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众人返回刘家时,已经是后半夜。
安顿好众人后,刘正风略显疲惫的回到住处。
刘夫人边迎上来替夫君脱去披风,边告知道:“他来了,现正在后面小楼等候……”
刘正风点了点头后,接过妻子递上的热巾擦了擦脸,便转身出了房间。
……
刘家后院的小楼内,
曲洋正自负手立于窗前欣赏着月色,眸中却隐隐含着股忧愁。
刘正风进来后,先是表示歉意的道了声:“让曲大哥久等了……”
曲洋转过身来笑道:“也没等多久……且还有人陪着说话……”
刘正风以为他说的是曲非烟,遂笑道:“嗯,我已见过非烟了,这小丫头着实机灵又可爱……”
话音未落,但听门口传来程灏轩的笑问:“那世侄我呢?是机灵还是可爱?”
闻声,刘正风转过头看向端着一托盘酒菜走进来的程灏轩讶然问:“灏轩?你怎么来了?还跟曲大哥……你们……”
程灏轩边将酒菜端至桌子上摆放,边说道:“噢,我是在街上偶然遇到曲前辈的,我们还在回雁楼看了场戏,然后就成了朋友……”
曲洋捋须笑道:“哈,我跟灏轩也算是有缘,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是刘贤弟的一位世侄……”
刘正风笑点头道:“噢,原来如此……哈,说到缘分,我是在游历时偶遇灏轩的。那时候,他才过好十五岁生辰。因着也喜欢音律,我们便成了忘年交。这一晃啊~就已是三年了……”
但听程灏轩招呼:“刘世伯,曲前辈,别只是站着说话,来,坐下来边吃边聊嘛……”
三人相继落座后,刘正风对曲洋道:“曲大哥,用不了多久,我便可没有顾忌的与你泛舟江河,琴箫共鸣了……”
曲洋却微蹙眉问:“刘贤弟,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真觉得你办这么一场金盆洗手大典,就能让自己置身事外了吗?”
刘正风喝了口酒后,轻叹一声道:“我自是知道不能够,但这么做好歹可以减少些不必要的是非。同时,也算是给五岳剑派一个交待……”
转而,他道出打算:“为此,我还特意找了个理由,花钱买了个官职。待金盆洗手后,我便会以赴任为由,带着妻儿家小离开衡阳,寻一处世外桃源隐居……”
却听曲洋叹道:“红尘万丈,何来世外桃源?”
刘正风虽有同感,但仍怀着设想道:“如若在中原选不好隐居之所,那我们就去海外……曲大哥,你不是一直困扰于无法脱离日月神教吗?那你就带上非烟,同我们一起去海外……”
程灏轩赞同的道:“嗯,去海外不错。我有做海上生意的朋友,可以替二位打点出海事宜……”
曲洋听罢,捋须点头道:“若能远遁海外,那是再好不过,可是……”
刘正风摆手道:“诶,曲大哥不用顾虑太多,我这边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样,再过几个时辰,便要举行金盆洗手大典,辛苦曲大哥先同非烟去城外的水坝等候,大典结束,我即刻带妻儿家小来与你们汇合,然后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曲洋见刘正风一副笃然,虽然心里仍萦绕着一抹莫名担忧,却也不好再说什么,遂起身道:“那既如此,刘贤弟抓紧时辰休息休息,为兄就在城外水坝静等……不见不散……”
刘正风笑着起身道:“好,曲大哥,我们不见不散……”
二人互相一欠身后,曲洋转身出了小楼。
……
另一边的客房里,经过劳德诺的一番推宫过穴,林平之已苏醒。
他睁开眼看到劳德诺,即脱口道了句:“你是那个老萨……”
劳德诺笑着一欠身道:“鄙姓劳,名德诺,家师是华山派的岳掌门……”
说话间,岳不群走了进来。
林平之即要下床执礼,岳不群微笑摆手道:“诶,林少镖头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林平之遂坐直身体,点头以礼后道:“岳掌门,直呼晚辈名字便好……”
这时候,梁发捧着套衣服走进来,身后则跟着岳灵珊和陆大有、英白罗。
岳不群蹙眉责道:“不是让你们抓紧时辰打坐休息的吗?”
