则点头为礼道:“灏轩,这又送衣服首饰,又安排名厨来做菜,实在是破费了……”
程灏轩轻挥折扇道:“诶,对值得之人,是无破费之说的。啊~对了,厨子应该已将寿宴准备得差不多了,请师父和师娘移步花厅吧……”说着,做了个欠身向外的动作。
宁中则遂与丈夫起身,带着女儿和众弟子前往花厅。
……
花厅这边,
一张红木大圆桌上,已摆满了美酒佳肴。
宁中则等人进厅的同时,陆母和薛俏文也过来向之祝贺。
众人入席坐定间,程灏轩指着桌上其中几道菜对岳不群和宁中则道:“师父师娘,这是弟子特意让厨子做的万三蹄、宋嫂鱼羹、蟹黄盏、焖鲜笋……师父师娘可得多吃些……”说着,便给二人倒上了酒。
就在岳不群和宁中则点头笑应间,一旁的英白罗早已经垂涎欲滴了,逗得岳灵珊不时闷声发笑。
陆大有却是一副嗤之以鼻,看得陆母很不痛快。
林平之和薛俏文则因着各自陷入了各自的心事中,面对丰富的酒菜都无甚胃口。
众人起筷后,陆母和岳灵珊分别给薛俏文和林平之夹了些菜,并提醒二人喝酒。
二人相继回神后,扯出笑容迎合着端起筷端杯吃喝了起来。
……
少时,席散。
回到弟子舍后,薛俏文见林平之有些醉意,便取来热水和热茶给他醒酒。
都说,这喝寡酒和喝闷酒是最容易醉的。
林平之本就酒量不太好,几杯闷酒落肚不久,即酒气上涌,开始絮絮叨叨起压在心底的苦闷:“这算热闹吗?这些礼又算得了什么?想我外公外婆及爹娘过寿时,下人们收礼收得手都抬不起来,那才叫热闹好不好……还有,我小时候,有一年过生辰,外婆还送了我一匹大宛名驹呢……可惜,外婆走了。如今,爹娘也走了……”
说着,他眼眶渐红的抓着薛俏文给他用热巾敷额的手诉道:“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林家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薛俏文略带违心的引导式劝慰道:“公子,你别这样……是,你爹娘是不在了,你们林家的镖局也是没了,可你们林家不还有《辟邪剑谱》吗?你现在又在学华山派剑法,等你艺满出山,再拿了剑谱来练,何愁不能重振家声呢……”
却听林平沮丧的道:“我也想啊……可是,学武的进度一直很慢,也不知道要练到什么时候?还有,我爹娘和我都不知道祖上将剑谱放在什么地方……”
薛俏文眉头一蹙后,继续劝慰道:“这练武也是急不来的,至于剑谱,既是祖传的,那总会有所提示的……公子你慢慢……”
可未及其说完,却听林平之气恼的道:“我当然知道慢慢来,可他们在逼我……你知不知道,他们一个个的都在逼我……我不想惹事不是我胆小,是我不想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影响我练功,耽误我报仇……”说着,因情绪激动,抓着薛俏文的手越来越力大。
薛俏文边劝边呼起痛:“公子你冷静些……啊~嘶……你既知如今唯有隐忍……啊~嘶……你就别想太多了……嗬~好痛……公子,你抓痛我了……”
这时,恰巧程灏轩从外面醒了酒回来。
他听到薛俏文的呼痛声后,即推门而入,不由分说的上去就给了林平之一拳头。
薛俏文见状,一把推开他斥责道:“程灏轩你干嘛呀?!”
程灏轩指着被打翻在床上的林平之对薛俏文道:“这小子酒后乱性轻薄你,本公子是来救你,你说本公子来干嘛……”
薛俏文边查看了下林平之脸上的伤,边唯护道:“公子只是喝醉了,因想起过往而激动了些,他哪有轻薄我……”
程灏轩轻蔑一笑道:“呵,就他这窝囊样,还整天想着报仇振家声,切,有用吗?!”说着,抖了抖衣袖后,顾自转身出去了。
薛俏文则换了块热巾给林平之脸上的伤进行敷揉。
林平之挨了程灏轩一拳后,已有些酒醒。
在平复了些许情绪后,他起身向薛俏文致歉道:“方才是平之失态了,望薛姑娘勿怪……”
薛俏文淡然的摇摇头道:“公子不必将此放在心上,俏文明白公子的……”
随后,她站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公子请歇息,俏文告退了……”说罢,即转身出了房间。
待来至屋外,薛俏文的眸中已然笼上了一层雾气。
转而,她露出一丝苦笑,侧头看着天空道了声:“老天爷还真是会捉弄人”后,疾步出了弟子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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