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先去收拾住处。”陆铭话音落，几人便应声穿过青石拱门，踏入东侧院落。
这小院比外面的院落小上一些，却更显规整。
北面三层木楼立在院中，木质肌理间透着岁月的痕迹，檐角油漆虽有斑驳，却比蒙辰那栋少了几分破败，至少没有大面积剥落。
推门而入，一楼宽敞厅堂映入眼帘，几张朴素木桌木椅靠墙摆放，角落堆着几个蒲团，想来是供人打坐静修之用。
厅堂两侧各有一间空房，里面空空荡荡，连半点陈设都没有。
“我们上去看看卧房。”秦桓浑厚的声音响起，几人便沿着木梯往上走。
二楼、三楼果然如蒙辰所说，各有三间卧房。
房间虽不大，床、桌、椅、柜却样样齐全，只是器物表面都蒙着层薄灰，显然许久无人打理。
“我、秦桓、龙行住二楼，三位姑娘住三楼吧。”陆铭提议，众人皆无异议。
很快，房间便分配妥当！
龙行选了二楼最东侧的屋子，推开窗，正好能看到远处无极阁主殿群的巍峨轮廓，以及那浮空的五座山峦。
微风穿窗而入，携着草木清气的淡淡灵韵，沁人心脾，让人不自觉心旷神怡。
之后的大半个时辰，几人各自收拾房间，待打理妥当，又相约到一楼厅堂集合。
他们先将厅堂清扫干净，再把楼上用不上的桌椅搬到厅堂右侧空房，当作临时书房；左侧空房则收拾出来，将角落的蒲团挪进去，作为日常修炼之地。
做完这一切，六人才围着厅堂的木桌坐下。
“既然日后都是同门，不如各自做个自我介绍？”陆铭笑着开口，其余人纷纷点头。
自我介绍从陆铭开始，轮过一圈后，龙行三人这才才知晓，陆铭、慕清泠、秦桓入阁时本是一组，却彼此生疏。
无极阁此次收徒，涉及的城市很多，大城市就自成一体，小城则需三五座联合选拔。
陆铭三人恰好来自三座相邻小城，又恰巧分在同一组。
他们都非世家大族出身，陆铭与秦桓的家族，甚至不如当初的龙家。
而龙行、苏蔚、明月，皆称来自大宛城，只是对苏家的变故绝口不提。
介绍完毕，几人又按年龄排了长幼次序。
陆铭最大，秦桓次之，龙行第三，三人便成了师兄。
三位姑娘中，慕清泠最长，苏蔚次之，明月最小，她们私下约定以姐妹相称，觉得加个“师”字反倒有些生疏。
闲聊间，话题不经意落到了蒙辰身上。
“这位蒙师父，性子果然……独特……”慕清泠指尖轻捻袖口，清冷嗓音中带着几分探究。
“何止独特，简直是个怪老头！”明月腮帮子一鼓，嘟着嘴道，“不过倒挺有趣，比那些整天板着脸的老古板顺眼多了。”
苏蔚自介绍后便静坐一旁，冰蓝色眼眸微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似在思索什么。
龙行则沉吟道：“前辈高人多有异于常人的脾性，既然入了他的门下，我们静心修行便是。”
闲聊片刻，见天色尚早，几人又一起打扫院子，这里毕竟是他们未来要长期居住的地方。
等到夕阳沉落、漫天繁星亮起时，六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经历了三个月的试炼奔波，这一晚，每个人都睡得格外安稳。
翌日辰时，六人准时赶到蒙辰的小楼前。
蒙辰已立在阶前等候，依旧是那件沾着泥点的旧袍，须发蓬乱如杂草，唯有一双眸子亮得惊人，精神矍铄。
“嗯，还算守时。”他满意点头，转身便要往阁楼走。
“蒙老头，等等！”明月突然出声叫住他。
蒙辰疑惑回头，就见小姑娘满脸坏笑地凑上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木梳，在他眼前晃了晃：“昨天就跟您说了，要注意个人卫生……先帮您把头发梳一梳。”
说着，她便踮起脚给蒙辰整理头发。
蒙辰竟没抗拒，反倒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时不时还哼哼两声：“哎呦…… 哎呦……呦……轻点……”
那古怪的动静惹得龙行几人忍俊不禁，纷纷低下头偷笑。
梳好头发，明月又仔细打理起他的胡须，动作比刚才轻柔了许多。
“好了！这样就好看多了！”打理完，她退后两步端详片刻，满意点头。
“嘿，小丫头，还没人敢动我老人家的胡子呢。”蒙辰嘿嘿一笑，又转向龙行几人，像个求夸的孩童，“真好看了？”
几人先是一愣，随即赶紧点头：“好看了……比之前精神多了！”
蒙辰愈发受用，带着六人走进他那乱得触目惊心的一楼。
这里与其说是厅堂，不如说更像个巨大的书房，书卷古籍堆得毫无章法，地上、案头、椅上甚至窗棂上，都叠着泛黄的册页与卷着的卷轴。
有些封皮早已朽坏，透着古老的陈旧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书页的墨香与淡淡的尘土味，又混着院外飘来的草木清气，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蒙辰抬手将长椅上摞着的书扫到地上，腾地坐下，指了指四周：“你们自己找地方坐，没地方就站着。”
六人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清理出几处能落座的角落。
待几人坐定，蒙辰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过他们，开口道：“关于灵修、关于无极阁、关于这个世界，正式修炼前，老头我得先跟你们说透，免得你们日后像无头苍蝇似的瞎练，走了歪路。”
他顿了顿，似在组织语言，声音渐渐变得悠远，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厚重：“首先，说说你们经历的试炼之地！”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些地方有些不太正常？”
六人闻言皆露出疑惑神情，他们都隐约觉得试炼之地有些古怪，却又始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见几人答不上来，蒙辰淡淡一笑，抬手捋了捋刚被打理整齐的白须，缓缓道：“那些地方，其实……是灵修师们身死后留下的灵关……”
“什么…… 灵修师的…… 灵关？”龙行瞳孔微缩，失声重复，语气里满是震惊。
陆铭几人也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错。”蒙辰点头，神色严肃了几分，“灵修者身死之后，即便灵元溃散，灵关也不会立刻崩塌消散。”
“阁中前辈大能找到了稳定并利用灵关的法子，将它们改造成了试炼之地。至于那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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