岳灵珊撇撇嘴道:“反正离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典也没几个时辰了,休不休息都差不多嘛……再说,这不是林平之受伤了,我来看看他怎么了……”
岳不群遂又责:“直呼其名,没礼数!还不跟人见礼……”
岳灵珊微吐了吐舌头后,向林平之欠身点了点头道:“噢,见过林少镖头……”
林平之还礼之际,岳不群对其依次介绍起女儿及弟子:“德诺和小女灵珊你是见过的……这是小徒梁发、陆大有、英白罗……”
岳灵珊随即插嘴道:“我爹还有一个弟子呢……就是大师哥令狐冲……”
岳不群白了一眼女儿后,示意梁发将衣服递给林平之道:“这是刘师弟门人的衣服,你且将就的换上……”
林平之道了一声谢后,接过了衣服。
随后,岳不群询问:“对了,事到如今,林少镖头可有什么计较?”
闻问,林平之恨声道:“当然是救爹娘啊……但可恨那余沧海,不仅毁了我林家总镖局,连分行都不放过……以至于我病急乱投医,错求了那个木高峰……”
转而,他向岳不群致谢:“方才若不是得岳掌门出手相救,平之怕是小命休矣……”
岳不群摆摆手笑道:“诶,这算不得什么……”
随即,他凝重的道:“关于你们林家这件事,是岳某的弟子令狐冲无意间听闻的,岳某在未知详情下,就先命德诺于暗中探查。谁知道,余沧海这么快就动手了,等岳某赶到福州时,已然,唉……”
提及此,林平之又生起了当日在小酒馆听岳灵珊他们谈话时的疑惑,但转念又想,人家原也是存着好心来帮忙的,只是在行动上慢了些,也不好怪人家的。
于是,他再次向岳不群致谢,道了声:“岳掌门有心了……”
跟着,他在心念电转间,产生了想要以拜师再求外援的念头,遂冲口提了出来:“平之有心拜在岳掌门门下,望请收录……”说着,起身下床后向岳不群行礼。
岳不群在示意劳德诺阻止他后说道:“诶,并非岳某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则,你们林家有自己的家传武功,你即使要另外拜师,也得先要令尊点头方可。二则,习武是件吃苦的事。我华山派虽不及少林武当那般强盛,但在教徒弟方面是很严苛的……”
林平之的性格中有种“说风就是雨”的小任性,但凡他决定了事他就要去做。加上好不容易让他又碰上个能帮忙的,还是位正道掌门,他自是不肯轻易放手。
他遂礼貌的推开劳德诺后,郑重的向岳不群叩首道:“都说严师出高徒,平之若能成为岳掌门名下弟子,爹娘高兴尚且不及呢……再说,习武自是要吃苦的。不然,又怎么习得真本事呢……请岳掌门放心,平之定会虚心受教……”
但听岳灵珊进言道:“爹啊~您不是常念叨咱们华山人才不济嘛……不如,就收了他吧……”
岳不群作考虑状的捋了捋胡须后说道:“看林少镖头如此诚恳,那先这样,岳某权且应承你,但等见到令尊令堂,岳某还是要问询他们二位的意思……”
林平之点头听着,嘴上则已喊起了师父。
但听岳灵珊一脸俏皮的向父亲提出道:“呐,爹啊~我这回可要当师姐哦……”
岳不群板起脸道:“你这么小年纪,怎么好当人家师姐?不要胡闹……”
岳灵珊不服的道:“咱们华山派不是向来讲入门先后的吗?若讲年纪的话,劳师兄才是大师兄,梁师兄则是老二,大师哥只能排第三……我不管,我就要当师姐!”
就在岳不群要训斥女儿之际,但见林平之向岳灵珊一礼道:“平之这么晚才入门,当然是最小的。师姐在上,请受师弟一礼……”
岳灵珊当即笑靥如花,转而骄傲的向父亲道:“爹,您看,这可是林师弟自己愿意的哦……”
岳不群不想跟女儿多费口舌,遂摇摇头后吩咐众人:“行了,抓紧时辰运功休息……”说罢,转身出了房间。
众人应声后,亦相继跟在后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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